又過了幾日光陰,這期間沈浪的身體復原得很快,快的讓朱七七都忍不住驚呼連連。大讚鏡湖老人的藥乃神藥,對王憐花卻更是鄙視了。鄙但視歸鄙視,這會兒沈浪的身體復原了,她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回去追究王憐花的不是?
這一日,朱七七依舊無聊地蹲在院子裡瞧着小蟲子。
這會兒卻是一隊小螞蟻在搬家。朱七七靈動的雙眸充滿好奇,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可愛極了。或許是因爲日子過得確實舒心愜意,朱七七的嘴角始終噙着淡淡的笑意,偶爾的蹙眉,那也是帶着幾分憨嬌之態。
瞧着最後一隻螞蟻把比它身體還大的食物拖進了洞府,朱七七這才輕輕一嘆站了起來。回首身後的小樓,沈浪又在練功了,已經練了一個多時辰了,怎麼還不出來?
朱七七瞧着小樓良久,眼神頗爲幽怨無辜。又是輕輕一嘆,朱七七正待轉身離去,卻突然聽到一聲低沉地爆喝傳來,她身形一僵,就見眼前白影一閃,緊接着身體也跟着離地而起,飛速地被帶離了原地。
“沈浪,你這是......”
朱七七心中驚訝還來不及細問,卻聽見身後混隆隆的聲音響起.....久久不絕。
站在遠處,朱七七呆呆地不可思議地瞧着眼前的一切,剛纔還漂亮精緻的小樓,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堆廢墟,若不是沈浪帶着她躲得快,或許她就成了廢墟下的遊魂。
地震了麼?
不,不對!若地震,怎麼旁邊其他的屋子都好好的呢?難道是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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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真是太不結實了!”
朱七七見沈浪清澈迷人的眸中閃過一絲喜色,遂有些驚訝地道:“拆了王憐花最心愛的小樓,你很高興麼?”
沈浪低頭瞧了瞧朱七七,然後又看向那片廢墟,輕笑道:“這是王憐花做夢也不會想到的結果。”
朱七七不解,道:“想到什麼結果?”
“你以後就知道了!”
瞧着沈浪嘴角的笑意愈來愈濃,朱七七心中更是疑惑不解。不過,有如此意氣風發,自信滿滿的笑容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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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憐花微眯着眼眸躺在甲板上,白皙俊朗的臉上滿是愜意和滿足,微微上揚的嘴角,勾出一抹微笑,迷醉人心。這幾日以來,小島上很安靜也很溫馨,似乎沒什麼事情發生,而他也難得的心情舒暢自在無拘。
扭頭瞧了眼仙人島,王憐花又躺着開始假寐了。剛閉上了眼簾,一聲震響忽然傳來,王憐花霍地又睜開了,他猛然間站起來瞧向了仙人島。
仙人島風姿綽然,霞蔚如紗絲絲縷縷縈繞,但卻遮擋不住島心那片五彩斑斕的小莊園。而那幢時時出現在眼底的小木樓,此刻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王憐花錯愕地瞧着仙人島,半晌才勾起了嘴角,揚起一抹苦笑。片刻後,王憐花下了大船,劃了一葉小舟孤身上了仙人島。
上島之後,他轉身一掌,劈碎了那艘小舟,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朝着莊子方向走去。
原本小樓毀的很徹底,整整三層的精緻小木樓,屹立風雨數十載,如今卻毀的不成樣子了。而且最中間的樑柱已經斷成幾節,且大小均勻的令人乍舌。這要多大的勁道,一瞬間才能毀成這個樣子。
王憐花的心沉了下來,他是行家,知道能造成這樣的結果,分明是練功時內力外放瞬間爆破所致。而沈浪,武功竟然在這種情況下突飛猛進了,實在是大大大地出乎意料。
王憐花長身玉立,站在高地上,平靜地瞧着眼前的一片殘瓦廢墟,但心裡頭卻思緒百轉。
“憐花兄,難道心疼了?”
沈浪清朗的聲音突然傳來,讓王憐花神色一變。這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身後,而他竟然沒有一絲警覺。
呆立少頃,王憐花轉過身來,帶着盈盈笑意道:“難道在沈兄眼裡,小弟是如此愛計較的人麼?”
