愜意的日子總是容易讓人迷醉,不知不覺中朱七七和沈浪已經來到棲霞鎮。踏上古樸的青石街道,迎着帶有古鎮氣息的絲絲暖風,感受着這裡的悠悠祥和之氣,再瞧瞧身邊始終噙着一絲微笑護着她的沈浪,朱七七竟感到無比的充實滿足。這情路坎坷,她一路走來從來都是追求而不強求,幸得上天眷顧,而今纔有這一刻的淡然溫馨。朱七七竟覺得此時這般比那日沈浪輕扯紅蓋頭的一瞬間都要來的心動。甜美的笑容溢出嘴角,朱七七慢慢伸出柔胰握住了沈浪溫暖的大手。就這樣走下去也不錯啊……可是……可是迎面而來的故人溫和的笑顏卻讓朱七七羞紅了臉,也打斷了朱七七的無限遐思。
眼前的清音是青衣廣袖,依舊冷清淡然清華之氣縈繞,但溫和的淺笑中卻多了份從容灑脫。能在棲霞鎮中碰到沈浪和朱七七,清音尤爲顯得欣喜,話也不自覺的多了。言及她和父兄已經在棲霞鎮安家,日子雖平淡但卻過得很充實,父親徐苦以武爲本開館授徒,倒也樂在其中。沈浪問及徐墨,清音神色一黯,良久才道出徐墨離家已久,卻不知身在何處。沈浪自是勸慰一番,道徐墨武功出衆人又穩重,定會平安歸來。
告別清音,沈浪直接帶着朱七七來到棲霞精舍,而莫言竟然已經在精舍中等候着。瞧見莫言,朱七七一點都不驚訝,但瞧見莫言身後的兩人時,朱七七卻驚得合不攏嘴,她轉身瞧向沈浪,沈浪卻是一副瞭然的表情。
朱七七指着眼前的兩人,結結巴巴地道:“他們……我們……這是……幹什麼?”
沈浪拉下朱七七的手笑道:“先別問幹什麼,你到是說像不像?”
“像……簡直比真的還像……”
“像就對了……”
沈浪再不多言,直接拉着朱七七上樓休息。而沈浪在朱七七休息的間隙卻回了趟棲霞山。
八閩之地的德化就是一個衆山環繞的地方,雖人口稀少,但山戀層疊起伏,蔚爲壯觀。其中最著名的有三座山,曰:九仙山、戴雲山以及石谷解山。其中戴雲山以奇、險、峻、幽、神秘勢壓其餘兩山。戴雲山整年雲霧繚繞,猶如仙境。更有數十座山峰直插雲霄,與霧靄形成起伏之姿,延綿數千裡,山戀疊翠,氣勢磅礴。而天涯海閣就處在戴雲山第二大峰斷指峰的峰腰之上。斷指峰顧名思義就如同仙人豎起來的一隻手,在一側神似拇指的地方卻齊根斷裂成了一處平臺,天涯海閣就坐落在這處平臺之上。平臺四周皆是霧靄,雲蒸霞蔚,飄渺如仙域。天涯海閣背靠着斷指峰,面向南方,眸及空闊。而站在天涯海閣正殿落日殿上則可遠瞧大海,天色、海域、雲蔚在遠目的盡頭連成一片交融生輝,東起日升西去日暮皆可遠過藹藹雲海盡收眼簾。
相傳在九仙山上曾經有九位仙人圍坐在悟道仙藤下一起悟道,但卻因仙藤結出了一顆悟道果而大打出手。大戰三日三夜,終因悟道果被他方道友乘虛摘去才罷手言和。最終九仙因‘一失’而悟道,相繼飛昇離去。九仙離開了,但三日大戰也波及了戴雲山,成就了斷指峰不說,還給斷指峰下留了到深不見底的天劍之傷,因此在斷指峰下戴雲山上多了處數十丈的天塹,也給天涯海閣多了份外來的保護。
王憐花和熊貓以及辛迷來到戴雲山已經三日了,在這三日的時間裡,他們探查了天涯海閣周邊的地勢,最終得出了結論,要上天涯海閣,最便捷的則是通過天塹上的鐵鏈到達,但卻會驚動守衛。至於若要從天塹的底部通過,首先谷深不知幾許,只瞧見霧靄瀰漫深不可測,這種高度,王憐花自認憑他一己之力是做不到的,所以只有等沈浪他們來了再作打算。
