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的離開讓王憐花瞬間陷入了尷尬的境地,沉默半天,王憐花硬着頭皮道:“那個……你還好麼?”
“莫言很好,多謝王公子關心。”
“你……”
等了半天也不見王憐花吭聲,莫言遂繞過他準備離開,但只走了兩步胳膊就被人拽住,莫言轉身定定地瞧着王憐花也不說話。
“你……當真知道我在關心你麼?”
“王公子?”
“知道麼?”
“呃,莫言知道……”
“呵呵,其實你根本就感覺不到,除了他你的眼中卻是瞧不見任何人。”
“王公子,莫言是劍衛,理應心中眼中只有他,錯了麼?”
“沒錯,可是莫言,除了劍衛你還是女人……女人懂麼?”
“……”
“你不懂……還是算了……”
帶着一聲嘆息,王憐花收回了剛剛想要放出去的心。不過他也很慶幸這是在夜裡,他的心悸彆扭失落莫言是瞧不見的。這是多少年沒有的事情了,面對莫言他卻覺着自己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那個懵懂年少的時候。時時心裡就會想着她念着她,卻又怕見到了她。當真正瞧見她的時候,而每每想說出口的話也無從說出。
熊貓負責蹲守天塹鐵橋,當天色黑透之後,他便瞧不見對面的景物了。仗着武功,目及之處也只有十來丈的距離。在這樣的夜裡,熊貓料想也不會有人從鐵橋上過來。但是當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對面傳來了鐵鏈晃動的聲音。很快聲音就近了,緊接着一抹暗白色身影從半空中飛射而來。
白衣身影剛剛落到地面,就警覺有物體襲來,稍微側身躲過,剛想傳訊卻發現又一物體襲來,但卻已經來不及躲閃了。熊貓眼瞧着白衣人倒了下去,許久後才走過去提人離開。
王憐花和熊貓對着白衣女子不詢問了很久,始終問不出什麼來,他們卻也無可奈何。這個時候莫言繞過王憐花和熊貓走上前,蹲在白衣女子的面前,從靴子裡抽出匕首在那女子嬌嫩的臉上一邊比劃一邊輕聲道:“殺人殞命什麼的太簡單不過,我……已經做膩了。毀容**讓人求死不得的伎倆我卻興趣正濃,要不……我們試試?”
白衣女子雖然心中忐忑臉色發白,但依舊強硬道:“你是駭不住我的。”
“是……麼?” 拉着長長的尾音,莫言出手狠準,手起刀落間白衣女子白皙的手腕上就多了一道細小的血痕。
“你……”
“我的手法很準的,流血的速度雖慢但卻不會結痂,你依然還是會很清醒的感受着死亡的來臨。如再放你在這山林之上,我保證過不了多久,你的血腥味就會引來很多的朋友捧場,到時整個人被撕扯的場面可就熱鬧了,那時候的你或許還能清醒地感覺到它們牙齒的鋒利與冰冷……”莫言幽幽的說着,很慢很慢。
一邊聽着莫言描述,白衣女子一邊不自覺的想象,到最後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你你你……惡魔……”
“唔……謝謝。”
“你……”白衣女子哆嗦着已經說不出話來,但卻還是強硬的不肯低頭。
“你真是不乖……”莫言輕輕嘆了口氣,猛地伸手一撕,白衣女子的衣襟就被撕裂敞開,瞬間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冷冷的空氣中……而莫言卻用冰冷銳利如鷹般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
莫言的舉動讓王憐花和熊貓一陣錯愕。王憐花暗討,這是女人麼?也太……瘋狂了。也不知道沈浪瞧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可惜了了,現在的沈浪卻守着朱七七休息,自然是什麼也看不到了。
雖然是夜裡,但白衣女子還是從莫言的眼中瞧出了決絕與冷酷,死並不可怕,可怕的卻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夠了,我……我說……”白衣女子的堅持瞬間被擊潰,整個人繃緊的身軀也放鬆了,而眼淚也順着臉頰流了出來。
莫言冰冷的眼神一掃眼前楚楚可憐的女人,漠然擡手用撕裂的衣襟稍稍遮掩了那一大片雪白。做完這些,莫言就匕首入鞘人也站了起來移開了幾步,王憐花熊貓會意,便上前詢問。
折騰半天,原來白衣女子只是天涯海閣一名普通的記名弟子,且還是有骨氣的弟子。只在後廚當差,負責採買事宜。至於高層消息她確實不知道多少,但卻提及天涯海閣這兩個月的採買數量大減,而且供給牢房的食物卻增加了很多。並言及在月前,閣裡出現大亂,不久後才平息,並且牢房中也相應增加了幾人的伙食。而白衣女子這次出來,卻不是因爲採買,而是爲了夜裡採摘月光草。
當沈浪和朱七七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天色泛白了,而衆人也覺這白衣女子的身份是一種便利不容錯過。自然,辛迷和王憐花自述優勢又是一番脣槍舌劍。在爭執未果的時候卻聽到莫言冷冷的聲音傳來。
“莫言除了是劍衛,還是女人,且武功不錯,自然比某些仿品來的合適。”
呃,仿品!
