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落日殿回到住處,白飛飛呆坐牀頭久久理不出個頭緒,實在搞不清楚風林暖的目的?抓了她,卻並沒有關着她。反而吃得好住得好,除了武功之外,自由並沒有被限制。而她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是威脅沈浪麼?
對於沒有發生的事情再怎麼設想都沒有意義,索性不去想它。正待起身,白飛飛卻聽到臥室外有動靜。於是揚聲問道:“什麼事?”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應道:“白姑娘,熱水放好了。”
“哦,知道了!”
天涯海閣的外面雖然微微有些寒意,但白飛飛住的微思閣卻很暖和,沒有內力護身的她在這裡一點都感覺不到冷。每日的沐浴已經成了習慣,這裡的水質甘甜養人,這幾日下來,白飛飛明顯感覺她身上積累的疤痕消退了很多。
白飛飛移步來到雕花櫃子前,習慣性的打開櫃子,準備拿取更換的衣服。在櫃子打開的瞬間,白飛飛只瞧了一眼,又‘乓’一聲關上了櫃子。轉身靠着櫃門,白飛飛輕捂着胸口慢慢地闔上了眼眸。雖然極力隱忍,但輕輕起伏的胸膛泄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這時候,門外有一個聲音道:“白姑娘,出什麼事了?”
“哦,沒什麼!”
“那需要幫忙麼?”
“不需要,你們守遠點,我要沐浴了。”
“是……”
白飛飛稍稍平靜了心緒,再次轉身打開了櫃門,對着打開的櫃子貌似很隨意地道:“這裡地方狹小不便招待,還請二位移步廳堂。”說罷,側身讓開。
沈浪扶着朱七七從櫃子裡走了出來,沈浪到是一臉的鎮靜無波,而朱七七雖吃驚,但卻已經從剛剛的間刻緩了過來。她從沒想過還有機會和白飛飛打照面,可如今,這偌大的天下,她們竟然能在此不期而遇,只能說老天的玩笑開過了。白飛飛依舊清冷漂亮,但眉宇間的戾氣似乎淡了不少。
瞧着眼前的身形修長的朱七七,已然退去了當初傻傻的稚氣,整個人瞧起來靈動美麗,青春逼人,而且還多了一絲淺淡的溫柔和韻味。想來是沈浪把她保護的太好了,長久的江湖行走並沒有讓她沾染了風霜,反而比之前更加的大氣明媚。瞧到這些,白飛飛心中一痛,但卻要強壓着故作從容。
三人端坐桌前,朱七七和白飛飛各自低頭專注着眼前的那一杯茶水,誰都不肯說話。這樣的局面讓朱七七心中忐忑,白飛飛雖然屢屢傷害於她,可她都能爲了沈浪舍了性命,這樣的人她還有什麼理由責難。不去責難並不意味着可以心平氣和的相處,對於白飛飛,朱七七真的已經無話可說了。白飛飛瞧着沈浪的溫柔朱七七的乖巧,心中痛的一抽一抽的。想當初崖下的一幕幕美好的讓人迷醉,可以轉眼就已經陌路了。她一直一來都妒忌朱七七,也正是因爲這份不正常的妒忌心才讓她無法正視朱七七,事過境遷,朱七七已然擁有了很多,而她連唯一的真實也沒有了,可如今這樣的結果又怪得了誰?
沈浪瞧着眼前的情景,心中唯有苦笑連連。他輕輕嘆了口氣,扯了扯嘴角道:“在谷中我見到了已經身亡的幽冥鬼使鬼使,想來你應該在這裡。只是奇怪風林暖竟然沒有關着你?”
白飛飛擡起頭,狀似一臉平靜地道:“我也好奇她爲什麼沒有關我?”
沈浪道:“那你來了多長時間?”
白飛飛道:“大概有十幾二十日了。”
沈浪微皺着眉宇,白飛飛在時間上要比穆傾城來得遲,那風林暖抓白飛飛的目的也就耐人尋思了。
想到這裡,沈浪便對白飛飛道:“你先去沐浴,免得讓她們起疑心。”
“那你們?”
稍一沉吟,沈浪正色道:“此地有處門戶通往天涯海閣地宮……”
“天涯海閣還有地宮?那你們是要進去?”
“嗯!”
“那我呢?”難道就不管她了麼。
“你自然和我們一起進去,也好有個照應!”
“我……我先去沐浴了……”他還是關心她的,這讓白飛飛抽痛的心稍稍好受了些。
白飛飛離開了臥室,沈浪扭頭對着牀地下道:“怎麼樣了?”
辛迷從牀底下探出了頭道:“再等等……”說罷頭又縮了進去。
過了好一會,辛迷又探出頭來道:“機關找到了,就在牀後的這面牆上,按鈕在牀底下。”
“打開。”
“好!”
只聽得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待聲音停止,沈浪便拉着朱七七來到牀上,這時候辛迷也翻身上了牀。
沈浪伸手掀開牀幔,一道狹窄的門戶就出現在牆壁上。三人相視一眼,辛迷當先擠了進去。朱七七正準備跟着的時候沈浪卻拽住了她。
朱七七臉一沉:“你想留下來等她……”
沈浪道:“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不管她!”
朱七七道:“那……我先下去了。”
沈浪微笑着點頭道:“乖,你在地宮口等着我,還有,一定要聽辛迷的話。”
“囉嗦,你若不放心就快點?”
“好……”
白飛飛穿戴整齊步入了內室,卻發現沈浪還端坐桌邊,而朱七七已經不見人影了。她心中一顫,但卻強作鎮靜道:“你還有事?”
沈浪正色道:“風林暖用意不善,你不能再呆在這裡。”
白飛飛嘲諷道:“你是在關心我麼?”
沈浪道:“我是在關心你!”
“可我要的不是關心……”
沈浪嘆了口氣,微鄒着眉頭沉聲道:“都過去了,到現在你還未想明白了麼?”
“我什麼都明白,只是心若能管得住,那飛飛又何必依然神傷,不過……”白飛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接着道:“不過……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且不用管我……”
沈浪道:“你這是什麼話?你如此這般怎能讓人放心。”
白飛飛聞言厲聲道:“那也是我的事,白飛飛的死活不用你管,去管好你的朱七七!而你我已經各不相干了,不是麼?”
話一出口,白飛飛就有些後悔了。她這是怎麼了,眼前明明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平日的淡漠都去了哪裡呢?傷人的話就如同一把雙頭刺,一頭深深地扎進了沈浪的心裡,一頭也狠狠地刺入了白飛飛自己的心裡,兩傷的局面任誰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