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七七的一再堅持下,莫言和影衛帶着朱七七連夜返回常州。王憐花不得已只能隻身前往揚州,他希望這次能配合沈浪,給天涯海閣來個釜底抽薪。
莫言駕着馬車來到常州郊外,她知道沈浪決計不會出現在城裡。而城外四周除了聚仙山外其餘之地皆地勢平坦有莊戶人家並不適合行事。聚仙山高聳入雲周邊地形複雜多變,石窟衆多。在莫言看來,這種地形反而適合打架鬥毆搞陰謀。
難道真要上聚仙山找尋麼?可是現在馬車裡的朱七七身體虛弱,根本就不適合奔波。莫言無奈心下一嘆,剛要轉身前進卻突然聽到身後有異動。莫言迅速扭頭看向身邊的影衛,影衛眼中寒光一閃 ,衝莫言點了點頭便輕輕跳下車,無聲無息中遁入土中。
影衛離開後莫言稍作停留,纔出聲叫醒了朱七七。
悠悠轉醒的朱七七剛一回神就衝着莫言怒道:“幹什麼又點我睡穴?”
莫言道:“朱姑娘大病未愈,需要好好休息!”
“我好得不能再好了……”朱七七想起沈浪也老是是關鍵時刻點她睡穴,這對主從行事何其相似,真是可恨至極,欺負她不懂武功。
朱七七甩開莫言攙扶的雙手,自顧自得走出馬車。她一邊活動着身子骨一邊瞧着空曠的四下,如今已是東方泛白,當屬黎明時分,四下一片寂靜,偶爾也會聽到幾聲蟲鳴。朱七七打量良久才道:“我們這是在哪裡?”
莫言道:“此處是常州城郊外!”
“那沈浪在這附近麼?”
“這個……我還不清楚。”
“我們要去哪裡找?”
“不知道。”
“你……那現在我們呆在這幹什麼?”對於沈浪身邊的人朱七七感覺都很難交流,不不,有一個人除外。想起辛迷,朱七七心中充滿了內疚。也不知被穆傾城傷的重不重,現在會在哪裡?
“我們在等影衛。”
“影衛?你是說影衛也在這裡,爲什麼我之前沒有見到他?”
“朱姑娘,影衛奉命暗中保護姑娘,一直都在。”
“哦!”朱七七雖然萬分惦記沈浪,但她還是強忍下了衝動。
朱七七和莫言並沒有等多久,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身,朱七七轉身一瞧,便瞧見了影衛的身影,其身後還有一人,似乎……似乎是辛迷。
“辛迷,真的是你?”朱七七剛剛還在想着辛迷,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辛迷就出現在了眼前。
辛迷俊朗的臉上堆滿笑容:“呵呵,朱姑娘別來無恙,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辛迷你的傷怎麼樣?”
“謝朱姑娘惦記,一切還好,已經沒有大礙了。”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不早早出現,還要一路尾隨?”莫言實在不能理解辛迷,一起到大的兄弟,竟然是個異類。
“我……是我把朱姑娘帶出流芳境,所以……”
莫言道:“不用所以了,此間事了你自己回去領罰。”
“是……不過我可以將功補過。”
“補過?”
“對,我知道公子在哪裡?”
“沈浪,你真知道沈浪在哪裡麼?”朱七七急切地拉住辛迷的衣袖問。
“嗯……只是現下應該在聚仙山上或者……山下。”辛迷是遠遠地瞧着沈浪上的聚仙山,不久以後卻發現從山上下來了一個女人。於是他上山去打探了一番,聚仙山上一切如常,只是半山腰有些不一樣,而沈浪竟也不在山上。辛迷雖擔心,但他卻固執的相信沈浪一定不會有事。
朱七七一聽,便急急地催促道:“我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走啊!”。
莫言道:“朱姑娘你的身體受得了麼?”莫言真是擔心,若朱七七有個差池,她還真擔不起這個責任。
“不都說了麼,我好得很!”
一旁沉默許久的影衛突然出口道:“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
影衛沒有吭聲,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包慢慢打開,裡面是一個玉質的小盒子。捧着盒子,影衛遞給了朱七七。
朱七七納悶:“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
小盒子在朱七七的手中被打開,裡面竟是一顆血紅色的果子。這不是當日的紅綢果麼,只是少了些許光澤。
“是你那顆紅綢果!”