莫言的話一出,辛迷和王憐花當即神情尷尬,不言不語了。而沈浪只是皺了下眉頭,也未出聲阻止。朱七七本想自告奮勇代替白衣女子,怎奈天塹難過,她不想成爲沈浪的負擔,所以在這裡她會盡量乖巧儘量配合。如今聽得莫言自稱女人,這一消息比天涯海閣的事情還要來的有衝擊力。竟然是個女人,且一點都不比男人差的女人,而她卻一直不曾知道。
瞧着衆人的反應,莫言當即展顏一笑道:“我要換裝了,你們還要瞧下去麼?”
莫言難得的笑顏卻讓王憐花一陣恍神,其他人都已經迴避躲開,就他還突兀地呆立原地不動。瞧着王憐花,莫言不再出聲,而是動手緩緩地解開了衣衫帶子……
莫言的舉動拉回了神遊的王憐花,瞧清狀況,王憐花不由俊臉一熱疾步而退。瞧着王憐花離去的背影,莫言悄悄的舒了口氣,但冷清的臉上卻依然瞧不到異樣。
整裝完畢,莫言一身雪衣來到沈浪朱七七面前。瞧着眼前清冷明豔的莫言,沈浪卻是神色依舊,但朱七七可就不一樣了。莫言是女人的消息她還未消化殆盡,莫言是美人的事實又擺在了眼前。朱七七雖然心中有種種莫名情緒糾結,但她仍然選擇在此刻保持沉默。
莫言走過來伸手遞給沈浪一件東西道:“這是天蠶絲擰成的繩子,公子或許用得着。”
沈浪正色道:“東西你留着,你也要凡事小心。”
“知道!”莫言說罷戴上面紗抱拳離去。
過了半晌,朱七七才恍惚道:“沈大哥,她不會有危險吧!”
“不知……我們過去看看!”
沈浪拉着朱七七來到一塊巨石背後,可以遠瞧天塹鐵橋上得情景。而莫言正在不遠處慢慢地走着,還未到達鐵索橋。
雖然關注着莫言,但朱七七異常的沉默還是讓沈浪有所覺察。遂問道:“七七,你在意她是女人?”
“我……可你竟然都不告訴我?”
“你若在意,告訴你只會讓你心中不痛快;你若不在意,說不說有什麼打緊的。”
“可我還是希望你能早點告訴我,也不至於到現在像個傻瓜似的,雖然我也知道沒什麼,可就會……心裡彆扭,你會怪我小心眼麼?”
沈浪輕輕搖了搖頭,擁緊朱七七低聲道:“我怎麼會怪你……”對於十三衛,沈浪也是有些無可奈何。
“……”
朱七七瞧着莫言的越來越小的身影,眼中卻是一片模糊。如今,她朱七七的眼中難道只有方寸之距了麼,莫言隻身犯險,而她卻在猶自糾結些莫須有的事情,這樣的朱七七就連自己也該厭煩了。
沈浪瞧着朱七七發呆,手臂一緊道:“七七,莫想要過鐵索了”
“啊……”緊握住沈浪的手,朱七七隻能暗暗祈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