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子在兩人期盼的目光中被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襲大紅金絲紗繡嫁衣。
“竟然是嫁衣!”朱七七的眼眸中瞬間閃爍着驚喜的光芒,她絕不會想到顧大年會送自己一件金絲繡制的大紅嫁衣,真是太意外。
“嗯!是嫁衣,喜歡不?”
“嗯嗯嗯!喜歡,喜歡極了。”朱七七輕輕拿起嫁衣,柔軟絲滑的大紅錦緞底襯,光澤質密的紅紗外罩,皆是金絲繡製圖案,銀白珍珠點綴裝飾……真是太漂亮了,朱七七愛不釋手左瞧右瞧,她都可以想象出她穿着嫁衣時的樣子。“那……她爲什麼會送我嫁衣?”
王憐花聞言一愣,繼而嘆道:“或許他是想要你做個美麗的新娘子,代他幸福下去。”
“真是這樣麼?”
“大概錯不了,七七,你也一定要幸福,這也是我王憐花的心願。”
“王憐花你……”朱七七瞧着眼前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王憐花,心中一陣錯愕。
“感動麼?”
“討厭!”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朱七七被王憐花感動的一瞬間連眼圈都紅了,不過她還是強忍住沒讓眼淚流出。她稍稍調整心緒,岔開話題道:“奇來怪了,怎麼感覺你這會說話的神情語調好像沈浪。”
“會像他麼?不覺得,我王憐花可是獨一無二的千面公子?”
朱七七不予爭執,嘆了口氣道:“或許是錯覺吧,你和沈浪終究是不同的兩個人。”
“我們本就不同,不過你倒說說,你眼中的沈浪王憐花究竟是哪裡不同了?”
提起沈浪,朱七七雙眸放光又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摸樣,她抱着嫁衣遐思着沈浪的音容笑貌,而後輕扯櫻脣道:“沈浪喜歡喝酒,但絕不會喝醉,王憐花卻會醉臥美人榻;沈浪會去青樓,但決不會去尋樂子,王憐花卻會和長恃和蝶晚呆在一起;沈浪會去豪賭,但卻絕不是爲了錢,王憐花卻會爲了錢去賭。沈浪也會殺人,但所殺之人絕對有必死的理由,王憐花卻不會教條於此……
“等等……這是不同麼?我也是不會喝醉酒的人?”
“是麼?”朱七七眯着眼輕咬貝齒,威脅的意味十足。
“那個……那個偶爾是會醉!”只要七七高興,醉酒的名聲他擔擔又何妨。
“哼哼,這還差不多!”
“七七,那沈浪在你眼中就毫無瑕疵,王憐花卻如此麼?”
“誰說沈浪無有瑕疵,沈浪有但我卻不在乎。至於你麼,千面公子什麼都會啊,不就完人一個嘛!”
“朱七七,你是誇我還是損我?”苦着臉,王憐花有些無可奈何。
“自然是誇你嘍,我是說這樣的你很真實……很親近……”
稱讚什麼的王憐花都聽膩了聽煩了,但朱七七別樣的讚美王憐花卻是聽着心裡暖和蠻受用的。
“七七爲了你的這句話,我會應你一個要求。”
“真的?太好了。謝謝你哦,花……大……哥!”嘻嘻,到時你不要後悔纔好。
朱七七嬌笑着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了。王憐花苦心爲之,她朱七七怎能不知。變着法不就是爲了讓她不再糾結顧大年的死麼,不過她現在心情真的好很多。曾幾何時,在她身邊又多了一個真心爲她的人,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而王憐花也被朱七七真心的笑容給迷醉了。誰人說只有醇酒才能醉人,無知啊,焉不知真情更能醉人!
睡夢中的沈浪依稀警覺有人靠近,但直覺來人就是朱七七,並未作理會。但稍稍後便覺着有一個柔軟的事物在臉上肆意,是七七的手麼?如此擾人清夢,真不好。沈浪微皺着眉頭,無意識但卻精準地抓住了那隻頑皮的手。
“七七,夠了!”
