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婉微微一驚:“你竟然只是在試探我?”她那一直自信從容的神情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沈浪微微一笑道:“你又何嘗盡了全力!”
戚小婉道:“好,很好!看來你果然沒中毒。”話剛一說完,戚小婉轉而臉上又浮起了一絲微笑,“是小婉唐突了,沈公子切莫怪罪纔是!”
“戚姑娘客氣了,在下從未在意又何來怪罪之說。”沈浪依舊是春風化雨般的迷人笑容,但瞧在戚小婉眼中卻顯得格外刺目。
“你……”
沈浪眉峰一挑:“怎麼?”
戚小婉沉定心神強壓住怒火,淺淺一笑:“你……不怪便好。”說罷又扭頭環顧四周道:“瞧今夜夜色撩人,你們可不要辜負瞭如此良宵,那……小婉就不奉陪了!”
“戚姑娘請便……”
戚小婉衣袂飄飄如來時一樣,轉身輕飄飄的飛離了。
“沈大哥……”朱七七見戚小婉已走,便奔至沈浪身邊,急道:“你當真沒有中毒?”
沈浪正色道:“你相信戚小婉?”
“不,可是……”朱七七有點不確定了,眼前的沈浪明明和往常一樣,武功也強得過戚小婉,可是爲什麼她總覺着心裡不安呢。
沈浪柔聲道:“沒有可是,乖!你一夜驚嚇隨快莫言回去好好休息。”
王憐花奇道:“沈兄知道莫言也過來了?”當他瞧到沈浪明亮異常的眼眸,嘴角迷人的笑容時,王憐花知道自己又是多此一問,遂扭頭向空中長嘯一聲,不多時便聽到馬車馳來的聲音。
……
待沈浪軟語安撫送走了朱七七,王憐花才迫不及待的問道:“這不可能啊,你的毒當真解了?”
沈浪微眯着眼笑道:“你想知道麼?”
王憐花點了點頭道:“嗯,想知道!”
“憐花兄馬上就會知道……”清朗的聲音依舊醉人,但眼前永遠睿智沉穩的沈浪卻緩緩倒了下去。
王憐花眼疾手快,撲過去一把抱住了沈浪。瞧着已然昏迷的沈浪,王憐花放眼四周不僅苦從中來:“誰能告訴我,我怎麼向七七交代啊!”
“你無須向我交代……”清清冷冷的女聲傳來。
“朱七七……”王憐花扭頭大吃一驚!
朱七七沉着臉道:“該向我交代的是他……”她一步一步緩緩走到沈浪跟前蹲下,而莫言則遠遠的跟在後面。
是傷心麼?是憤怒麼?是委屈麼?
朱七七就那麼靜靜地瞧着沈浪,她竟然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剛剛還笑若春風的一個人,轉眼間怎麼就暈了過去……
倘若……倘若不是她一時意動迴轉,他竟要瞞她到什麼時候?
朱七七心中充斥着難以名狀的苦澀,明明是那麼的那麼的氣憤,爲什麼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想止都止不住!她手心殷紅的血漬染紅了沈浪蒼白的臉頰,竟是那麼的觸目驚心。朱七七癡癡地撫摸着那張臉,任憑淚水那麼流着,手上的血那麼滲着。
沈浪啊沈浪你這般昏迷躺着,我要如何才能讓心不這麼痛……
“七七,你的手?”
王憐花瞧着朱七七已經快好的手在流血,但朱七七卻只顧着神傷而不理痛楚。他沒料到朱七七竟然沒有大哭大鬧,而是這副癡呆樣,這倒讓王憐花一時不知所措。他微微輕嘆一聲,揮指一點,朱七七便暈了過去。他扭頭對莫言道:“如今也只能這樣了,以後的事就交給沈浪吧!”
莫言點了點頭,當先抱起了朱七七上了馬車。王憐花苦笑一聲,遂也扛起了沈浪離開。
攏月山莊 滄浪居
當沈浪從痛楚中悠悠轉醒,他第一眼便瞧見了守在牀邊的朱七七,沈浪輕呼了聲:七七……
朱七七沒有往日的雀躍迴應,隻眼神亮了一下就扭頭瞧向他處。
沈浪強撐着身體,輕笑道:“你在生氣?”
朱七七隻是呆呆地瞧向房中某一個角落,並不理會沈浪。沈浪無奈道:“七七,你在氣自己,還是在氣我?”
朱七七還是一動不動的呆坐着。
沈浪嘆了口氣道:“七七,只是些許小事你難道很在意麼?”
……
沈浪強忍着痛楚,柔聲道:“你又何須在意,倘若你用右手爲左手撓癢癢,你左手難道還要撓回去不成?”
“沈浪……”朱七七猛然轉頭的卻已經淚流滿面了,“如果能夠選擇,朱七七願爲沈浪撓癢癢!”
嘆了口氣,沈浪擡手抹去朱七七臉上的晶瑩,溫柔一笑道:“倘若可以選擇,沈浪願爲朱七七撓癢癢——直到永遠!”
“沈浪!”朱七七已然擦乾的眼淚又噴涌而出……粉拳高高舉起卻輕輕落下,她用自己的方式解讀着甜蜜,而沈浪的應景躲閃卻讓兩人雙雙滾倒在牀上……
沈浪多想提醒朱七七門外有人且還不止一個,可是可是他只有一張嘴……還是算了……
淚水混合着口水,除了淡淡的苦澀充斥着口腔,更多的卻是柔情與蜜意!在這裡沒有什麼沈浪和朱七七,只有沈浪朱七七!何須太多的承諾和花哨的辭賦來裝點,只這樣就已經勝過人間無數的海誓山盟……
在外間的大廳中,王憐花和山佐天音正俯首帷幔……
聽了好半天王憐花才悄聲道:“就這麼被打發了,這也太容易了吧!”
山佐天音搖着扇子,抿嘴一笑道:“那王公子要待如何?”
“好歹也要矜持點,沒有什麼山盟海誓甜言蜜語那肯定不成,還有啊,要趁機索要福利才行……”王憐花對朱七七真有點恨鐵不成鋼。
“王公子說的是大小姐麼?王公子說的應該是‘王姑娘’吧!”
“哼,王姑娘哪有朱姑娘有福氣,沈浪這天下間可只有一個!”王憐花酸溜溜的口氣活像一個閨中怨婦。
“噗……”山佐天音用摺扇擋住半邊臉,抿着嘴拼命忍笑。
……
半晌后王憐花又忍不住道:“你說他們現在做什麼?怎麼沒有一點動靜?”
山佐天音白了王憐花一眼,無奈何道:“當然是某人在收福利……”
“嗯,有道理!”王憐花支着腦袋在極其認真地思考狀着,突然又似發現了什麼新秘密一樣,低聲道:“你說沈浪現在身上會不會痛?”
“啊噗……咳咳……”山佐天音再也維持不了一貫優雅的形象,一口茶噴的滿桌子都是,這都是什麼呀?真奇葩!他迅速合攏摺扇站起,用鄙視、嫌棄、看白癡的眼神瞟了眼王憐花,便匆匆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瞧着山佐天音如逃般匆匆,王憐花的心裡就無比怨念。他極小心地趴在桌子上的乾淨部分,小眼神看着桌上折射着光線的水漬,心理默默地念叨着,爲什麼長恃和蝶晚都不能給他這種心酸甜蜜的感覺呢?反倒是在沈浪和朱七七身上讓他着實感動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