在王憐花百無聊賴的等待中,終於等到了兩個本地人摸樣打扮的男人。兩人皆是布衣包頭,衣服顏色以紅黑爲主,並配以鑲邊馬甲。二人膚色黝黑,臉頰上各有兩道黑印。這樣的黑印王憐花也在其他本地人的臉上也瞧見過,似乎是這一族人的習俗或者喜好。當然,眼前二人的真身王憐花卻是瞧了出來,他們既不是本地人,也不是異族人,能擁有如此熟悉且璨如星辰的眼眸,除了朱七七和沈浪,王憐花不做第二種設想。
對於這一次的喬裝,朱七七可是花足了心思,不但用古銅色遮擋了原來白皙嬌嫩的肌膚,而且還刻意男裝扮醜,沒想到面對着優雅如風笑容迷人的王憐花時,她卻不自信了。那夾雜着瞭然、寵溺、捉弄還有一絲深沉尋味的笑容,瞧的朱七七手足無措卻又無從發作。定了定神,朱七七自顧巡查了一遍裝扮,然後才仰起頭粗着聲音道:“難道……扮的不像麼?”
王憐花收起摺扇輕笑道:“不但像,而且像極。只是你卻遇着了王憐花,怎能不被識破。”
朱七七心思一轉卻笑道:“王憐花能識破是因爲我們熟識,但風林暖他們就未必能夠識破。”
“也對!”王憐花說罷瞧向沈浪又道:“我和貓兒已經準備好了……”
沈浪接口道:“這裡人跡罕至,除了我們,也只有天涯海閣的弟子偶爾出入。我們先隱蔽在此,且等他們出來……再說。”
王憐花扶扇笑道:“也好,只是……好幾天了都不見他們派人出來。”
沈浪道:“沒關係,再等等……”
王憐花點了點頭道:“還是先等到夜裡再說。”
這個時候,熊貓和辛迷也圍攏了過來,大家重新討論分析了地形。最後也沒有討論出好的方法,那只有一個 等待了。左右無事,沈浪提出了要再探地形,便隻身離開留下衆人守候。
還未入夜,山上就已經非常昏暗,夜風帶着霧靄夾雜着絲絲冷意吹來,讓朱七七不由得緊了緊衣服。一旁的王憐花覺察到朱七七的異樣,遂脫了外罩給她披上並小聲道:“這裡離天塹的鐵鏈橋很近,我們是不能點火取暖的。”
朱七七拉緊衣服道:“我知道,其實也不是很冷……我還受得住。”
“嗯,這兒夜裡會更冷,你可要做好準備。”
“這個你不用擔心,一路走來,我朱七七早已經不是那個嬌弱的大小姐了……”
“呵呵,跟着沈浪,你的確是改變了不少。”
“王憐花你……你這種口氣真的……真的好像我爹。”
“像麼,嘿嘿,那可真的是應驗了‘長兄如父’這就話了。”
“噗……得瑟吧你……”朱七七壓抑着笑聲,但還是給林中造成了不小的響動。
這個時候一直警戒的辛迷傳訊提醒,說是有人靠近,王憐花朱七七這才噤聲等待。不多時林中便聽到沙沙聲響,朱七七便模糊的瞧道兩個人的身影。
依稀可辨是某人,朱七七遂出口詢問:“沈浪麼?”
“是我,還有莫言。”
聽到沈浪應答,朱七七隻覺得身邊一陣風緊,王憐花已然迎了上去。
黑暗中瞧不清莫言的模樣神情,王憐花只模糊的看到莫言也是一身異族打扮,端詳了半晌,王憐花才驚覺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遂象徵性乾咳一下,小聲道:“怎麼樣?”
見王憐花詢問,沈浪卻並不答話,而是走過去拉了朱七七到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