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江流影和柴玉關兩人打的天昏地暗,而地面上,王雲夢依舊不時地注意着鳳九。只見鳳九忽然動了一下,露出了白嫩的一雙手,捋了捋髮絲。而那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上,此時卻多了枚紅色的寶石戒指。
看到戒指,王雲夢心頭一震,暗道:竟是憐花!
震驚之餘,王雲夢心中一喜,連帶的那冰冷的神情也染上了笑意。她本就是風華絕代的美人,舉手投足見雍容華貴的氣度盡顯,那種成熟女人的風範,不是言語所能描述的。雖然這些年仇恨消弱了她的美,但偶爾間流露出的迷人笑容,依舊如春花燦爛,激盪胸懷。
但王雲夢臉上的喜色並未持續幾息,眼中的餘熱竟然演變成隱隱的溫怒。
雖然清楚王憐花絕不會乖乖地袖手旁觀,可她沒想到他竟然和朱七七混在了一起,貌似關係還很親密。這意味着什麼?
王雲夢一瞬間心都涼了!瞧他如今的模樣,不但站在對立方,而且還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柴玉關的老鷹護小雞般的保護,而她,一個人面對着他們,豈不成了孤家寡人?那她爭這口氣還有意義麼?她唯一的兒子,似乎並不需要啊!
王雲夢不知道的是,王憐花能站在了柴玉關的身後也是形勢所迫。他如今雖然對柴玉關的表面平靜無波,但到底二十多年的恨意很難一朝一夕抹去,心理上任然是介懷的。只不過和江流影已屬敵對,如今他不站在這裡,還能站在哪裡?不過,王憐花私心裡還是希望,他在意的母親能夠放棄可笑的執着,哪怕母子攜手天涯,那也是一種灑脫。
朱七七遠遠地關切着身在半空的二爹,可她二爹和江流影的身形實在是太快了,快到她根本就瞧不清誰是誰,只能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在空中翻飛。無奈,她只能收回視線,回頭扶起了司墨公孫等人。見他們身上的傷雖重,但並不致命,也就心下一安。
幾個人中,司墨和山佐天音皆是身中一劍,力竭倒地。而傷勢最重的卻是公孫,他的左臂已經脫臼,鮮血染紅了整個衣袖。公孫雖然臉色蒼白,但眼神依舊有朱七七所熟悉的冷酷凌厲之風。
瞧着朱七七,公孫眼眸一暗,低頭道:“我……沒能救出朱爺。”
瞧着公孫已經這樣了,卻還惦記着救人,朱七七一時感動的難受。但她卻強忍着眼淚,故作豪爽之姿,也本想爽快地笑笑,安慰下公孫,但如此緊張嚴肅的氛圍,讓她實在笑不出來,最後只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勉強的微笑,道:“只要你沒事就好!”
朱七七知道這就話已經代表着公孫徹底和江流影劃清了界限。她不想去問公孫是怎麼做到的,她只願意憑着直覺去信任他。在識人交友方面,能說她朱七七慧眼如炬麼?就憑這一點,她就可以在沈浪面前好好炫耀一番,誰讓沈浪有識人不清的前科。
幾人各懷心思,靜默不語。而空中打鬥的兩人已經到了最後的關口。如今的局面已是柴玉關壓着江流影打,勝負似乎已經毫無懸念了。
可突然間,江流影招式一變,踢出了連環腿。這是她從未用過的招式,似乎是留做最後的殺手鐗。
柴玉關自然也瞧了出來,雖然連環腿雖然殺傷力大,但對他來說確是毫無懸念的。只見他從容收起雙掌,運氣控制身形不落,也強勢踢出了一腳,剛好對上江流影的攻擊。江流影出腳被擋,本以爲就此退去再出新招,沒想到她不但不退,反倒更近了一步。這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那原本只是一條腿,可在碰上柴玉關的剎那間竟突然變長,如彈簧般彈了出去,措不及防間,重重地擊在了柴玉關的左胸上,力量之大,竟然讓柴玉關控制不了身形,從空中翻飛着掉落在地面上,衝力使他向後滑了數丈有餘,隨之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竟然敗了,不可一世的快活王竟然敗了!
“二爹!”
朱七七大呼一聲,疾步奔了過去。雖然她不願相信是二爹敗了,但事實終歸是事實,他們不能不去面對。
是的,柴玉關敗了,這樣的結果讓他很震驚,明明對方已處劣勢,可最終失敗的卻是他。那條竟如彈簧般可伸縮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流影一擊得逞落地,還未站穩便再次彈起。如此大好時機,她怎麼能給柴玉關喘息的良機?
身在空中,江流影雙手揮動,在醞釀着氣勢,空中氣流涌動,緩緩向江流影彙集,漸漸地形成了一隻巨大的黑手印。
所有人都能瞧得出來,江流影這緩慢一擊的目標是誰。
不錯,是柴玉關,除了他,誰還會讓江流影如此費盡心思。
終於,這一掌被緩慢拍出,夾着風聲,攜勢而來。
緊要關頭,朱七七剛好撲到了柴玉關身邊,見空中掌風排山倒海般襲來,驚懼之下不但不退,反而上前一步,擋在了柴玉關的身前。
“七七不可!”
柴玉關怒目圓睜,大喝着身形彈了起來,結果一口血噴出,人又差點跌倒在地。
“七七!”
王憐花身形也動了,他一直以來都很在意這個便宜妹妹,怎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涉險?
王憐花一動,王雲夢也動了起來。這兩年王憐花身體羸弱,功力只剩下八成,怎麼可能是江流影的對手?
一直靜默一旁的江逢春突然也動了,只見他身形一閃,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幾乎在江流影出手的瞬間,石殿中的人都動了起來,就連重傷的公孫幾人,也都晃晃悠悠地撲將過來。
而此時,朱七七處在風口浪尖,身後的事情她是一概不知。她幾乎不能思考,她只知道,爹是自己的,當然自己去救。
衆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行動了起來,但其結果卻大不相同。江流影攜勢而來,讓空間幾乎扭曲,速度雖慢,但氣勢駭人。出人意料的,速度最快的竟是那江逢春。只見他直接現身在朱七七右側,擡手就劈了過來。
“閃開,暗主要找柴玉關報仇,沒有人能夠阻擋得了!”
“爾敢?”
“去死!”
快活王怒了,勉強揮出一掌,消弱了江逢春的氣勢。
王憐花怒了,直接一會摺扇,從中射出三枚青芒,直衝江逢春的咽喉。江逢春大驚之下,避開要害,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青芒。
“無知小兒,自不量力!”
江逢春怒不可遏,舍下了朱七七,反而纏上了王憐花。
與此同時,江流影掌影呼嘯而來,碩大的黑色掌影已經近在咫尺。
突然,一個身影橫空出世,衝向了江流影。
“找死!”
江流影攻勢不變,騰出一隻手揮向了來人,而另一隻手夾着掌影,帶着輕微的爆破聲飛向了朱七七。
江流影掌風的威勢讓朱七七的身體已經僵硬,連出手還擊亦不能了,似乎真的只有等死一途。
這次似乎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閉上眼,朱七七想起了沈浪,神情無畏亦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