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翁海瑤心裡又很清楚,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從她厭倦了當初欣然嚮往的田園生活時,她就知道,今日備受萬衆矚目的邢少尊纔是真愛。
她甚至爲曾經那天真的夢幻思想而感到可恥,偷偷給他寫信,就是希望他不要忘了自己,她,還會回來的。
想到這裡,她又覺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相信自己,不可能連一個弱智都爭不過。
跟着邢律走進了婚姻登記所,出示了一系列證件後,二人長達五年的婚姻,最終走到了頭。
“海瑤,再見。”他對她說,似乎也是在對過去的時光在說,沒有一絲的留戀。
從婚姻登記所出來之後,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密密??的就像一張巨大的網,在狂風的引動下,旋來轉去。
邢律走入這張網中,卻沒有被網住。
他給邢少尊回了一個電話,“我不過來了。”
“不過來?!”邢少尊愣了一愣,“你現在在哪兒?”
“剛從婚姻登記所出來。”邢律輕笑着說,“那些畫,就隨它們去吧,不用管了。”
“爲什麼這麼做?”邢少尊一時之間有些不明白,在他看來,這事兒一點徵兆都沒有。
突然來個出軌,再來個離婚…在搞什麼名堂!拍戲呢吧!
誰讓四哥您天天沉浸在小鬼的溫柔鄉里無法自拔咧!永遠看不見別的女人對他暗送秋波~~~
當然,他對翁海瑤的抗拒早在她和邢律離開之後就產生了。這次回來,如果說剛開始還有心念微動的跡象,但是在認清對小鬼的情感時,直接煙消雲散了。
只要是邢少尊不關心的人和事,在他面前鬧再大的動靜都是瞎折騰。反之,只要是他愛護的人和事,就算紋絲不動也能讓他擔驚受怕。
一陣接着一陣的大風颳過,就勢快要將那些展架刮飛了,上面貼着的畫也好像要撕裂開,又被雨點漸漸淋溼。
很多人提前帶了雨傘,撐起了傘。有的人就找地兒躲雨去了。場面比較混亂。
邢少尊和寧瀧站在操場上,東川和覃塘分別爲他們撐着傘。
“四哥,這是什麼情況?大哥沒跟你們一起來嗎?”江子淮沒帶傘,從韓立書的傘下跑進了四哥的傘下。
韓立書慢悠悠的也走了過來。
剛纔他倆早就過來了,欣賞了好一圈,連連稱讚大哥一業餘畫家都能畫出這麼有水準的作品,要不是大哥只畫大嫂一個人,真想搬一幅回家掛上。
見四哥在打電話,估摸着是在和大哥通電話吧,就在一旁着急等着。
雨越下越大,噼裡啪啦。風也越刮越大,呼嘯呼嘯,根本停不下來的樣子。
因爲始終不見此次畫展的主人——邢大少和他筆下的這位美人出場,眼看着展架被大風颳倒,畫作被大雨淋成稀爛,幫忙布展的那些小姑娘哪裡搞得定這種場面啊,半天又不見學姐過來,根本沒有主心骨,乾着急。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在了操場上的刑四哥身上。
“很多事情都要靠自己去發現纔會真正的明白…”別人說再多,也沒有切身體會來得深刻,“尊。祝你好運。”
邢律作爲男人,並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多說什麼,一切的一切,上天自有定斷。
邢少尊看着被掛斷的電話,一時鬧不明白也懶得細想,帶着寧瀧先撤了。
“這就走了?”江子淮趕緊跟上,“那些畫怎麼辦?”
“不要了。”
“什麼!不要了!”江子淮要跳起來了,“那可是大哥這幾年的心血啊!就這麼扔了!”
“嗯。”
“不是吧?!大哥是這麼說的?”江子淮好囉嗦。
“嗯。”邢少尊上了車,關門,走。
江子淮又躲回到韓立書的傘下,好奇害死貓啊,“立書,你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嗎?”
韓立書聳肩,“他們的事,你少問,回去吧。”
“可是…那麼好的畫,不覺得可惜了嗎?”
在場的人一看刑四哥居然走了,再看看被毀掉的那些畫,當然可惜了!!
