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墨提斯商會的一些基本情況。”
曼森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後，道。
“那我們爲什麼要圍剿墨提斯商會？這幾年來墨提斯商會確實讓斯丹堡發展迅速，稅金連年翻番，這不是砸自己的飯碗嗎？”剛剛加入神秘防禦機關的艾舍有些疑惑的問道。
曼森輕笑一聲：“爲什麼？當然是因爲墨提斯商會觸及了那些貴族老爺的底線了啊。”
“底線？！”
作爲神秘防禦機關的一員，曼森可沒多少忌諱：“小菜鳥，你知道他們信奉的邪神在短短三年裡，收攏了多少信徒嗎？”
“報告裡說至少有五十萬吧。”艾舍憑着驚人的記憶力，很快答道。
“是啊，至少五十萬，而且都是泥腿子。”曼森眼中有些異樣道。
“那又怎麼了，那些愚民信奉邪神，不是很常見嗎？”艾舍有些莫名道。
“那你的報告看的不仔細啊，人理教會，居然會給每個加入的信徒普及常識，教授知識，你知道新奧斯曼的所有大學加上技工類學校，有多少人嗎？”
艾舍搖了搖頭。
“三十萬。”曼森豎起三根手指道。
“那又怎麼了？這不是很好嗎？帝國多出了五十萬識字的人。”
艾舍還是不明白。
曼森嘆了口氣：“你真是太年輕了，多出五十萬識字的人，哪怕這些人只能夠比肩那些技工類公民，但這種衝擊時對帝國實實在在產生影響的，想一想，這麼多人開始佔據帝國的中低層的要職的話，會發生什麼事？那些人可都是人理教會的信徒。”
艾舍面色有些微變，曼森的話突然給萌新艾舍打開了一扇大門。
“那不給這些人……”
曼森直接冷冷的打斷了艾舍：“帝國有帝國的規則，你的言論就是直接打破規則，這是帝國的根基，連貴族和那些正神教會都會去維護的，而且，真如你所說的去做，你清楚到時候會引起多大的暴亂嗎？“
艾舍面色赫然。
“但這些都不是讓帝國如此大動干戈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教育權。”
曼森揭開了謎底道。
“教育權？！”艾舍疑惑道。
“對，就是教育權，更確切的說是知識的獲得權。你別看帝國的教育部門似乎沒有存在感，但這個部分卻是皇室和議會最關注的部門之一。整個上層貴族壟斷了知識，就是壟斷了他們壓制底層的力量來源。你是超凡者，你應該很清楚知識對於超凡者來說，意味着什麼吧。”
曼森冷冷道。
艾舍張大了嘴巴，作爲從底層慢慢爬上來的幸運兒，他很清楚底層民衆想要獲取知識的困難，而現在的他作爲既得利益者，心內可謂五味雜陳。
“人理教會的智慧之裡確實厲害，據說所有的智慧牧師，在傳授知識的時候，都能讓聽課的信徒智慧大開，汲取知識的速度是普通人的十倍。“
艾舍：“人理教會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要這麼做？”曼森聳了聳肩：“誰知道呢，或許是因爲這麼做讓他們的信徒激增的速度遠遠超出別的教會吧。嘿，我可從沒聽說有什麼教會會給普通信徒教授知識的。”
艾舍莫名的不是滋味，作爲曾經的底層一員，本心裡他是非常希望多一點這樣的教會，但現實是，哪怕是那些帝國承認的正神教會，在對待普通信徒上，也僅僅只是無度的要求他們虔誠，虔誠，在虔誠。
荒唐的是，他現在反而要加入圍剿人理教會的行動。
艾舍能反對嗎？
不能。
“不過爲什麼是在人理教會發展到如此龐大的地步，那些貴族老爺和教會才似乎想起來一般。”
艾舍有些不解。
“問的好，”曼森頷首道：“一開始當然是沒有足夠的重視，你也知道，帝國內一年內催生出的大大小小的邪神教會，有多少是自己走向消亡的，又有多少能幹出多少大事。“
“那後來呢？機關裡一定會注意到的吧。”
艾舍對這一點很清楚，只要是有些氣候的邪神教會崛起，機關的情報部都會派遣人手調查。
“還是那個智慧之裡，我聽說一開始情報部折損了數十人，都沒有打探到人理內部的具體情況，”曼森連連搖頭道：“後來是花費了不小的代價，才知道智慧之裡的牧師，有一個非常變態的神術，智慧之眼。”
“智慧之眼？！”
“只要看到，就能辨認出所有事物，包括人。”
“這，沒那麼恐怖吧，那情報部混進去的間諜，豈不是一進去就被發現了。”
“豈止，萬蛇的美女蛇，化裝舞會的教徒，秘影，過去一年來可是被揪出來不少。”
曼森有些幸災樂禍道。
艾舍張了張嘴，心裡竟然升起一絲絲的快意。
“人理居然引起了萬蛇這樣的大教會的注意嗎？”
艾舍有些驚訝道。
“實際上，是情報部發現萬蛇有在人理中活動的痕跡，這才注意到了人理教會。”
“人理教會，在外人眼中一直是非常神秘的，到現在我們也只知道其內部的一部分，但僅僅是暴露出來的一部分，就讓那些貴族老爺睡不着覺了。”
“好了，不說了，信號來了。”
說話間，只見兩人埋伏之地的上空，一朵煙花炸開。
“行動。”曼森抽出自己的寶貝手槍，沒等艾舍跟上，已經衝入了夜幕之中。
艾舍立即跟上，經過嚴格鍛鍊後，艾舍的腳步放的很輕，他甚至能想象的出，這座人理表面上的商會大樓周圍，一定有很多與他一樣的人，在迅速的包圍，接近大樓。
闖入商會大樓很順利，或者說出乎意料的順利，很快，兩人就通過攀爬至二樓的窗戶，進入了大樓內部。
但經驗豐富的曼森卻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因爲大樓內太安靜了，作爲在斯丹堡的人理教會的總部，這種情況是不應該發生的。
很快，從各個方向傳來的消息證實了曼森的想法，這座大樓已經人去樓空，所有有用的資料都已經付之一炬，什麼都沒有給他們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