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憐花走後,福伯急巴巴走過來,一臉笑意地瞧着沈浪,道:“原來公子說有辦法,卻是這個法子呀,不錯不錯,可要老奴飛鴿傳書給三位冷爺知曉,好讓他們早做準備.......”
沈浪瞧着福伯一臉的算計,不由好笑道:“若我不同意,您老是不是就不會告訴冷叔他們?”
福伯想都沒想,斷然道:“不會!”
沈浪無語,苦笑着暗討:這橫豎都會說出去,那還問我做什麼?”
似是知道沈浪在想什麼,福伯呵呵一笑,道:“老奴只不過給你提個醒,別無他意。”
沈浪當然聽出來福伯意有所指,不過他只是微微一笑卻不予迴應,反而拉着福伯遠離了七七的屋子,這才正色道:“花有容怎麼樣了?”
“呃,還好,腿骨已經接好了,沒有留下後遺症。施暴的人手法靈活,用的是巧勁,應該是女人所爲。在這點上,花有容似乎沒撒謊。不過,老奴奇怪,這姑娘和那姑娘是一個人麼,感覺不對頭?”
沈浪道:“她們不是一個人。”
“那這個?”
“這個纔是真的花有容。”
福伯恍然明瞭,道:“......原來這樣,我們還都奇怪這怎麼回事,幸好什麼都沒問。”
沈浪點了點頭,又囑咐了福伯幾句,然後直接去了廂房——花有容住的地方。
朱七七一覺醒來,疲憊盡去心情大好,扭頭卻見日光已經灑滿窗棱,不由大囧,暗討真是起的太遲了。匆匆穿衣,朱七七便來到外間,見花嬸拿着包袱已經候立一旁,她吐了吐香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花嬸笑盈盈地一推朱七七道:“姑娘快快洗臉打扮,公子等着呢!”
朱七七一聽沈浪在等她,心一暖,也就不管包袱不包袱的事情了。便急匆匆洗把臉,任由花嬸給她梳頭打扮。
朱七七耐着性子等着,好不容易打扮好了,她便迫不及待地衝了出去。
“啊......”
被門檻一帶,朱七七整個人就撲了出去,眼看着就要跌下去......忽然間白影一閃,朱七七就被勁風所阻緊接着人也懸空而起,落在一處安全的不能再安全的地方。
擡起頭,朱七七瞧着沈浪,欣喜道:“你怎麼過來了,我正好要去找你的。”
沈浪道:“見你遲遲不來,我就過來瞧瞧。”
朱七七聽着沈浪話中有話,不由問道:“有事?”
“嗯!”
瞧着沈浪一臉嚴肅,朱七七心知有事發生,她有些心急,便道:“發生了什麼事?”
沈浪沉吟片刻,道:“丐幫又傳來消息,言及快活王和冷大一行,兩路人馬一路上均遭數次伏擊,不過,好在有傷無亡。只是......我瞧着他們伏擊的路數,似乎只想拖延時日。”
朱七七驚道:“你是說他們的目的是快活城和仁義山莊?”
“嗯!不過按時日來算,兩路人馬估計已經到了。”
“那我們怎麼辦?”
“先吃飯,吃飽了再說!”
見沈浪心有計較,朱七七稍稍放下了心,輕輕應了聲,就乖巧地跟着他去了大廳。
這個季節雖是夏末,但正午時分的太陽還是毒如火球,讓人消受不起。這不,街道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人在無精打采地走着,其他的人,卻三兩成羣的躲在樹蔭底下納涼。在這樣的日頭底下,若非沒有及其重要的事情,誰還會趕路?可是,就有這麼一輛帷幔馬車,獨獨頂着這大日頭,衝出了城門,遠離了錫頭鎮。
馬車一路狂奔上了官道,直到走了很遠,車上的朱七七才恍然大悟過來,瞧着窗外一路後退的風景,心中暗討:這是要回去了。不由問道:“我們......這是回去哪裡?”
沈浪正微眯着眼眸想事情,聽到朱七七問他,這才睜開眼睛,道:“這是回汾陽的方向,不過,只不過……聽說沿途忽然出現雲兄他們的消息,我們先去看看!”
“那王憐花呢?”
“呵......王憐花......”
沈浪想起福伯告訴他的消息,不由笑出了聲。這王憐花可真是行事奇葩不拘一格!可這樣的事情他怎好告訴朱七七。不過,王憐花砸錢請丐幫的一干兄弟逛青樓,而且還是白日宣淫,也不知道熊貓知道後會感激還是會氣憤?