只不過,主人都不管,誰給他們操這個淡心,也都撤了。
那些小姑娘還在等着學姐來定日子給她們上課呢…
一地凌亂,大雨還在持續的下不停…
翁海瑤看着邢律消失在街上的背影,手中緊緊握着離婚證,眼眶有些溼潤。她不是不知道邢律的好,不是不享受,可每當看着他一副無慾無求的模樣,整天還自得其樂,剛開始還覺得逼格很高,可時間一久就厭煩了。
而曾經被她拋棄的邢少尊呢…
如果說,他現在就是高高的掛在天空正午時分的大太陽…
那麼,他和翁海瑤在一起的時候,只是在地平線下小打小鬧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光芒雖有,卻並不特別耀眼,偶爾還有點討人嫌。
但,翁海瑤離開之後,恰逢時機,他漸漸的從地平線下緩緩升起,漸漸的熠熠生輝,光芒四射,照熱了大地,耀人眼球。
他,在翁海瑤現在看來,明顯就是一個永遠不會落下去的太陽。
渴望他的滋潤和洗禮。
“嗨!老闆娘,恭喜你大功告成,離婚快樂。”
翁海瑤被嚇了一跳,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一條穿着劣質塑料雨衣的帶魚,一臉笑嘻嘻的站在她面前。
只要是跟帶魚做交易的,她都叫人老闆娘…
“行了,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翁海瑤從包裡掏出了一疊錢,嫌棄的扔給了帶魚。
帶魚如獲珍寶,趕緊接住,揣進了衣服裡,“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是很有職業道德的,拜拜~~”
收齊尾款就溜之大吉…再想見她也很難的好不好呀~~
翁海瑤打發了帶魚,將離婚證扔進了垃圾桶,也離開了。
……
邢少尊一行人先回到了森海景園,外面雨下得那麼大,也不知道邢律會去哪裡?看着前院被雨沖刷得水潤潤的草坪,前段時間他纔來過來家裡吃了個晚飯。突然,有那麼一句話,在邢少尊的腦門兒響起。
“我不打算留下來。”
邢少尊心驚,這都快要過年了,那傢伙不會不辭而別吧?!
“東川,阿塘,派人出去找,務必把大哥找回來。”
“是。”東川和覃塘領命去了。
二人前腳走,沒過多久,門鈴就響了,王叔去開門,是邢律,被淋得一身溼透。
“大少爺,您來啦。”
邢律笑,“是啊,王叔,我又來了。”
邢少尊在裡面隱約聽見了聲音,走到大門口一看,是邢律,明明心裡很高興,可面色卻是鐵青,“還小嗎?玩兒失蹤。”
“趕緊給我找身衣服換掉。”邢律脫下了溼噠噠的外套。
王叔忙說,“我去拿。”
邢少尊走到吧檯,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這就是你走路思考的結果?”
一個要走一個要留,最終都是要分道揚鑣,所以就來了這麼挫的一齣戲?
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俗氣這麼狗血了!
這麼拿不上臺面的事情都幹!
您確定走路有助於思考?
“嗯。”邢律喝着熱水,心裡一陣暖和。
邢少尊就那麼看着他,看了一會兒,得出結論,“你的iq真的有待提高。”
“嘁~~”邢律不以爲意。
“新年還是要在家裡過的吧?皇太后昨天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們早點回去。”
“嗯,過的。”
這時,邢少尊的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一串號碼,但是邢律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翁海瑤。
邢少尊當然也知道,這個號碼昨天晚上纔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
他沒有接,而是直接把號碼拉?了。
邢律笑了笑沒有說話,這傢伙,做起事情來還是那麼的果斷決絕。
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
……
回到邢家老宅是過年的前一天,得知大兒子和那個翁賤人離婚了,錢玉琳高興得就差手舞足蹈了。
這個新年,註定是要比以往過得更開心。
邢政還是老樣子,並沒有因爲這次離婚而對邢律的態度有任何改觀,反而更加冷淡了。
錢玉琳速度的從房間裡翻出了一堆照片,都是之前她爲兩個兒子收集的富家千金們。一張一張的亮給兒子看。
“你看這個怎麼樣?”錢玉琳拿着一張照片,仔細琢磨,“嗯,這眼睛好看是好看,就是鼻子塌了點兒…”
換下一張,“嗯…這鼻子雖然挺吧,眼睛又太小了…”
繼續換,“嗯…這眼睛大鼻子挺,就是嘴脣太厚了…”
接着換…
錢玉琳挑來挑去挑不好,又讓寧瀧過來幫忙,“小瀧啊,你看,這些姐姐,讓誰來做你的大嫂比較好呢?”
寧瀧也拿起一張又一張的照片看,也看不好,不想看了,突然靈機一動,“媽媽,給大哥挑大嫂,是不是要大哥喜歡纔可以啊?”
說着就把救助的目光送到了坐在一旁一直沒吭聲的邢律身上…
邢少尊也坐在一旁,笑得是人仰馬翻,“媽,您看,小瀧都比您懂事兒!”
說着把小鬼拉到了自己的身邊,猛親了一口,“真乖!”
