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朗月時,良辰美景天
在裝點喜慶的落日殿中,風林暖端坐高位,紫衣雍容華貴。楚斐然坐在右首側位,他一身大紅禮服傍身,面上喜氣盡顯,從眼角到眉梢都帶着三分笑意,不得不說他不發狠的時候摸樣還是很俊朗端正的,但就是這樣的人卻每每行變態之事宜,讓人不能不厭惡他。白飛飛粉衣端莊,坐在楚斐然下首,一直以來都是低眉品茶,摸樣有多溫順就有多溫順。再下面的人卻是一衆天涯海閣的高層統領之類。
而沈浪一干人等,則被細心照顧了一番,不但沐浴更衣好吃好喝的招呼了,還都換上了嶄新的禮服,被刻意安排在左首的禮賓席上觀禮。
正當禮樂響起的時候,殿外卻有人回稟,說人已入套。風林暖一聽當即大笑出聲,好半天才瞧着沈浪道:“沈公子,不得不告訴你一個令人憂傷的消息。”
沈浪輕扯微笑道:“什麼消息,在下洗耳恭聽!”
風林暖笑道:“是穆傾城,你最後的救命稻草不幸被我又逮住了,這次還多虧了新娘子做的誘餌。”
沈浪聽後微微一嘆道:“這……可真是不幸得很……”
風林暖嬌笑道:“如此不幸,你當如何?”
“我……呵呵……沈浪只是俗人一個,也只能今朝有酒今朝醉嘍。”
“咯咯,難道閣下這麼快就放棄希望了。”
“閣下可曾見我放棄過希望,在下只不過審時度勢罷了。”
“好,好一個審時度勢……如今穆傾城被抓,我也就放心了。”說罷,風林暖叫人帶穆傾城上殿。
不一會兒,穆傾城果真被桑離帶了上來,她雖摸樣狼狽異常,但神情卻不萎靡,依舊傲骨猶在。楚斐然瞧了穆傾城一眼,就扭頭他處,他對穆傾城實在是厭惡得緊。如今穆傾城紅白血衣在身,讓他更是不喜。不過現在穆傾城被擒,也就大石落地再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而這些觸黴頭的插曲也就不算什麼了。
風林暖下去親自封了穆傾城的穴道,加了雙保險。然後安排她在沈浪身邊坐下。而這種場合下,沈浪和穆傾城兩人只瞧了對方一眼,也就不再理會了。
瞧着穆傾城坐好,風林暖衝楚斐然點了點頭,然後示意禮官可以開始了。
禮官扯着嗓子道:“奏樂……”
隨着禮官的聲音遠去落下,禮樂響起,大殿門口的亮光處多了一抹窈窕的紅衣身影。身影聘聘婷婷向衆人走來。
朱七七一身紅衣豔麗,輕紗逶迤,精緻的容妝更顯得面容大氣嬌媚,黑髮如瀑布般披散,發頂擰成一縷縷只用紅***裝飾,一條紅絲帶垂下,無風自起,爲其增添了幾份靈動。她步履緩緩輕盈,就這麼一步步在衆人的注目下走了過來……
竟然沒有束髮……楚斐然臉色一寒,心中隱隱有些不快,但卻強忍了下來。他起身緩緩步下臺階來到朱七七面前。朱七七的一臉恬然淡漠,在大紅嫁衣的相襯之下精緻的五官越發顯得迷人有光澤。
楚斐然伸手想執起朱七七的手,然朱七七一個側身避開了那隻手,楚斐然神情一滯又上前了一步,而朱七七則又退後了一步,始終和他保持着距離。楚斐然心中惱火之極,但又不想節外生枝,遂陰着臉轉身對沈浪道:“楚某多謝沈公子把七七保護的這麼好,讓她還能如此冰清玉潔地嫁給我……”
對於楚斐然的心思沈浪豈能不知,遂冷笑一聲道:“哼,多行不義必自斃,希望你還有命瞧得見明日的太陽。”
“嘖嘖,這個就不勞費心了。”
楚斐然拽着朱七七大笑着回到了座位上,然後端起酒杯環顧四周道:“諸位,歡迎參加楚某和朱七七的婚禮慶典,楚某一向狂妄慣了,既不尊天地之靈,也不信鬼神之說,至於綱常禮法那更是不屑爲之。今日是我大婚的日子,那些個繁文縟節一概則免,只一杯水酒定下我和朱七七的百年之約,各位請……”
朱七七端坐桌前,眼眸穿過大廳瞧着對面的沈浪,對於楚斐然的做作說辭她理都未理。而沈浪等被制的一干人,皆是沉着臉無動於衷。楚斐然也不在意,只陰陰一笑便和其餘人等滿飲了杯中之酒。
白飛飛一直以來都靜坐安分的緊,她的身份讓風林暖和楚斐然之流還沒有完全放下戒心,也讓沈浪一方有所厭惡嫌棄。所以她只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不多事亦不生事。
自從穆傾城被逮,風林暖吊着的心就完全放了下來,如今能與她抗衡的穆傾城和沈浪雙雙在座,再加上江湖上其他的一干人等,可以說,現在這裡她就是絕對的土皇帝,有着說一不二的生殺大權。而放眼整個江湖,明日將又會是另一番局面,誰還能和她抗衡?是柴玉關?還是仁義山莊?有沈浪和朱七七的牽制,他們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波?
大殿上酒香醉人,衆人也喝得正酣,就連沈浪一行也懷着心思各自淺淺自酌。而楚斐然就更不用說了,今日的他興奮的緊,不但放下架子一桌桌敬酒,就連朱七七的不合作,他雖生氣也強忍了下來。酒過三巡,楚斐然已然喝的面紅耳赤微有醉意。正當風林暖端詳的空當,卻見楚斐然端着酒杯強拽着朱七七走了過來。
楚斐然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提着酒壺,面上帶着少見的風發意氣。而朱七七則落後楚斐然一步之距,形容冷清地站在那裡。
風林暖瞬間堆起笑容道:“恭喜!恭喜楚公子終於抱得美人歸。”
楚斐然哈哈一笑,道:“楚某能夠迎娶朱七七,還不多虧了閣主成全。”
風林暖嫣然一笑,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何況比我之間些許小事何須在意……”
楚斐然也笑道:“閣主胸襟令人刮目,雖然此事對閣主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但對楚某來說卻是生平大事,我們怎能不感恩戴德。”
“咯咯,楚公子太見外了。”
“是閣主太客氣了,來……讓屬下和新婚妻子再敬您一杯,感激閣主不計前嫌收留招待之情……”說着,楚斐然倒了杯酒遞給了風林暖。
風林暖接過酒杯稍一端祥便輕笑着放在身邊的茶几上,然後端起了手邊的茶碗道:“酒過傷身……如今我已不勝酒力,只能以茶代酒祝福你們了。”
楚斐然笑道:“是一樣……一樣的,可是茶水久置已冷何不換上一杯。”
風林暖微微笑道:“冷茶解救清神端的奇妙無比,剛好合我意。”
楚斐然只得呵呵一笑,無所謂道:“隨你高興,那在下就先乾爲敬……”
朱七七呆呆地隨在楚斐然身後,離風林暖更遠些。他們兩人之間的你來我往讓朱七七不明所以,但客氣的感覺讓她覺得這兩人之間並非表面上那麼融洽和氣。於是她瞧瞧後退了幾步,離他們更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