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如此一家人

撤回揚州的王憐花,第一時間找到了柴玉關。在柴玉關的有力幫助下,王憐花布置人手在運金要道一舉拿下了魏無涯。王憐花當初選擇去查魏無涯實在是太明智了,魏長風的死表面上讓魏無涯傷透了心,但是莫言卻查到魏無涯有養外室,而且並不止魏長風一個兒子。最重要的是在魏無涯外室的身上莫言也發現了引香的味道,但卻是極淡極淡。

順着魏無涯這條線,不出所料的牽扯出了安王,是安王在天涯海閣與朝廷之間牽線做的這金錢交易。不過,安王最終也是自食了惡果,身邊只留下了已廢的顧庭鈺相伴。

已知事情的原委,王憐花當即以穆傾城的面目示人,在洛陽向全江湖通告,撤銷天涯海閣設在常州、雲州、洛陽以及雲嶺等地的分舵,並聲明若有人以天涯海閣弟子自居作惡,全江湖皆可追殺之。之後並以長樂郡主的名義寫文書表奏朝廷,言及金礦開採日久,已經無法供應朝廷,要求終止協議云云。但表奏文書卻需要加蓋長樂郡主的信印。實在無法王憐花就想以非常形式通告朝廷,但穆傾城卻在此時出現了。

穆傾城的出現讓王憐花以爲此事就此打住,沒想到穆傾城卻是來投誠的。並解釋說,江湖通告撤銷天涯海閣的分舵並不能順利成事,她已經密信各分舵主事促其解散。爲了彰顯其誠意,穆傾城親手奉上了長樂郡主的信印。並且拒絕參與洛陽大會,這也讓仁義山莊一邊倒地樹立了威信。

穆傾城的倒戈配合,讓事情進展的順之又順。王憐花只能在閒時感慨一下沈浪的魅力,如此強勢的女人,也能放棄執着,此乃沈浪之功也。但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穆傾城中意沈浪,王憐花到現在也得不到滿意的答案。曾問沈浪,沈浪只是笑笑而過。不能問七七,自然也不能夠問柴玉關。向自己要原因麼?王憐花始終認爲他自己無論人才長相都強過沈浪,但是結果卻是不隨人意。如今的穆傾城可以說是友非敵,因此上王憐花終於間接問出了這個窖藏了好久的問題。

穆傾城聽明白王憐花的意思後,突然大笑了起來。她可不會一廂情願認爲王憐花喜歡上了自己,能問這個問題,大概是因爲王憐花單純想和沈浪做個高下比較。

“因爲……”

“因爲什麼?”

“因爲穆傾城是一個有潔癖的人!”

“潔癖?”

“咯咯,是呀……”伴着笑聲,穆傾城已然翩然離去。

王憐花久久地思索這兩個字,好半天才恍然大悟。

“好你個穆傾城,你……你.簡直是……”

明白了穆傾城的意思,王憐花的怒火頓時上竄,暴怒中的王憐花揮動雙手生生的掃落了眼前的一樹海棠。驚才絕豔風流倜儻的王憐花王公子何曾如此過,但穆傾城的一句話卻讓他風儀盡失。瞧着海棠花落片片飄零,王憐花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半晌後才苦笑着自語道:竟然只是因爲潔癖……

穆傾城逗留揚州的時間並不長,高姿態露面之後就準備去上海鎮見沈浪。氣過之後的王憐花並沒有與穆傾城發生衝突,相反王憐花爲示感謝釋放了一直看管在丐幫的蕭肅。而當日顧庭鈺的兩個殭屍武士,在柴玉關的不懈鑽研下有幸得解。瞧着恢復正常的兩人,柴玉關暗暗慶幸顧庭鈺的煉屍功力日淺,若不然結果如何還真不能下定論。或許柴玉關的英明會在此事上打上折扣。

對於不辯身份的這名武士,他剛開始是一問三不知,除了搖頭還是搖頭。最後王憐花實在無法,只得聽之任之。沒想到兩日之後一直不爲所動的武士突然提出了要求,說是要見沈浪。這個結果雖不得力,但總比沒有好。能和沈浪扯上關係的人,估計也不是一般的人,而穆傾城的離去也正好幫了王憐花一個忙。

在揚州的日子裡忙雖忙,但沒有朱七七在身邊鬧騰,王憐花總覺着少了什麼。更何況這一次朱七七還是帶着病離開他的。直到莫言遞來了平安消息,王憐花才能稍稍安心點。就在這百無聊賴的日子裡,揚州城卻迎來了一位嬌客。