“尊哥哥…之前那個大嫂不好嗎?”寧瀧好奇的問。
錢玉琳直接回答,“不好,一點都不好,小瀧以後別提她了,啊…”
“哦,好的。”
“律,媽跟你說正經的,這次咱們得打着燈籠找一個。”錢玉琳繼續爲兒子操心。
邢少尊表示同情,和小鬼兩人窩在沙發裡親親我我的聊天去了。
“小瀧,明天就要過年了,有沒有什麼新年願望?”
“有啊!”
“是什麼?”
“希望尊哥哥永遠開心快樂!”
“還有嗎?”能不能來點新鮮的,尊哥哥現在已經非常開心快樂了。
“還有…”小腦袋一歪,想去了…
錢玉琳耳尖,插上一句,“趕緊生個小寶寶。”
“媽!咱們夫妻倆說說知心話您老少插嘴…”邢少尊嫌棄了一句。
“你這臭小子,就知道欺負小瀧,新年願望說出來那還叫新年願望嗎?小瀧,來,到媽媽這邊來…”別跟你尊哥哥玩兒了。
邢少尊腹誹。他就是想提前知道一下下怎麼了?反正都是要實現的…
“媽媽,尊哥哥沒有欺負我…”寧瀧就知道維護,不過去。
“看見沒,小鬼現在誰都不認,只認我!”邢少尊嘚瑟。
邢律並不是第一次在家看到邢少尊如此幼稚的樣子,心裡是由衷的羨慕,誰說男人就一定就要成熟穩重了,偶爾使點兒小性子,沒什麼不好。
“不過,小瀧啊,剛纔媽媽說了,說出來的新年願望就不叫新年願望了,所以,你得再想一個,然後,明天晚上再告訴我。”邢少尊散漫的掰着小鬼的手指頭玩弄。
“……”邢律和錢玉琳都對他很無語!!!
但是寧瀧沒有,高興的答應了,“好的!尊哥哥!”
哎,把人賣了然後這人還替自己數錢的感覺,也只有邢少尊一個人可以體會個中滋味兒咯。
“尊哥哥,那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麼啊?”
“我的啊…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
一家人從未有過的和和氣氣,美美滿滿。
當然,除了邢政…只要是邢律在,他基本上不現身。
邢少尊是看在眼裡的,在書房找到了他,“爸,您這樣,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怎樣了?”邢政反問。
“是,就算是之前大哥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傷了您的心,但父子之間,哪有您這樣老是記着前嫌。”
“你的意思是我心眼兒小?”邢政來氣了。
邢少尊撇了撇嘴,“心眼兒大能這樣嗎?”
“你小子!”邢政拿起手上的書就要捶他。
邢少尊趕緊閃開了。“爸爸爸…有話好好說…別動粗…”
邢政見小兒子人高馬大的一副滑稽樣子,上來的氣一會兒就消了,“不是我心眼兒小,現在邢氏集團在你手上,我很放心,老大回來,雖然沒有開口,我作爲父親,總要給一些的,我是擔心你…”
“哎~~”邢少尊趕緊打斷了,“爸。話可不是您這樣說的,您一天到晚覺得您的邢氏集團金貴的很,好像是個人都想要,但是大哥不一樣,他沒打算留在凡城,我估摸着過完年應該就要走了。”
“他跟你是這麼說的?”邢政不太信。
“恩啦。”邢少尊點頭,“我找您啊,就是希望您別整天給他臉色看,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好歹也是您辛勤耕耘造出來。”
邢政這次沒猶豫,直接將手上的書砸到了邢少尊的身上。“整天跟我沒大沒小!”
“嘿嘿…”邢少尊一點都不疼,還特兒子的把書送給了老子,舔着臉說,“爸,消消氣消消氣,爲了您和大哥,我都沒皮沒臉了。”
邢政還想說什麼,但是看着邢少尊嬉皮笑臉的,欲言又止,傷感的嘆了口氣,不是他不疼老大。只是…
“爸,您有沒有想過,大哥能重新走進這個家門,鼓足了多少勇氣?要不是他心裡有我們這個家,他能回來看您臉色嗎?”
邢政陷入了沉思。
“您好好想想吧,明天就要過年了,我可不想看着大家都歡歡喜喜的,就您板着一張臉。”
邢少尊說完就出去了,出門剛好碰上了錢玉琳。
“少尊,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錢玉琳帶着邢少尊去了另一個小?屋。
“什麼事,搞得神神秘秘的。”見老媽把房門鎖緊,還貼在門後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跟防賊一樣。
“你剛剛去找你爸說了你哥的事情?”
