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穆傾城瞧着一臉失落的朱七七笑道:“不就離開幾天麼?而且這次真的不適合帶着你,帶着你他就走不快了。”
“我知道,可是……”
“哎呀朱姑娘,別可是了,走……我帶你去京城?”
朱七七不由疑惑道:“我們不是要回揚州麼?”
“他不在,誰管得了我們,我們就去京師玩玩。”
感覺穆傾城熱情過了頭,朱七七一臉警惕道:“你不會是去京城另有目的吧?”
穆傾城突然伸手摟住朱七七讚道:“丫頭真聰明呀,我是在想就算沈浪擺平了地方上,但皇帝老兒一句話就什麼也不是了,所以我們去京城走動走動……嗯!”
“你想……”
穆傾城打斷朱七七的話,點了點頭道:“所以我們非得去京城不可。”
朱七七心中意會,便爽快應道:“那好,捨命陪君子,我朱七七算一個。”
“呵呵,不用捨命,我會護你周全的。”
車外的辛迷突然大聲道。“不行,我反對!”
朱七七穆傾城竟異口同聲道。“反對無效!”話一出口兩人微愣後就相視而笑,而且越笑越大聲,笑到最後兩個人已經倒在一起了。
良久良久,兩人才止住笑聲,朱七七瞧着臉色微紅的穆傾城道:“感覺你和以前不一樣了,整個人輕鬆了好多。”
“是不一樣了,我把天涯海閣的殘局甩給了沈浪收拾,如今的我一身輕鬆,你可願陪着我好好玩一下。”
朱七七思慮片刻道:“陪你可以,但你不許闖禍。”
“闖禍?朱七七難道也怕闖禍?不過還是答應你了。”穆傾城一臉的無所謂,反正前面的路是黑的,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更何況她也不是怕事的主。
沈浪跨馬加鞭,到達范陽的時候已經是好幾日之後了,范陽是江西境內的一座小鎮,非常偏僻,人口也少。很容易的,沈浪就在鎮子裡找到了老範——金礦的負責人。
老範是一個四十多歲,瘦高個,看前來蠻精明的生意人。知曉沈浪來意,便把金礦的事情大致又敘述了一遍,和穆傾城說的差不多。最後才提起徐志遠,說是一個年輕幹練英俊不凡的年輕人,只不過有點心高氣傲,這次損兵折將之後不思悔過,竟然帶着殘兵去圍堵風林暖。
“沈公子,你說這不是找死麼?”老範拍着大腿有些惋惜。
“老範,風林暖是不是把那五萬兩金子運了出來?”
“是啊,還好絕大部分金子不在礦裡,要不然損失豈止五萬兩啊。”
沈浪沉吟道:“想想徐志遠的做法也不無道理,他領命而來,如今卻損兵折將一無所獲,倘若奪得那五萬兩金子回去也好向朝廷交代。”
老範嗤之以鼻:“可他也不想想自己有幾斤幾兩,從風林暖手中奪金子,呵呵,真是做他的春秋大夢!”
沈浪微微一笑道:“也不是全然做夢,你不是已經瞧瞧派人去支援了麼?”
老範大吃一驚道:“沈公子都知道了。”
“這不難猜出,我想那徐志遠也是早料到你們不會坐視不理,不會讓他死在這裡,所以才鋌而走險放手一搏,或許還搏出個前途來也不一定。”
老範瞧了沈浪良久,然後嘆了口氣道:“是啊,范陽這裡雖是窮山惡水,但好歹出產金子,是我們的家。再加上金礦牽連着天涯海閣,我們也不能給朝廷第二次派兵的由頭。”
沈浪點了點頭道:“莫言他們朝哪個方向去了,我去接應他們?”
“你怎麼知道我派了他們去?”
“不派他們你還能派誰去?”
老範樂呵呵一笑道:“不過,徐志遠是抄小路伏擊,不好找尋,還是我領你一起去。”
沈浪客氣道:“那……有勞了。”
徐志遠領兵埋伏在一處山腰附近,而不遠處的山下就是一條窄窄的小道。徐志遠已經在這裡守了將近一整天了,但卻還沒有瞧見馬隊的身影。他此刻心中七上八下的好不糾結,他一方面希望早些出現,但一方面卻怕押運金子的馬隊真的出現而他卻無法留住。就在好幾日前,金礦爆炸讓他帶來的的人馬幾乎損失殆盡,若不是金礦的那個管事老範伸援手相助,他困怕也已經不在人世。他和風林暖本是利益驅使下得結盟,亦不必糾結風林暖爲何莫名倒戈。如今只祈求上蒼保佑他能夠虎口奪食順利,翻回一盤。 徐志遠有些篤定老範不會棄他於不顧,但真正到了這裡,徐志遠心中又不確定了,萬一判斷有誤,豈不搭上性命。但轉而又一想,自己鎩羽而歸一定也落不到什麼好果子,恐怕這輩子的仕途也就完了,還不如放手一搏。
徐志遠心中既定,也就耐心等待着,只希望莫要碰上風林暖押運纔好。約莫有多半個時辰,便瞧見約有七八匹馬的馬隊沿着小路緩緩而來,每匹馬的馬背上都馱着兩個大箱子,而風林暖恰恰就騎着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瞧見風林暖出現,徐志遠的心就涼了,援兵還不見蹤影,他怎麼可能在這個女人手中討得好處。剛剛的堅持又動搖了,雖然機會只有一次,可他也不能自不量力去找死啊!
徐志遠猶自在糾結着等待着,而風林暖的馬隊卻停了下來。馬背上的風林暖長髮不束,任由其散落在身後,衣袂飄飄卻是清華無比。風林暖擡頭瞧了眼徐志遠的方向,然後扭頭盯着前方輕啓櫻脣道:“不是要打劫麼,怎麼還不出手?”
山谷中風聲沙沙,但卻沒有人迴應。
“哼,竟然不敢,真不是男人!”
風林暖的話隨風傳入了徐志遠的耳中,徐志遠再也安奈不住了,遂起身道:“有何不敢!”話音一出人也飛落至小道上。而屬下一衆人等,也都紛紛亮相走來出來。
風林暖輕蔑地瞧着眼前的衆人道:“就你們?是不是太蠢了點。”
徐志遠強自鎮靜道:“當然不止我們,沒有把握我怎麼會再此恭候。”
“你當真有依仗麼?”
“你說呢?”
徐志遠的不清不楚讓風林暖有絲孤疑,但卻並沒有在意,在這范陽地界還有誰能奈何得了她。
“哼,人多了反而熱鬧點,你死了也不會孤單。”
“你敢殺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哼,徐大人太擡舉自己了。此事本就上不了檯面,就算你死在這裡 ,他們只會千方百計遮掩。至於朝廷暗地裡追究,哼哼,不是還有個穆傾城麼?”
“照你這樣說,本官似乎是非死不可了?”
風林暖帶着高深的笑容定定地瞧着徐志遠道:“不錯!你肯定是活不了了!”
“這麼自信?或許死的是你也說不定。”徐志遠嘴裡說着強硬的話語,但心裡卻在打鼓,此時的他們是絕對敵不過風林暖,唯一的出路就是一個‘拖’字,希望老範還沒有忘記自己。
“廢話真多,你是在拖延時間麼?”
“我是在拖延時間,怎麼你怕了?”
“咯咯,笑話,雖不怕,但卻沒有浪費時間的必要,徐大人還是安心去吧!”輕飄飄的話一出口,風林暖就揮動手中的馬鞭。馬鞭順勢變長,在空中幻化出一朵梅花襲向了徐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