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也不知沈浪使了什麼手段,明明和他在一起,也不見傳訊出去,但在常州丐幫分舵的時候卻不見莫言的身影。這讓王憐花不得不認爲,是不是又被沈浪擺了一道。不過王憐花自認肚量大如海,如果連莫須有的猜測都要計較的話,那他豈不是非常非常的忙。
莫言雖不在,朱七七卻是在的。此時的她在大廳中百無聊賴,但瞧到沈浪的身影后卻是兩眼放光,人也飛快的迎了出去。
“你好不好?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受傷?要緊不?”
一大堆關切的話從朱七七的櫻桃小嘴中蹦出卻不帶重複,沈浪雖然狼狽,但卻精神尚在。抓住朱七七胡亂查看的雙手,無奈地笑道:“七七,我很好!”
“真的麼?”
“自然是真的!”
“那你的衣服怎麼會這麼破,明明是剛穿的呀?”
“這個……”
“我能說這是穆傾城給扒的麼。”一旁的王憐花不甘冷落,直接插言調侃。
“你是……王憐花?”這個時候朱七七才注意到沈浪身邊還有一個更加狼狽的人,如若不是聲音,朱七七還真不敢認。
“是我!”
“你怎麼會如此狼狽?受傷了麼?”
“現在才知道關心我,遲了!”
“那個,抱歉啊!”
“哼……”王憐花轉個身,貌似生氣背對着朱七七。
“生氣了?”
“……”
“還真生氣了!”
“不氣!”王憐花嘴裡說着不氣,但他始終背對着朱七七,怎麼看都像是在生氣。
朱七七上前弓腰抱拳,一臉的獻媚討好:“那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小女子則個。”
“……”
“原諒不?”
“不!”
“再問一遍,當真不原諒?”
“不原諒!”
“那好!沈大哥咱們走,我準備了熱水和乾淨柔軟的衣服,你先去洗個舒服的熱水澡,然後在喝碗濃濃的雞湯補補。至於某人呢,如此拽橫,自然是哪涼快哪呆着去。”
朱七七饒過王憐花挽着沈浪的胳膊就往裡走。王憐花一瞧,這下沒戲了。連忙對着朱七七的背影喊道:“七七,你當真不管我了麼?”
“哼……”
“喂,我受傷了……有點同情心好不?”
“……”
“好吧,我說我說,因爲從未怪過,當然不會原諒……”
朱七七聞言停住腳步,扭頭嬌笑道:“衣服準備了兩套,沈大哥也用不了,雞湯也準備了一大鍋……要不要一起隨你。”
“當然當然。”
聽了朱七七的話,王憐花就突然變得生龍活虎起來,手腳麻利地快步跟了上去。朱七七也不矯情,一隻手挽着沈浪,另一隻手自然地挽着王憐花,三個人並肩走遠了。
但凡經歷大事之後,沈浪都會選擇美美的睡一覺,這次對決穆傾城也不例外。當沈浪王憐花舒服的洗完澡,喝碗雞湯之後,沈浪就選擇去裡間休息。而王憐花理所當然留在外間陪朱七七下棋。
讓朱七七意想不到的是那大手筆的十五萬兩銀子纔是個零頭,曉月星輝樓地宮中藏有一百多萬兩銀子,是近幾年赤威堂搜刮以及經營部分所得。不知沈浪用何種手段徵得穆傾城同意,把整整一百萬兩送給了天水縣遭遇瘟疫的百姓。
執黑子,朱七七的整個心思卻沒在下棋上。
“你說穆傾城怎麼會同意沈浪把一百萬兩銀子捐了呢?”
王憐花笑道:“這有什麼可難理解的,同不同意只是一個外在的名而已,即便她不同意,結果也不會有差別,一樣還是脫不了一個“捐”。”
“怎麼會呢?”
“有什麼不會的,還記得當初你用我的錢大方麼。”
“噗……咯咯,當然記得,柴義柴虛嘛,當時的你美的不可方物,讓那個紅頭蒼蠅一見傾心再見傾魂。嘖嘖,小舅子……笑死我了……”掩着嘴,朱七七不顧王憐花的抗議笑的花枝亂顫。
“你……”
“別怪我,我就是忍不住想笑嘛。”
“朱七七!”
“好了好了,不笑不笑就是啦。” 朱七七嘴裡雖然應着,但她的神情還是忍俊不住,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
王憐花無奈道:“還笑,再笑你就輸棋了。”
“哦,真不笑了,我現在明白了,穆傾城只是順勢而爲。”
“聰明!”
“你笑話我是不是,都告訴我答案了。不過你的棋,不是馬上就贏了麼,怎麼下那邊了。”
“哎呀,讓我瞧瞧,還真下錯了,悔棋……悔棋行不?”
“不行,起手無悔大丈夫,你難道真要做‘柴虛’不成。咯咯,不好意思,我又贏了!”朱七七沒想到她下棋不用心,卻連贏了好幾盤,看來王憐花的棋也不怎麼樣。
王憐花現在是真的有些佩服沈浪了,與朱七七對弈能夠輸的不動聲色理所當然。而他自己,這方面還真欠些火候。不得不說這輸棋也是一門技術活,尤其是要輸給像朱七七這樣棋藝水準的人,那更是技術中的技術了,一般人那是更本就做不到的。
不過開心是一回事,但王憐花卻必須告訴朱七七顧大年的事情,可這到底要怎麼說呢?想了想,王憐花也沒想出好辦法來,只得硬着頭皮道:“那個……七七,你說如果有人苦海泛舟二十餘年一朝解脫了,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朱七七聞言臺頭:“王憐花,你怎麼忽然有此一問,讓我說,這當然好事嘍。”
“那個,我是想問你想不想聽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
“悽美?不想聽。”
“那想不想聽一個沒有結果的愛情故事?”
“沒有結果?也不想聽。”
對於朱七七的不配合,王憐花頓時失了耐心,不由提高了嗓音呼了一聲:“七七?”
“王憐花,你到底想說什麼呀?”
“最後問你,顧大年的故事想不想聽?”
“聽……”
“那好,你準備好絲帕……故事是這樣的……在二十多年前……”王憐花費盡心思,拿出說書人的思維和口才,爲朱七七展現了一出絕美、絕慘的故事。但絕不是愛情故事,只能稱之爲單相思。
朱七七流着淚聽完了故事後就一直呆呆地坐着,好半天不說話。
“七七?”等了好久王憐花終於忍不住了。
“是我……是我害了他,沈浪就說他有可能會死,果不其然……”雖然不熟悉,但一條人命因她而死,朱七七的心中真是震驚又愧疚。
“七七,別自責,顧大年是笑着去的。”
“可是倘若沒有我,他就不會輕易死去。”
“那種生不如死瘋癲地活着真的好麼?”
“可是我……”
“七七,你若真心爲他,就不必如此糾結。顧大年的死不怪你,他是自己的選擇,沒人怪你。沈浪他……他也不會怪你,顧大年他反而送了你一件禮物。”
“真的麼,沒人怪我麼?”
“真的。”
“……”
“七七不想看看顧大年送你的禮物?”瞧着朱七七明顯心情不佳,可王憐花還是希望朱七七能夠把這件事情儘早忘記。
“什麼禮物?”
“不知道,要不打開瞧瞧?”王憐花順手拿過了木盒子擺在棋盤上。
“他會送我什麼呢,其實我們只有一面之緣。”嘆了口氣,朱七七有些疑惑。
“打開不就知道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