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遠左閃右閃,但卻還是生生受了一鞭,身上頓時被打出了一條血印,而人也倒了下去。徐志遠還來不及從地上爬起來,風林暖第二鞭又到了,這次卻是兩朵梅花襲來。沒有任何懸念,徐志遠又連中數招,這次還殃及了臉面和下屬。風林暖的幾鞭下來徐志遠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而此刻風林暖的三朵梅花又襲來了,徐志遠已經近乎絕望:難道真要交代在這裡不成?金錢、仕途?死了什麼可都沒有了!
三朵梅花並沒有應時落下,而是在空中定格後就斷成碎片散去。風林暖暮然收手,吃驚地瞧着眼前笑若春風的人。
“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我不能在這裡麼?”
“沈浪,這不關你的事?”
沈浪瞥了眼地上的徐志遠道:“關不關我的事不是你說了算。”.
“你想救他?”
“有何不可,難道你當真要趕盡殺絕麼?”
沈浪的到來讓風林暖隱隱有些不安,遂開口道:“哼,本來就沒想過殺他,是他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我,你來了也不見得能救他。不過,我今日事忙就不奉陪了,這徐志遠的性命先記着,改日再取,告辭!”
讓徐志遠沒想到的是,風林暖竟這麼容易撤退。遂鼓起勇氣開口道:“走人不難,但你卻要把五萬兩金也要留下來。”
風林暖笑道:“咯咯,徐志遠,你可真是要錢不要命,你有本事就過來取啊,何必狐假虎威。”
徐志遠一聽大怒,正待反駁,沈浪卻道:“今日的確不是了斷的好時機,帶着你的馬隊走吧!”
徐志遠不由着急道:“你…..不準走,那是五萬兩黃金啊。”。
沈浪擺了擺手,站在那裡含笑瞧着風林暖。
風林暖竟有些不可思議,遂問道:“你不要這五萬兩金?”
“要,可它們駝的只是磚石,要來做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把戲好玩麼?”
“沈浪你……”
風林暖神色一變,急匆匆攻出數招,然後飛身快速離開了,竟然連屬下也未及招呼。沈浪瞧着遠去的風林暖,半晌後才轉身招呼徐志遠道:“徐大人若還能行動,我們便一道回去可好?”
徐志遠瞧清楚了沈浪心中更是驚訝不已,如此年輕且身手又好,這讓自己向來自以爲傲的優越感頓時全無。
瞧着徐志遠直髮呆不吭聲,沈浪只得叫道:“徐大人?”
“啊……”
“我們回去吧!”
“那金子?”
“回去就有了!”
會有麼?徐志遠心裡嘀咕着,但還是召集部下準備撤走。
且說這徐志遠的運氣是頂好的,少年仕途昌順,有貴人提攜,如今年僅二十七歲的他已經官拜五品安撫使。現下領密令來范陽公幹,本以爲是十拿九穩的功勞,可是風林暖和穆傾城沒一個是好惹的。徐志遠躺在牀上思前想後,也暗暗慶幸自己的運氣,既然沒死成,那以後怎麼辦?
這時候徐志遠聽到了敲門的聲音,他掙扎着坐起,對着門口道:“請進!”
房門被打開了,進來的卻是沈浪和莫言。而沈浪也不客氣,徑直來到牀邊坐下道:“徐大人身體可好些?”
徐志遠勉強一笑:“還好,撐得住。”
“那……
“能,不知沈公子何意?
沈浪含笑點頭道:“能寫就好,徐大人,時間緊迫,在下就開門見山了。范陽金礦的事情天涯海閣願意讓出十萬兩金來平息。十萬兩金按照如今官方的兌換比例可摺合白銀約有一百多萬,而我朝這幾年的國庫收入是多少,我想徐大人比我更清楚,所以這一百多萬對朝廷來說重要性就不必強調了。我們的目的只是江湖爭鬥江湖消,就請朝廷就不要再介入了,煩請徐大人組織措辭立即上書奏明此事。”
“聽沈公子話的意思,你是求本官來着,但聽口氣卻有些不像啊!”徐志遠從沈浪的話中找到了優勢,官威立馬顯現了出來。
沈浪聽罷笑道:“徐大人莫怪,沈浪久居江湖,禮數不到之處還請見諒,只是上書表奏一事還請大人儘快爲好。”
“這個麼……”徐志遠范陽行事着實窩火,正想借機落些好處,卻瞧見沈浪身後的莫言正在把玩着一塊銀子。銀子雖不如鐵石來的硬,但也不至於像麪糰一樣被揉捏。但此時侍衛手中的銀子比麪糰還柔軟,被拉長捏短很輕鬆。徐志遠打了個激靈,只得接口道:“這個也容易,只是本官能等到什麼好處?”
沈浪笑道:“當然是一個天大的好處!”
“什麼好處?”
“就是大人的性命和仕途可保無虞。”
“你……”徐志遠有意瞧了眼莫言,此時莫言已經把那塊銀錠子扯成了一條細絲,繞在了手指上。徐志遠心中一抖,把要說出口的話吞了下去。
沈浪便接着道:“我已書信經請安王上京從中周旋,相信憑藉徐大人的有力說辭以及十萬兩金的份上,皇帝是不會多生事端。”
“沈公子認定了本官會答應?”
沈浪微笑着道:“當然,聰明人就一定會答應,在下觀之徐大人不但聰明而且很有抱負,如此兩利,何樂而不爲。”
徐志遠苦笑道:“瞧這樣不答應似乎是不行了。”
“性命攸關,不答應當然不行!”
“那好,本官只有一個條件?”
“請說。”
徐志遠道:“本官要你親自護送我上京城。”
沈浪想也沒想就點頭道:“好,十萬兩金你帶着上路,在下也不放心。”
“好極,爲表誠意,本官現在就寫奏本。”似乎身上和臉上的傷已經不足爲慮,徐志遠掙扎着下牀來到桌邊書寫。
沈浪未免夜長多生事端,希望此時儘早結束。因此在徐志遠寫奏本的時候就叫人去準備行程所需了。
五月的雨稍帶寒意,夾雜着冷風吹得人也是瑟瑟發抖。穆傾城無法只得在天黑之時找到京郊的土地廟歇息。進得土地廟,朱七七下意識的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扭頭瞧見穆傾城正踱着正步往裡走,朱七七挺了挺腰背,也大踏步跟了上去。
估計是因爲在天子腳下,這裡的土地廟並不破敗,反而有香火的味道,擋風遮雨自是不成問題。辛迷在外面弄了些枯枝,費了好些功夫才點燃。熏熏的火焰燃起,朱七七才覺着身上有了暖意,整個人也舒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