“不然呢?父子這樣相處,我看着都彆扭,我都懷疑大哥是不是我親哥了。”
錢玉琳嘆了口氣,“哎,親哥當然是親哥,只不過,當初都怪我…”
原來,邢家和錢家聯姻的時候,邢政是看不上錢玉琳的。想推了。
被錢家人得知了這個心思之後,爲了避免這樁婚事泡湯,就事先做了準備,打算唱一出先上車後補票的戲。
錢玉琳當時還年輕,死活不同意,給邢政下藥,然後生米煮成熟飯,這種事在豪門之間雖然是屢試不爽,但是她也算一千金大小姐,哪有這樣子嫁人的。
雖然…她其實有那麼一點點喜歡這個冷冰冰的男人。
當時的她面臨兩個選擇,一是放棄,二是上。
最後在家人的搗鼓下,還是心癢癢的選擇了後者。
所以,邢律其實是在邢政被人下藥的情況下,和錢玉琳生出來的,這哪裡能得到他的喜愛啊!
看着不來氣纔是怪事!
“噗~~”邢少尊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想不到爸媽之間還有這麼一段狗血的過往,難怪從小到大,老爸對大哥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看多了都是淚啊!!不過,既然爸媽之間沒感情,那麼他呢,他這個兒子又是怎麼來的?
老爸對他。實話說,真的很好。
“笑什麼笑!”錢玉琳瞪他一眼,“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你爸和你大哥之間存在的根源性問題。”
“是是是,我知道。”邢少尊忍住不笑,還不都是你們這羣長輩們幹出來的好事兒。
不過老爸也是真的小心眼兒哈,牀都上了孩子都生了,都多少年過去了,還隔着刺兒呢。
“後來我才知道,你爸原來是有自己喜歡的女人,只不過。那個女人出生貧寒,跟你爸沒可能。”
邢少尊挖了挖耳朵,說實話,他對爸媽的過往不是很感興趣,豪門裡那些骯髒齷蹉的事情,從小到大,沒少聽。況且現在爸媽一起多年了,日久生情也總該了,看感情還是不錯的。
“媽,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啊?”邢少尊表示想走了。
錢玉琳卻又是嘆氣,“我也是前兩年才知道。你爸跟那個女人有了孩子。”
“……”邢少尊那個震驚那個汗,之前都聽說誰家誰家有私生子,想不到自己家也出來一個,“多大了?”
“比你大兩歲。”
“……”難道老爸是因爲覺得愧對於老媽,才又生下了自己,纔對自己這麼好的?!
呃…這種感覺,真是不太好…
“我還在查那個孩子的下落,少尊,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讓那個孩子進我們邢家的門!”
聽老媽這口氣,“爸是準備讓他進來了?”
“嗯。”錢玉琳深思熟慮一番。“你爸最近身體特別的差,要是哪天真的去了…”
“媽!”算計來算計去,全是算計自己的家人,邢少尊聽着就特別的煩,“來了就來了,多一個人又不是養不起。”
他現在有了自己的家庭,知道家對一個人意味着什麼。雖說是同父異母,但邢少尊並不排斥,反而有點同情心氾濫。
但是錢玉琳就想得不一樣,邢氏這麼大的家業,邢政這會兒要讓那個孩子進來。無非是要給那孩子留條路走。多一個人少尊就會少一份股,堅決不能讓邢氏落入外人手裡,一分錢都不行!
“我就是給你提個醒,你爸心思深着呢。”
邢少尊就當聽天書了…
這晚,半夜時分,老天爺偷偷摸摸下起了大雪。第二天一早,整個世界雪白一片,純潔得就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白富美。
最開心的要數寧瀧了,拉着邢少尊和邢律就衝到了院子裡就要打雪仗堆雪人兒,玩得是不亦樂乎。
家家戶戶都熱鬧非常,錢玉琳忙前忙後的張羅,才發現缺的東西真不少。
見家裡目前閒着的除了老頭子,就剩在前院玩雪的幾個人了,便叫他們去市區買東西。
於是三人開着車,去了市區。
市區的雪就沒有郊外那麼幹淨,積得那麼多了,人流量太大,已經化得稀巴爛,還是髒兮兮的。
但,一定比郊外更熱鬧,因爲邢少尊的車子剛進市區就被堵住了。
人潮擁擠,汽車鳴笛,鞭炮聲響,混在這一堆張燈結綵的世界裡,叫人眼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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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瀧喜歡熱鬧,扒在車窗上,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興奮不已。
刑律也看了出去,就是這一眼,突然看見一張眼熟的臉從車窗呼嘯而過,眼熟的身影騎着一輛自行車,穿梭在被汽車堵死的街道上。
自行車輪在狹窄的車輛間留下一道淺淺的車軲轆轍痕,而車後座託着的框子上寫着四個大字——美團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