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揚州城迎來了一波八卦熱潮,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議論京城裡長樂郡主來揚州遊玩的事情。話說那長樂郡主膚若凝脂、貌若天仙、人品出衆、才華橫溢……總之是一等一的極品美人。
酒肆茶館的普通大衆,不關心你政治民生經濟庶務,只在意飯後八卦娛樂。因此長樂郡主的到來貼合了這一民心主題,長樂郡主的無雙容貌、出衆才情被大肆渲染傳的神乎其神,就連一直潛心照顧沈浪的朱七七都聽到了耳中。朱七七的容貌那也是天下少有地上難尋,是一堆青年才俊愛慕的對象,只因在她的身邊卻已經存在了一個基本不可能戰勝的人,所以就只剩下死心一條路可走。這樣一來,朱七七的熱度自然就比不上了長樂郡主,話說那長樂郡主不但美的無雙,而且最重要的還是單身一人。美人對美人本身就有很微妙的吸引力,更何況長樂郡主被民間渲染的堪比九天仙子下凡,激起了朱七七的好奇心,她還真想瞧一瞧這位美人,但她卻不願意沈浪也存了這樣的心思。
朱七七坐在桌前,支着腦袋想了半天, “沈大哥,你說這世間真有這麼美的女子麼?”
沈浪這在一旁的正蹙着眉看書,聞言擡頭道:“她美與不美與我等有關係麼?”
“可是男人不都因該愛看美女麼?連王憐花都去瞧美人了!”朱七七嘟着嘴,有些許怨念王憐花了,一聽見美人來了,這整日連人影都找不到了。
沈浪依舊在看書,他頭也不擡:“你希望我也去?”
“不希望?”
沈浪道:“你既不希望我去,又怕我心裡想去對不對?”
“沈大哥……”
“乖!別想太多……”沈浪輕聲安撫者朱七七,轉眼間心思又回到了手裡的《易經》中。
朱七七小聲道:“可是……可是我想去瞧……”
沈浪聞言合起書頁,輕笑道:“你不是說美人只有男人才喜歡看麼,那你爲何還要去看?”
朱七七鼻子一哼:“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有多麼美?”
沈浪莞爾一笑:“七七,長樂不是普通人,不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需要我陪着你去麼?”
“不需要!”哼,她纔不會給沈浪製造機會看美人。
“郡主出行有儀仗,是很難近身的,你最好在她必經路上慢慢地等着,運氣好的話還可以遠遠地瞧上一眼……”
“這麼麻煩啊!”
沈浪笑道:“難不成你想約她出來?”
“那……算了。”擠破腦袋去看那模糊的美人,還不如坐在這裡,可以肆無忌憚地瞧着眼前人,想怎麼瞧怎麼看都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朱七七重新支着腦袋爬在桌上仔仔細細地打量着沈浪。不得不說沈浪的側臉也是極好看的,狹長的睫毛,明亮深邃的眼眸,柔和明朗的臉部線條,睿智沉穩的神情,偶爾微蹙的眉峰……這些都讓朱七七很着迷,但更要命的卻是他那顆永遠淡定睿智的心,他的大義,他的從容,他的堅持,他對朱七七從未說出口的好……,這些把朱七七的心都填的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蠱毒到了他的身上就變成了蝕骨的痛呢?這幾日來朱七七除了休息外,其餘時間都緊守在沈浪的身邊,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脫朱七七的眼眸。只是瞧他除了偶爾的蹙眉之外,其他的一切都還好。
朱七七豈能不知這是沈浪在極力隱忍,她不管心裡有多痛多難受,都不曾表現出來,她不能讓沈浪身上痛,心也跟着痛。
“小姐、沈公子……”小泥巴大叫着從外面衝了進來。
“小泥巴,大呼小叫幹什麼?你這毛毛躁躁的習慣怎麼還改不了?”
小泥巴佯裝委屈道:“小姐,因爲小姐改不了,所以小泥巴也就改不了了。”
“你你……死丫頭,快說什麼事?”她朱七七有這麼毛躁麼?
“兩位老爺叫你們趕緊去大門口,說是有貴客來訪!”小泥巴一邊喘着氣一邊交代道:“還有,老爺讓小姐要打扮打扮再出去!”
“誰要來?還要刻意打扮?”
