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奧帕腓的5月在訝異的氛圍中緩緩滑過,所有人似乎都有做不完的事情,調查科在忙,皇家密衛在忙,情報三處在忙,獵魔工會在忙,各大教會也在忙。
空氣粘稠的就像在水底下,讓人透不過氣來。奎因斯就着壁爐,看着窗外黑壓壓烏雲密佈的窗外,心內沉甸甸的,總感覺提不起一絲勁來。
另一邊貝優妮塔與索爾茲伯裡小聲爭論着關於秘藥學的知識,當然,一般都是索爾茲伯里語速絕倫的說話,貝優妮塔則或搖頭或點頭的嗯嗯啊啊。
巴迪仔細的用槍油保養着拆卸下來的黑白雙槍的零件。進階4階槍炮師的巴迪,選擇了花費大筆的功勞請調查科的煉金術士晉升自己的寶貝雙槍。拆卸,組裝,再拆卸,再組裝,巴迪玩的不亦樂乎,手中各種4環秘術在雙槍之上閃爍。
轟隆,一道閃電劃過當空,雨滴似乎終於要帶下塵埃砸落在塔奧帕腓乾燥的土地上。
“那朵烏雲真像章魚啊。”雷聲轟鳴中夾雜着一個稚嫩的聲音。
“什麼?”奎因斯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升起:“剛剛是誰說章魚什麼的?”
索爾茲伯裡離貝優妮最近,眨了眨眼看看貝優妮塔:“貝優妮塔,剛剛是你在說話?”
貝優妮塔點了點頭,指向窗外道:“哥哥前幾天給我看的章魚就在那裡啊。”
奎因斯猛然站起走到窗邊,狹小的窗戶不再成爲奎因斯的阻礙,遠遠望去,果然一隻烏雲化作的章魚頭,下方零零落落的數根觸手雲煙縈繞般正在成型。
“都過來看看。”奎因斯的面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
“嘿,真像貝優妮塔說的,很像一隻章魚嘛。搞的我都想吃烤章魚了。”巴迪嘖嘖稱奇。
索爾茲伯裡沉默的站在一邊,看到奎因斯難看的臉色:“奎因斯,你在害怕這是某種祭祀?”
“我不知道,”奎因斯盯着半空思忖了片刻:“那裡沒有靈界的氣息,應該只是巧合。不過別人不是瞎子,這多烏雲這麼巧合的事情,想要忽視掉都難。”
“或許有人會去檢查吧。”索爾茲伯裡道。
三人正說着話,女僕凱伊端着四杯茶水走了進來。
噹啷,茶杯甩落地面。
“對不起,主人,對不起。”凱伊連連道歉,今天她也不知怎麼了,手腳一亂竟然摔碎了茶杯,真要收拾一下,卻被巴迪攔了下來。
“先別動,”巴迪攔下凱伊後,喝道:“奎因斯,索爾茲伯裡,你們過來看。”
“什麼?”奎因斯兩人聞聲走過去,只見杯中的茶水滲出後,隨着地板緩緩滑過,歪歪曲曲的幾個字在茶水的流動中成型了。
“水磨坊街376號,混亂……祭祀。”索爾茲伯裡一字一頓的唸了出來。
巴迪揮手讓凱伊下去後,嘖嘖道:“竟然用這種方式傳遞消息,躲的夠深的。”
“怎麼傳遞消息現在沒時間討論,重要的是我們要不要去?”奎因斯拿眼看向巴迪和索爾茲伯裡。
索爾茲伯裡發表意見道:“這是拿我們當槍使。”
巴迪:“這不是明擺着的嘛,重點是我們要不要當這把槍。”
任誰知道自己被利用,心情都不會怎麼美麗。
“去,”奎因斯下定決心:“至少我們要看看這混亂祭祀究竟是什麼東西后,再做決定。”
巴迪嘩啦啦把桌上的槍械零件瞬間組裝成黑白雙槍插入大腿兩側:“當然要去,現在就走,遲則生變。”
奎因斯:“索爾茲伯裡,你留守這裡,照顧好貝優妮塔,有什麼事情我們以思維網絡巫術心靈聯繫。”思維網絡,被奎因斯包裝成了自己新近練成的心靈巫術展現在了三人面前,目前只有巴迪,貝優妮塔,索爾茲伯裡享受到了這個福利。
索爾茲伯裡點頭:“小心,不要輕易範險。”
答應下來的兩人收拾一番,帶上必要的東西后,匆匆出門。
水磨坊街,是下一區胡島區的一條街道,地理位置上恰好連接着茲曼區,半個小時後,在巴迪的催促中,馬車慢慢停在了水磨坊街376號的不遠處。
遠遠看去,376號這個很大的倉庫,周邊還座落着數個小型倉庫,平時周圍沒有人煙。此時的奎因斯已然花費兩顆靈晶,聯結了巴迪與索爾茲伯裡的思維表層。
但見靈能晶體中,一顆大光球佇立中央,周圍環繞着三顆小型光球,一顆暗淡,兩顆散發着淡淡的光芒與中央的光球聯結在一起。
“我後,你前。”巴迪在心中對奎因斯道。
“好!”