瞧着對面坐着的柴玉關以及老孃,王憐花總覺着怪異的緊。幾個月不見,雲夢仙子看着年輕了好多。瞧這樣子,柴玉關一定在私底下有過動作。而她今天的打扮不但精緻得體,而且笑容如花,越顯得容顏嬌美勝往昔。柴玉關的態度儼然一副大家長的樣子,表情雖嚴肅,但手底下卻沒閒着。一會給王雲夢佈菜,一會給王憐花布菜。柴玉關冷冷的殷勤讓王雲夢很是受用,低眉含羞仿若二八少女。而王憐花卻始終冷着一張臉,也不瞧眼前的兩人,只顧着吃飯。

王憐花匆匆扒完了飯,才擡頭道:“娘……那個……王爺,你們慢用,憐花有事先失陪了。”說罷不等二人迴應他就起身離開了。

柴玉關瞧着王憐花急匆匆的背影,一臉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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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你不是說憐花最在意我對你的態度,難道是我做的不夠?”

“玉關,給他時間,花兒只是不習慣。”

“我真希望只不過是不習慣而沒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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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關?”

“憐花他,唉!沈浪就算和七七成了親,他也只會很客氣的稱我一聲‘王爺’。畢竟是隔着三十多口人的性命債,想想這輩子無望了。可是憐花他……他畢竟是我的兒子啊。”

“玉關,血濃於水,這輩子花兒是逃不脫做你兒子的宿命。只是我們要體諒他,畢竟我給他灌輸了二十多年的仇恨,而這二十多年來你卻從來沒有在他的生活中出現過。

柴玉關嘆道:“你還在怨我麼?罷了罷了,不強求了!不過,你卻願意給我機會補償……”

王雲夢輕輕拍了拍柴玉關的手,平靜地道:“自從經過了大悲大喜之後,我忽然間就看淡了一切。二十年的執着沒有結果,反而差點害了花兒的性命。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寧願帶着花兒遠離是非,讓他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雲夢!”

“這兩個月呆在聖慈庵,早晚聽經誦佛,本來也以爲就此了度餘生。沒想到你卻隔三差五的送來禮物和信件,言之誠懇心意拳拳,而我也想趁機彌補花兒沒有過的童年……”

柴玉關愕然:“禮物和信件?”

“你不知道麼?是你的左護法親自送來的。”

“當然……知道!”

柴玉關明明記得自己只讓阿音給王雲夢一次禮物,卻不知還有信件伴隨。一定……一定又是貓兒得到消息做的主,阿音也絕逃不了干係,竟然還敢模仿筆跡。哼,這些孩子們真是越來越放肆了,該好好管教了。

“玉關……玉關……想什麼呢?”

“啊,我在想我在信中都說了些什麼?”

“你寫的信不記得了麼?”

聽得王雲夢詢問,柴玉關尷尬地遮掩道:“咳咳,這陣子事多,記憶力也差了。”

“你放心,信我都穩妥地保管着,你若要看取來便是。”

“算了,還是不看了……”柴玉關還真不敢瞧那些信中的內容,怕忍不住去揍人。能讓心高氣傲的雲夢仙子放低身段親自登門,且軟玉溫柔。不難想象那信中都是什麼樣的話語,絕對肯定是極毀形象的。氣歸氣,但孩子們的心意柴玉關還是感受到了。整個心被填充的滿滿的,這讓柴玉關覺得他也不再是孤單一人。

放下茶杯,王雲夢優雅地用手絹試了試嘴角,然後淺笑道:“玉關,今兒細雨剛過,西湖上一定是霧靄寥寥如仙境,你可願陪我一道去觀賞?”

柴玉關不由詫異道:“遊西湖?”

“你願意麼?”

“我……”柴玉關正準備推辭的時候卻想起了王憐花,想起了要補償的事,於是揚聲道:“阿音,準備馬車。”

“是……”門外的山佐天音應聲而退。

吩咐完畢,柴玉關扭頭瞧着王雲夢道:“你變了很多……身上沒有了戾氣,心境也很平和……”

“如此慘痛的教訓能不變麼?不過你也變了,願意去將就了!”

“雲夢?”

“好了不說了,往事就讓它隨風吹去,我們……走吧!”

沒有排斥王雲夢的挽扶,柴玉關不是很習慣地被拉拽着走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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