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棱泄進了屋子,給這本就溫馨的地方平添了幾縷色彩。
沈浪斜靠在牀榻上,而朱七七則像一隻慵懶得的小貓一樣,緊緊蜷縮在沈浪懷裡,睡的正酣。昨日夜裡,着實讓朱七七受了太多的驚嚇。也只有窩在沈浪懷裡,她才能稍稍睡的安穩。
沈浪已經醒來很久了,只是朱七七不但扒着他,還用手緊拽着他的衣襟,叫他如何起身?微不可聞的嘆息溢出嘴角,沈浪微微頷首,伸出僅餘的一隻手,輕輕爲朱七七掖了掖被角。
睡夢中的朱七七忽然一個激靈,微蹙着雙眉扭動了下身體,嘴裡發出囈語。沈浪聽得仔細,那是朱七七在睡夢中喊着爹。
“你放心,朱爺的事情我已經有了安排!”
朱七七自然無法迴應沈浪,但有意思的是她像是能聽得進沈浪的話,呼吸漸漸變得均勻而綿長,而那隻抓着他衣襟的小手也漸漸鬆開了。
沈浪微微一笑緩緩放下朱七七轉身下牀,還未臺步,卻發現衣襬被藏在衣袖中的另一隻手死死的拽着,卻怎麼也扯不開。。
“這……”
沈浪無奈又坐回了牀榻上,頷首瞧着拽着他的手不禁莞爾。這丫頭竟然對他還用上了雙保險。可笑過之後,他的眼眸中卻更見柔情於心疼。
這個明媚、開朗、熱情、執着的女子,有時懂事善良的讓人心疼,有時卻刁蠻任性的讓人頭疼。就這麼一個活得鮮明,卻有顆赤子之心的女子,就那麼而皇之地住進了他的心裡,深深地紮下了根。
朱七七之於他,是細水長流的溫馨,是他甘之如飴的甜蜜包袱。
......
王憐花和雲隨風結伴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溫馨的畫面:沈浪眉眼溫柔地頷首瞧着朱七七,而朱七七則是嘴角上揚睡相甜美。
王憐花和雲隨風雙雙一怔,隨即雲隨風笑着打破了沉默。
“抱歉啊沈兄,打擾到你們了!”
“沒關係!”沈浪笑得溫和親切,但卻笑的雲隨風頗爲尷尬。
“我們本想敲門來着,可是……”雲隨風說着瞥了眼朱七七。
王憐花笑着接口道:“小弟和雲兄主要是怕吵醒了七七。”
“是麼?”沈浪自然不信。
“當然!”
王憐花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並和雲隨風相視一眼,皆用篤定迷人的笑容瞧着沈浪。似乎在告訴沈浪,他們是真誠可信的。
“你們不用多做解釋,其實敲不敲門的,對你們也沒有區別。”沈浪神情不變,只是語氣雖輕,卻帶着濃濃的調侃。
“那對沈兄有區別麼?”
雲隨風瞧着沈浪,眸中也充滿了戲謔。
“沒有!”
沈浪的回答的誠實而堅定,神情更是一如既往地從容淡定,卻讓雲隨風微微一愣。到是王憐花嘻嘻一笑,解釋道:“我們匆匆而來,主要是有件要事着急要和沈兄說。”
“什麼事?”
王憐花拉着雲隨風坐了下來,壓了口茶,才慢悠悠地道:“就是那個薛素衣啊,她隨我們回來後一直很安靜,現在竟然……洗手做起了羹湯……”
“哦……好事情,這有什麼不妥麼?”
王憐花知道沈浪在裝傻,但他還是微微一笑,道:“沈兄不覺得奇怪麼?”
他剛纔見到薛素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晚還跋扈的像只母老虎,但一轉眼卻溫順的像只小綿羊,一臉溫婉的微笑。
“那你心裡喜歡麼?”沈浪噙着盈盈笑意,注視着王憐花。
“喜歡倒是喜歡,可總覺得瘮得慌……”
沈浪微微一笑,道:“她的狀況我不說你也清楚,就先這樣吧!”
說了等於沒說!
王憐花頗有怨言地站了起來,往外走的時候他突然停住道:“對了,那個湯你喝不?”
“我喝不喝無所謂,倒是你敢不敢喝?”
王憐花頭一揚,笑道:“有何不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請二位一定要相信王大公子迷人的魅力……”
沈浪道:“我們……拭目以待!”