“小泥巴不知道,老爺說了都必須得去!”小泥巴不忘再三叮囑。
“沈大哥?”朱七七瞧向了沈浪。
“那你先回房去……”沈浪知道能讓柴玉關朱富貴同時重視的人可不是小人物,而且還特意要求七七打扮一番,看來更是有身份的人。
“可我只想打扮給你看!”
沈浪微微一笑:“你裝扮好,我自然瞧得見!”
“那好……你等我……”
“嗯……”
……
待沈浪朱七七出現在山莊大門口的時候,門口已經站滿了很多人。赤衛分站兩排,肅殺**。而柴玉關、朱富貴衣着整齊華麗,顯然也是經過刻意爲之。王憐花也經過一番精心修飾,只不過依舊是緋色外袍。反觀沈浪就隨意的多了,白衫黑襯窄袖寬擺,灰帶束腰要多簡單就有多簡單,要多清爽就有多清爽。而朱七七則是一身淺黃色高腰衣裙,襯得她容顏明媚如玉,身形修長。雖是經過刻意修飾,但也留了幾分清爽,幾分可愛,幾分大氣簡單。和沈浪的衣着剛好相配,兩人往那裡一站,竟有說不出的和諧。
朱七七拉着沈浪,一路小跑來到柴玉關跟前。
“二爹,是什麼人啊,這麼大陣仗!“
“是爹的多年知交好友書信交代的,說是位貴客,要我們務必盡到地主之誼。”
“貴客?到底有多‘貴’呢?竟然連二爹也不知道是誰麼?”
“不知!”
“那知道是男是女麼?”
“這……”柴玉關還真不知道來人是男是女。
“該不會是……”朱七七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沈浪道:“你想到誰了?”
朱七七笑着踮起腳在沈浪耳邊一陣嘰咕,沈浪聞言笑道:“或許還真被你猜中了。”
“那倘若真被我猜中了,你可不許多看一眼!”
“七七,別鬧了……”
“好吧,你可以看……但看過就忘了吧!”
“……快看馬車來了……”
兩人正說着就看到遠處一隊儀仗漸漸接近,在隊伍的中間簇擁着一輛豪華馬車,馬車慢慢行至大門口就停了下來。
“到了……”
柴玉關招呼一行人上前,沈浪拉了一下朱七七,有意留在了後面。
從馬車上走出來一位四十多歲貴氣十足的中年人,白麪美須,儀表非凡。緊隨其後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少年人,也是面如冠玉英俊不凡。
柴玉關看到來人反而一愣,繼而大笑着上前:“好啊老友,怎麼會是你?”
“怎麼……不歡迎?”中年人笑容可掬,一臉的和藹可親。
柴玉關哈哈笑道:“豈敢豈敢!原來所謂的貴客竟然說的是你自己。”
中年人笑哈哈地挽着柴玉關的手,衝着朱富貴點頭道:“朱爺,我們也有好些時日未見了吧!”
朱富貴也上前笑着拱手道:“安王爺一向安好?”
“託福託福,都好着呢!”
原來所謂的貴客竟然是洛陽安王顧贏啓,但見安王笑着招來身後的年輕人,對着柴玉關和朱富貴道:“這是犬子庭鈺!”安王繼而轉頭對兒子道:“這兩位可不得了,一位是快活城主柴伯伯,一位是天下首富朱伯伯……你可都要好好親近親近……”
顧庭鈺一聽,便微笑着深深一躬道:“庭玉拜見兩位伯伯。”
柴玉關和朱富貴連忙扶起顧庭鈺,笑呵呵地客氣了幾句。冗長的見面在相互介紹相互奉承中慢慢渡過。不可避免的,沈浪、王憐花、朱七七也被當做晚輩介紹給了安王,他們也只好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對着安王叫了聲顧伯伯,對着那個少年顧庭鈺叫了一聲顧兄。
洛陽安王顧贏啓是當今朝廷唯一外姓王,如今和世子顧庭鈺一起來到揚州,還真是來頭不小。就當衆人介紹告一段落,準備入莊的時候,安王顧贏啓卻道還有一位客人隨後就到。
在衆人的矚目中一輛華麗馬車緩緩馳來,待馬車停穩,顧庭鈺親自上前,扶下來了一位宮裝麗人。只見她肌膚勝雪白一分,峨眉如黛淺一分;盈盈秋水,豔豔紅脣,眉眼精緻,嫋嫋婷婷,端的是一位如畫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