心靈對話,只在一瞬。
下了馬車的兩人自然分開,向着兩個方向走去。
第一時間,奎因斯就把莉莉婭放了出來,擡步間,2環霧隱術釋放,這是在黃金海螺秘傳中開發出的2環巫術,能模糊隱去身形,缺點是清朗天氣肉眼能看到淡淡的霧氣。
莉莉婭穿過厚厚的倉庫門牆,倏爾間就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入目是一個個陰影門框鑲嵌在牆壁上,一個個身體腐爛的腐屍揹着黑色石塊從陰影門框中進進出出,每個陰影門框邊都站着一個身披連帽斗篷的人影指揮着屍體。
而倉庫的中央,一個由黑色石塊壘砌的祭壇已經完成了大半,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顆血影珠鑲嵌其中,黑色石塊的擺放,血影珠的鑲嵌位置都經過細緻的琢磨,隱然間似構成了個玄奧的巫陣。
“快,再快點,時間要不夠了。”一個身穿大花炮,露着毛絨絨大腿的男子站在祭壇邊聲嘶力竭的大喊着,心情不爽時還時不時用他的大毛腿踹向搬運石塊的腐屍。
混亂祭祀,在來的路上奎因斯已經在靈魂巫書中搜索過,是一部非常獨特的秘傳,獨特到即便是奎因斯的心靈意志都相形見絀。因爲混亂祭祀從頭到尾只有一個秘術祭壇。
修練者只要無限疊加這個秘術就行。
而秘術的能力也很簡單,就是向冥冥中的神魔異怪獻祭,祭品隨機,而所獻祭的生物……也隨機,這就是混亂的由來。更悲催的是,只要被獻祭的對象覺得你所獻祭的祭品不合適,那麼反噬隨時可能發生,而所得到的反饋也會因爲獻祭對象的不同而五花八門,不一而足。可以說,這是個完全拼概率,拼運氣乃至拼顏值的秘傳。
這麼多缺點下,混亂祭祀自然不是沒有優點,第一祭祀時帶有欺騙性,疊加的祭壇秘術越多,欺騙性就越強,祭祀者的生存能力就越強;第二,反饋加強,同樣的祭品其他祭祀獻祭只能得到1的反饋,而混亂祭祀能得到2,3,乃至4的反饋;三,如果能得到特定的獻祭儀式,只要程序無錯,那麼獻祭必然會成功,作爲處罰,祭祀者的等階永久下降1環。
見到倉庫中的場面,奎因斯意識到那大毛腿可能就是杯水傳信中的混亂祭祀了,更嚴重的是,血影珠,有序的祭壇佈置,不是特定的獻祭儀式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換句話說,如果大毛腿的祭壇建設成功,獻祭血影珠必然會成功,那麼離影章降臨也就不遠了。
奎因斯完全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有遇到了影徒的人,而且是與影章有關。這一刻,他深深的感受到,這背後有一股力量在推動着他前進,
這種感覺在來到塔奧帕腓之前的火車上還模模糊糊,但隨着事態的發展,藝術之都多思穆德不經意的發現,血影珠任務,杯水傳信,而漸漸清晰了起來。
奎因斯眯着眼睛,三條思維維度全速運轉,思考着背後之人的目的。
“奎因斯,要打嗎?”巴迪的心靈對話傳來:“看模樣他們是在建造祭壇。”
這一刻,奎因斯猶豫了,打,還是不打?
難道真如背後之人所希望的那樣,破壞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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