雲隨風卻笑道:“小弟一定會祈求老天保佑你的。”
瞧着一個個損的!王憐花也不以爲然,反而喜盈盈地有些期待了。
就在當天晚上,也不知我們的王大公子使了何種手段,竟然讓薛素衣主動地留在了他的屋子裡。沈浪雖然面上不說,但心底還是佩服王憐花的有手段。而云隨風驚訝的簡直把王憐花當怪物一樣看。這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爲什麼他的情路走的如此不順,而王憐花卻直接不用路,就可以從地上走到牀上?
第二日天未亮,丐幫就差人傳來消息,說是雲州花家的家主花輕舟在岳陽遊玩,於三日前突然生急病身亡。沈浪得到消息後,帶着朱七七和雲隨風第一時間找到了王憐花。
此時的王憐花還賴在牀上,也幸虧這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在屋子裡。
沈**醒王憐花,第一句問王憐花是否知曉雲夢夫人的下落。
王憐花迷迷糊糊的還沒搞清狀況,就聽沈浪又說了花輕舟的事情。王憐花瞬間清醒了過來,從牀上跳了下來,大聲嚷嚷道:“花輕舟和我娘有什麼關係?”
花輕舟和雲夢仙子?
朱七七一臉迷茫地瞧向了雲隨風,雲隨風似乎也有些懵了,這兩個人有關係麼?這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可經沈浪這麼一問,似乎就有了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繫。
王憐花雖然態度強硬,但難免心裡忐忑。這幾年他在養病,他孃的事情所知甚少,但依據他對他孃的瞭解,知道她這幾年沒少折騰。那麼,她到底在折騰什麼呢?王憐花以前就沒有怕過事,但現如今卻怕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我有說他們有關係麼?”
“可是你……”王憐花一瞬間有種被耍的自覺,但瞧着沈浪不像說笑,而且他也相信沈浪不會拿別人的死來開玩笑,遂平息了下氣息,道:“沈兄想到了什麼?”
沈浪道:“多少年了花輕舟都不出雲州,爲什麼突然來到岳陽?真是暴病身亡麼?”
經沈浪一提,王憐花立即反應了過來,隧道:“沈兄的意思是有人叫花輕舟來岳陽,又或者說,花輕舟因爲某些事情必須來岳陽。”
沈浪搖了搖頭,道:“岳陽不一定是花輕舟的目的地!”
“那會是誰讓花輕舟離開雲州呢?”
“我想,這個人一定對花輕舟很重要,重要的讓他打破了習慣,而這個人最有可能的就是……”
“我知道,這個人一定是花影夫人!”朱七七忽然插了一句。
“不錯,我也認爲最有可能是花影夫人。”雲隨風隨時隨地地不忘支持朱七七。
王憐花瞧着朱七七一晚上就緩上了元氣,雖然眼睛還有點腫,但好在心情不錯,看來那件事情在她心裡沒留下多少陰影。瞧這情形,沈浪這兩日應該功不可沒。朱七七沒事,他心中自然高興,便讚道:“不錯不錯,七七真是越來越聰明瞭。”
朱七七臉微微一紅,不服氣地嬌嗔道:“人家本來就聰明好不?”
“對對對,本就聰明!那你說說看,爲什麼花輕舟不出現在其他地方,偏偏選擇出現在岳陽?”
“因爲……因爲花影夫人讓他來岳陽唄!”
這個答案朱七七有些不自信,遂扭頭瞧向了沈浪。
沈浪見朱七七詢問,便點點頭道:“岳陽和衡山只有一日多的路程,我想這是最大的原因。但奇怪的是,花輕舟身亡的時候身邊並沒有什麼親人,反而是被一江湖俠士的發現,當時的花輕舟全身沒有什麼傷口,死得很蹊蹺,也無中毒身亡跡象,所以才說是暴病身亡。”
問題探討到這裡,王憐花就知道該上正題了,遂主動請纓,道:“那小弟能做什麼?”
“憐花兄辛苦些,小弟想知道雲夢仙子的行蹤?”
“那你們相信我麼?”
“我信!”
朱七七第一個大聲表了態,惹得王憐花差點揉亂了她的頭髮。
“小弟相信,憐花兄心中自有一杆秤,孰重孰輕,憐花兄還是會分清楚的。”
對於王憐花,沈浪的態度一直都很難以捉摸。有時候他會處處防着他,有時候對他卻是絕對的信任,可以把整個後背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