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傾城心中主意已定,便稍稍斂氣擺好起勢。反觀沈浪,就那麼隨意地站着嘴角噙着微笑,並沒有做什麼有效防備。似乎對自己有着足夠的自信,又對穆傾城有着絕對的蔑視與不屑。
瞧着沈浪一臉的風輕雲淡,穆傾城的火氣就蹭蹭蹭往上竄,不得不說不管是沈浪還是王憐花,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能撩撥她的怒火。有意也罷,無心也罷,反正她穆傾城此刻對沈浪的從容就是心中怒火中燒。
“哼哼,閣下就那麼確定贏的一定是你麼?”
沈浪笑道:“試試不就知道嘍!”
“好,接招!”
穆傾城的話音未落,人已飛起快速攻擊。而沈浪也輕輕飄起出掌迎接。沈浪的每一掌都看似很慢很輕,似乎沒什麼殺傷力,但是穆傾城卻是識貨之人,她的無影掌風卻每次都被沈浪從容化解,看來沈浪的功夫視乎真的見長了。
大廳狹小的空間掌風撕扯人影閃動分不清誰是誰。王憐花只瞧得眼花繚亂,但卻幫不上沈浪一點忙。已經數不清沈浪和穆傾城兩人是拆了幾百招,反正王憐花仰着頭瞧得脖子都酸了的時候,這兩個人才猝然分離。穆傾城的風姿銳減了幾分,髮飾衣服也有些散亂,不過神情依然,還是那麼的不可一世。反觀沈浪就狼狽了許多,臉色蒼白更甚之前,額頭了也滲出了點點晶瑩,氣息不穩衣服散亂。兩者相較穆傾城自有其驕傲的資本,此番對決,她很明顯佔了上風,沈浪都不敵這裡的誰還能奈何她?
穆傾城的驕傲並沒能維持多久,她眸光掃過沈浪,一眼便瞧見了沈浪胸前那殷紅的四個繡字——朱七七印。
穆傾城呆呆地瞧着那四個字,一時腦中混亂不堪。半晌後,穆傾城纔回過神來,不過她胸中的怒火也莫名竄起。這個繡字一看就知道是朱七七的傑作,是向她示威麼?還是想宣告她對沈浪的所有權?真是太肆無忌憚了,太張揚了……可恨之極!
穆傾城胸中憤怒但卻無處發泄,呆滯半晌,她忽然生生抑制住頻臨爆發的怒火,冷冷地對沈浪道:“沈浪,你還能再接我一招麼?”
雖然是問句,但穆傾城不待沈浪答覆便已浮至半空,她青絲凌亂四下亂舞,衣袂無風飄飄仿若神魔下凡般。芊芊玉手在空中一陣揮灑,強勁的真氣匯聚涌動,片刻間隨掌風以排山倒海之勢撲向了沈浪。其勢頭之強勁讓大廳兩邊已經破爛不堪的桌椅瞬間化爲細小……
沈浪瞧着穆傾城的掌風呼嘯着攜勢而來,不敢心存大意,遂大喝一聲:“王憐花!”
聽到沈浪的叫聲,被穆傾城氣勢所驚的王憐花頓時清醒,他疾步移動,剛躲至沈浪的身後,耳邊只就聽到了絲絲風吼以及桌椅碎裂帷幔撕扯的聲音。但撕扯的聲音遂勁爆但卻未及持續,只一瞬間就消失於無聲。王憐花暗暗吁了一口氣,他知道沈浪已經擋下了穆傾城的雷霆一擊,這一次的生死關算是過了。於是她偷偷瞧瞄向穆傾城,但見穆傾城臉色蒼白無血色,胸口也是起伏不已,照此看來消耗肯定不小。
的確,穆傾城的消耗不小,搏命的大招焉能隨便動用。不過她也收到了不錯的效果,此刻的沈浪觀之已是強弩之末,臉上毫無血色不說,人也已經搖搖欲墜,就算不懂武功的人隨便輕輕一指都能讓他倒下去。
穆傾城勝券已然在握,胸中的怒火頓時消消散,她輕笑着對沈浪道:“這時候你可還有話說?”
“當然有?”雖然沈浪已是狼狽之極,但他臉上依舊扯着淺淺的笑意。
“什麼?”
沈浪道:“你的大招在下已經接過了,那麼閣下可願接我一招?”
穆傾城冷笑道:“你現在已經是輕弩之末,可還有還手之力?”
沈浪也微微一笑:“人沒倒下自然就有希望,這個不勞閣下擔心,你只說是願還是不願?”
穆傾城道:“若說不願,你自是心中不甘,也罷……就隨你一招。”
沈浪稍稍撫平胸中的悶氣,纔開口道:“好,我要用‘破招式’,你可要小心應付。”
“這個自然,你出招吧!”
穆傾城雖然如是說,但並沒有什麼接招的準備,還是那樣子站着,臉上的神情卻是不屑之極。
“好!”
沈浪挪動四肢,慢慢擺好了“破招式”的起手式。
王憐花雖不是很清楚沈浪的深淺,但就沈浪的氣息來說,真的已經將近力竭。而且王憐花還發現沈浪在大招過後強行嚥下了一口血,這真的可以麼?
起手式已經擺好了好一會兒,但沈浪卻遲遲沒有動手的意思。王憐花似乎也焦慮了,他心中僅存的那一絲希望也在慢慢消耗着。而穆傾城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沈大公子,你還要我等多久啊?”
“快了!”
“快了到底是多久?”
“馬上!”
這次穆傾城並無等待,沈浪在說完話之後就輕輕地拍出了一掌,掌風小的可以忽略不計。瞧着如此獨特的掌風,穆傾城比之前更加放鬆。
“咯咯,這也能傷人,那還……”
話未說完,穆傾城的眼睛就睜大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繡花針雖小,如果用得好,一樣也可取人性命。閣下現在還認爲自己不可一世麼?”沈浪姿勢不變,微笑着道。
如箭矢般細小的無形的真氣入體,穆傾城瞬間內力渙散全身無力,而胸口也在隱隱作痛,咽喉的血腥差點無法抑制噴涌而出。
“你……你竟然使詐?”
“誰規定沈浪不能使詐了?”
“可恨,你是扮豬吃老虎?”
“扮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效果,而我也看到了效果不是麼?”
沈浪話音未落,便一個箭步來到穆傾城身邊,出手連點,頃刻間就讓穆傾城再無還手之力。
穆傾城雖已淪爲階下囚,但她並未失色失儀,片刻的驚訝憤怒後已然風姿如惜,只是笑容中多了自嘲和落寞。
“呵呵,直到現在我才知你竟然沒有中毒?”
“誰說的,相思意的試探又不會作假!”
“你既然已經中毒,那你?”
沈浪微微一笑道:“你是絕不會想到的……你利用楚瑜拉攏霍起爲你制‘情人醉’,之後行殺人滅口之惡行。可你卻不知,霍起的‘情人醉’最終的結果不是‘身死’而是‘超脫’。痛雖然痛了點,但它卻不是全無用處……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你該好好反省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