“不是,絕對不是!”
沈浪的眼眸清澈如水,笑容燦若春花,王憐花分明在沈浪帶着笑意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不自在,可他還是端着摺扇,微笑着瞧着沈浪。
“還是沈兄瞭解小弟!”
“這個自然,倘若小弟沒有記錯的話,這座小木樓名爲‘遮月’,是坊間術士枯木所建,至今已有六十年,滿滿一甲子光陰了。沒想到到了憐花兄手中卻被毀了,實在可惜啊!憐花兄倘若計較也算不得過分,這本就是小弟的錯。”
王憐花笑道:“‘遮月’被毀,痛心難免,可它見證了沈兄武功之大成,也算毀得其所,值了!”
“憐花兄豁達,可小弟卻是極過意不去,不如這樣,給你時間在這裡憑弔小樓,而我帶七七出去先回避一下,可好?”
沈浪明明一副溫和的商量口吻,但卻讓王憐花頓時心生警覺。他不待沈浪靠近,就忽地轉身躍起。
“憐花兄這是何意?”
沈浪的身形一閃,就出現在王憐花眼前,逼得王憐花不得不收勢落在地上。
“沈兄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嘍!”
沈浪笑着揚指一點,王憐花明明能瞧見沈浪的動作,但他卻躲不過去,只得眼睜睜地被點了穴道,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王憐花不由大怒,但面上卻笑開了去。
“沈兄,你若開口,小弟不走便是,何故多此一舉!”
沈浪笑了笑,道:“是麼?那橫豎都這樣了,只好請憐花兄多擔待,還好這裡風清氣爽景色不錯,在這裡呆上一呆也是美事。”
“好意心領了,可是小弟事務繁忙,實在是抽不出空來。”
“沒關係,勞逸結合纔是正理!”
“本也可以,我就怕紫玉不答應。”王憐花說着還給沈浪眨了眨眼睛,接着道:“沈兄是知道的,這女人很麻煩,尤其是被慣壞了的女人就更麻煩了,沒了小弟的安慰,她會更更麻煩。”
“既然是麻煩,不如丟掉就好,天下好女人多得是,憐花兄不用擔心。”
“可是……”
王憐花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對上沈浪,他的厚臉皮似乎也不管用了。
正在這時,卻見朱七七笑盈盈地走了過來,手裡還拿了個大白蘿蔔。
見到王憐花朱七七也不驚訝,而是直接走過來道:“抱歉,我剛纔去廚房爲你準備了這個。”
朱七七說着還笑嘻嘻地揚了揚手中的大白蘿蔔,又道:“沈浪點的重穴是衝不開的,至少也要六個時辰後才能自行解開。本想就這麼餓着你,但又實在於心不忍,所以我在地窖裡找了個好東西,這個季節的蘿蔔可是稀有之物,既美味又營養的。而你吃了它既能頂飽又不會口渴,一舉兩得太妙了!”
朱七七說着把蘿蔔用繩子掛在王憐花身上了,摸了還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膀,道:“餓的話吃口蘿蔔,冷的話在吃口蘿蔔,渴的話依然吃口蘿蔔,一定要記着啊。”
王憐花無語,瞧着朱七七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竟忍不住苦笑起來。忽然間,他扭頭對着沈浪,厲聲道:“沈浪你混蛋,你看看她成什麼樣子了?竟然敢把七七給帶壞了……”
朱七七一聽嬌嗔道:“王憐花,你說什麼胡話,我哪裡有變壞?”
“這還不算變壞?”
王憐花心裡默默滴唸叨着,七七啊七七,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氣死人不償命了?
沈浪一直在旁邊負手瞧着,這會兒才笑了笑,俯身在王憐花的耳邊,低聲道:“那你如此作爲,可有想過七七也會心痛?”
沈浪說罷又直起身子,道:“只需兩塊小木板,我和七七便可以出去,還請憐花兄在這裡稍安勿躁多多忍耐纔是。”
“你們……你們當真丟下我不管了?”
“那還有假?”
沈浪帶着朱七七瀟灑而去,瞧着他們的背影,王憐花卻是欲哭無淚。這個結果算不算作繭自縛?算不算聰明反被聰明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