“都說話了,還不睜眼瞧瞧。”
“七七……”無奈地睜開眼眸,眼前的景象讓沈浪微微一愣。“你這是……”
一身大紅嫁衣的朱七七此刻正支着腦袋,俯身在沈浪旁邊,兩眼亮晶晶地瞧着沈浪笑。如果不是沈浪夠清醒,他還真以爲此刻是洞房花燭夜。
“我漂亮不?”
“嗯!”
“好看不?”
“嗯!”
“多說兩個字會死呀?”
“好看!”
“那你喜歡不?”
“嗯!”
“沈浪?”
“喜歡……”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雖然兩人好的如漆似膠,但朱七七對某些問題還是很難問出口,都怪沈浪這個呆子,怎麼這麼沉得住氣。
“七七急了麼?”沈浪瞧着嬌羞臉紅的朱七七,不由興起逗弄之心。
“急……怎麼會?我是怕顧大娘等急。”
“如若不急,那我們等你哥哥姐姐他們成親之後再打算好不好?”
“等他們……”天,這要等多長的時間,尤其是白飛飛,到時候兩個白髮蒼蒼連走路都晃晃悠悠的老人穿着大紅喜服行禮,那該有多煞風景啊。
“七七,發什麼呆啊!”
“啊……這個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呀沈大哥,我不要等到白髮蒼蒼再穿嫁衣。”朱七七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死的,她是決計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白髮蒼蒼哎,什麼年華都沒有了,還用的着嫁人麼?
“會有那麼嚴重?”沈浪不禁莞爾,也不知朱七七的腦袋瓜怎麼想的,白髮蒼蒼,虧她能想得出來。
“你瞧白飛飛的樣子不就是一輩子的事麼?”
“不會,過幾年她就會想開嫁人的,或許也不用那麼久。”
“幾年耶,還是那麼長時間,到時連嫁衣都放壞了。”此刻朱七七臉紅心急想哭死的心都有了,不過她卻錯失了沈浪嘴角逗弄的笑容。
瞧着朱七七的樣,沈浪強忍着笑意柔聲道:“不急,嫁衣壞了我們還可以重新來做。”
“不行啊,顧大娘會着急夜裡找我們的。”
“哦,只是顧大娘嫌長啊?”
“我……我也嫌時間太長!”
沈浪狡黠一笑:“喔,嫌太長啊,那就……就今晚吧?”
“今晚,那就不是現在麼?不行不行……”朱七七急的連連擺手。
“有什麼不行的,你嫁衣不都已經穿好了麼?只差個儀式了。”
“我只是……只是想穿給你瞧瞧的……”朱七七有些害羞地扭轉頭急急辯解着。
“我現下已經瞧到了,真的很漂亮。”沈浪正經的聲音傳來,朱七七不由的擡起頭來卻瞧見沈浪嘴角淺淺溫和的笑容以及亮晶晶的眼眸,突然心中一動。
朱七七心中有了計較,臉上的羞澀也就談了許多。她仰着頭從容卻很鎮靜地瞧着沈浪,含情脈脈地道:“瞧沈大哥如此認真,那就今晚唄。反正這輩子我們是認定了彼此,什麼時候嫁娶怎麼嫁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隻有你和我。”
“七七?”朱七七突然改變主意,卻讓沈浪有些措手不及。
“好不?”依偎着沈浪朱七七軟語溫柔,雙手也輕撫着沈浪的肩膀,樣子柔美之極。
“七七,你是認真的麼?”
“你如此認真,我怎能兒戲!”朱七七笑的如春花吐蕊。
“我……”
“你什麼?”
“我說……你的嫁衣皺了。”
“不會的,王憐花說這是天蠶絲製成不起皺的。”
“王憐花……七七你是成心的對不對?”
“咯咯,露餡了,我就知道一提王憐花準壞事。”朱七七用手半掩着嘴,笑的花枝亂顫。
“七七!”
“好了好了,我們扯平了,瞧你以後還敢逗弄我麼。”
“那倘若再犯呢?”
“再犯,嗯,再犯我就咬你……咬你……”
呼吸着熟悉的味道,朱七七嘴巴再怎麼說的厲害,她也不忍心真的傷害他。咬自然也就變得輕柔無比,但那還是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