話說將近正午時分,王憐花帶着一羣形形**的人進了煙雨樓,擺起了大爺的排場。砸了銀子後,王憐花就悠閒地斜躺在軟榻上,親自爲那些兄弟們壓場,這讓侍立一旁的嬌娘實感無奈。
嬌娘是眼睜睜地瞧着王憐花帶着那些個蓬頭垢面十年不洗澡的乞丐涌了進來的;瞧着她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們從被窩驚醒過來,尖叫連連;瞧着她們被逼着去陪那些臭氣熏天的男人,嬌娘的心裡簡直陣陣惡寒。她想想就覺着噁心難受,卻不知她的姑娘們如何忍受。
嬌娘絕對相信這王憐花王公子是有意來找茬的,可這數萬兩銀子砸了下來,即便找茬又如何?更何況這王公子帶了一隊人馬,個個凶神惡煞的,瞧着就嚇人,且還擺出一副財大氣粗不可一世的拽恆模樣,卻是她萬萬不敢得罪的主。擺了擺了,瞧在銀子的份上,嬌娘生生壓下胸口不適,臉上堆起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薛素衣安靜地坐在邊上,眼簾微垂一言不發,只是不是地起身斟酒,冷漠的彷彿對她那些姐妹們的遭遇瞧不見似的。
王憐花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意,他也不說話,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但卻怎麼也喝不醉。
三壺酒下肚,王憐花依舊神色從容笑若春風。只是仍然對薛素衣不理不睬,似乎眼前的絕色美人還比不過手中的美酒來的有魅力。反倒是薛素衣卻有些坐不住了,淡淡的神情中多了一絲不耐與驚訝,還有些微微的許失落。她一向自視甚高,眼中何曾容得下男人的身影。即便是她言談處處謙和,但骨子裡卻不屑任何人的。但從昨晚至今日,她一連見到了兩個男子,兩個卻都不把她放在眼裡的男子。這讓她一直被人追着捧着的優越感頓時冰消瓦解。
靜坐良久,薛素衣身上漸漸傳來了異樣的不適。她心下吃驚不已。身在青樓,怎會不知這種感覺是何?原本喧鬧的二樓並不影響她分毫,可現在她竟然覺得心緒難寧,身上越來越不自在了。無奈之下,薛素衣輕輕擡起頭來,瞧向了王憐花。
“怎麼?素衣姑娘似乎有話說?”
王憐花隻手執杯,神情溫柔有禮,但話鋒卻有些尖銳。
薛素衣一愣,隨即輕喝道:“是不是你下的毒?”
“素衣姑娘說笑了,你這不是好好的麼?”王憐花搖着扇喝着酒,一副愜意享受的模樣。
薛素衣爲之氣結,她微紅着臉卻不再開口。她可以確定是着了王憐花的道,但卻有苦說不出。身體上的異樣已經讓她忍無可忍,但還得不動聲色應付着。
王憐花見薛素衣已經微微有些出汗,便笑盈盈地道:“箇中滋味如何?”
薛素衣臉一沉,厲聲道:“你還說沒有下毒?”
“誤會,純屬誤會,這哪裡是毒了,明明就是一點媚 藥而已。它一不能讓你迷失心智,二不能取你性命,和毒藥差遠了。”王憐花輕飄飄地說着,臉上至始至終都帶着那該死的迷人笑容。
薛素衣一聽之下總算明白了,她極力忍着不適,沉聲道:“原來王公子是爲了朱七七而來,可她那酒素衣也曾勸過,是她自己執意要喝下去的,這和素衣何干?”
王憐花聞言,笑嘻嘻地道:“姑娘別惱,我王憐花的心胸也是有的,若給七七報仇,法子多得是。可我爲什麼要送銀子給你們?那是因爲本公子憐惜姑娘們做生意不易,這才急巴巴趕過來送銀子。素衣姑娘不領情也就罷了,卻還倒打一耙,倒是在下的不是了。”
這種說辭薛素衣怎麼會相信,她微怒道:“那你下藥怎麼說?”
王憐花笑道:“煙雨樓本就是做皮肉生意的,本公子在這裡撒了些許粉末調節氣氛而已,誰知卻讓素衣姑娘給撞上了,實屬誤會!”
原來是有意爲之,卻還在胡攪蠻纏,薛素衣不由氣道:“無恥!”
聞言,王憐花無所謂地一笑,然後道:“你瞧,嬌娘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離開了,想必她也是春心難耐吧!但不知素衣姑娘能撐到幾時?不過,本公子的獨門秘藥是任誰也撐不住解不了的。”
薛素衣氣極,怒道:“當真無恥,我薛素衣寧死不從!”
“嘖嘖嘖......你隨便,我憐花公子從不強人所難,那你就慢慢撐着吧!不過,身在青樓卻要立貞潔牌坊,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啊!”王憐花說完,大笑着揚長而去。
薛素衣瞧着王憐花的背影,心中狂躁不已,她不管不顧地擡手拍向桌子,可這一掌下去,她才恍然手上全無力道,竟然連木桌都未能撼動。薛素衣大驚失色,當即起身想走,卻已經被幾具人肉牆給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