影衛點了點頭:“嗯,朱姑娘快吃了它,我們好去找公子。”
“你……”好像有什麼撩動了朱七七的心緒,讓她的鼻子發酸難耐。朱七七呆呆地瞧着失去光澤的紅綢果,其樣子竟然是如此的可愛。
“好了,朱姑娘,此刻不是感動的時候,我們趕緊走吧!”辛迷沒想到木頭竟然也有貼心的時候,
影衛閃身避過朱七七,迅速跳上馬車催促道:“是該走了……”
沈浪的判斷並沒有錯,沾染了鮮血的二人在蛇羣中走動時衆蛇真是唯恐避之不及,哪還有攻擊兩人的道理。
只是在這山腹的石洞中,岔道衆多曲折蜿蜒,朝那個方向走才能走出去卻成了問題。沈浪環顧四周,微一沉吟,便強撐起精神選擇了一個通道前進。
穆傾城不解道:“沈浪,這裡的岔路這麼多,你確定走的這條是出去的路麼?”
沈浪點頭道:“應該不會錯!”
穆傾城不信:“真的麼?”
沈浪微微一笑:“你若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走一條路試試?”
“你……我跟着你是在保護你。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隨時都可能倒下去。”
“謝謝,不需要!”
“你太過分了……好歹我已經選擇回頭,並且打算放棄你,成全了你和朱七七的愛情,你就不能不能……”沒有了執着壓抑,穆傾城卻多了幾分小女人不講理的心態。
聞言,沈浪突然站定,轉身定定地瞧着穆傾城極認真的道:“我代武林同道謝謝你的放手,不作惡其實它本身就是一種慈悲,我沒想到你能在身就高位後而選擇後者,真的很難能可貴。只是我和七七麼,我們之間與他人何干,何須誰誰的成全。”
聽了沈浪的話,穆傾城瞬間神情沒落,半晌才幽幽地道:“不破壞你們,難道不是一種變相的成全麼?”
瞧着穆傾城憤然落寞的模樣還強詞奪理,沈浪不以爲然輕笑道:“又何必執着,你確定你真能破壞得了我們麼?”
“單至少……至少我曾有過機會殺了你或者她,不是麼?”
“可你並沒有這麼做,而且選擇了放手,至少說明你做人的境界並不低。”
“哼……”
“我有說錯麼?”
“你沒說錯,卻說過了,境界不低?你還真是高看我了。”穆傾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她最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高看你?能夠放下不也是一種境界麼。”
“境界?哼,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麼高的境界,我只是不想赴我母親和祖母的後塵,她們掙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到頭來卻什麼也沒有得到。高處不勝寒,而我也不想後半生成爲孤家寡人……”不是不願意爭,而是所謂的爭什麼。想想天涯海閣兩代人的命運,穆傾城怎麼都不願意成爲那樣的人。
沈浪道:“只要你願意,你一定不會孤單。”
“會麼?”
“相信我一定會!”
“謝謝你,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爲什麼走這條通道了麼?”兩人間的氣氛一緩,穆傾城又回到了這個問題上來了。
“原因很簡單……”
“什麼原因?”
“我告訴你,三四月是蛇的繁衍期,所以成年的蛇這個時候會選擇在巢穴呆着。而幸運的是,我們所處的位置並不是蛇窟的最深處,所見的毒蛇也並不大,而這些年幼的小蛇則會趁這個時候到處亂跑……”
穆傾城瞭然道:“你是說這些小蛇它們是去外界玩耍?”
沈浪點了點頭:“嗯,它們是天性使然。”
穆傾城聽完沈浪解釋,只是低頭吃吃一笑,這麼簡單的道理她都不清楚這能怪誰?於是她不好意思再作聲,只好隨沈浪順着既定的岔路一路向前。
沈浪和穆傾城兩人藉着夜明珠的光芒,穿行在高低不平的通道中。通道的空間是越走越寬,而地面上遊走的小蛇卻是越來越少。在兩人穿行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便忽然感到了絲絲風意。兩人對視一眼,繼而加快了步伐,轉個幾個彎沒走多久便看到了前面有處光亮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