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三百無麪人大聯歡的架勢,我心下一慌,就要趁沒人注意逃遁。
歐巴餘,往哪走呢?眼尖的小靈靈幾步追了過來,不等我下臺,卻先掐着我胳膊,回到臺上,又轉身面向衆多無麪人,高喊了一聲說,大家說今天晚上是不是餘萬的好日子啊!
是!衆人應聲轟然笑道。
我心下更加沉了,要跑,被小靈靈抓得死死緊,難不成,爲了不被玷污,只能走爲上策?
那大家說,我們該不該爲他慶祝,這難得的一次!小靈靈又喊了一聲。
這次,回答她的聲潮更高。
接着,沒等小靈靈宣佈正式開始,臺下就有十多個無麪人爬了上來,將我架住。不等我說話,就要送我到什麼好地方去。只把哥苦笑不得的差點淚奔,心說不要亂來啊,哥這二十年處男之身保存得多不容易,不能說開苞就開苞,何況,哥對小靈靈根本沒有半分男女之情的想法。但這些人才不管我怎麼辯解,一個勁地傳遞下去,猶如浪花傳聲一般,才幾分鐘,就將我傳回小靈靈家那棟樓房的電梯口。
此時,電梯口更有兩大門神似的無麪人守護着,旁人交託之後,敬畏地停步不前。
我睜眼一瞧二人,差點沒噴血。
其中一人,正是無面老大爺樑忠義。他換了一身古色古香的唐裝,連頭髮都染了的,雖然實際上早過了七十歲壽辰,但打扮得相當年輕,不熟悉的人肯定以爲他不到六十。這會兒,見我被擡到電梯口,嘿嘿地笑着,也不多說,就上來抓我送進去。
而另一人,更讓我吃驚,不是別人,居然是薛嬌。
大靈靈不是說她可能對我有意思嗎?這姑娘,怎麼大方寬容到眼睜睜看我被小靈靈收編爲山大王也不吭聲?還是說,她早就被說服,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正當我這樣猜測的時候,又見她身上穿了一件得體的中式旗袍,襯托出無限美好的曲線,更映得本來就小家碧玉的她更加惹人動心。要不是她是無麪人,只靠裂出縫隙充當五官,換了以前的我,還真的會被她吸引。
可現在,我真得趕緊爲自己的幸福嚎叫兩聲,不然,下一秒,就會淪爲小靈靈的……
等等,怎麼他們送我進電梯,卻沒接小靈靈進來?
這情況不太對勁啊?
見着情形,我立時覺察得異常的地方,不過又心想,小靈靈不來倒還好了,就怕她跟着上來強行就地正法了我。於是,我便想先上二十五樓她家反鎖門,以求躲過一夜,但當要去按電梯樓層時,才發現這一部電梯有點不同,並沒有一樓上下的按鍵,相反,有的只是一個寫着“出場”的按鈕。
這是什麼東東?
我好奇地按了下去,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電梯竟然橫向運轉,將我帶到無麪人最集中的人羣上空。而且這個時候,小靈靈,薛嬌,樑忠義三人守護這平臺的下方三個方向,等到人聲平靜下來,忽地帶頭喊了一聲,祝餘萬同學生日快樂,年年有今天!剛喊完,周圍數百無麪人便此起彼伏的迴應聲,連綿不絕,猶如海浪一般。
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我,我怎麼……
猛地
記起今天的日期,我一拍腦門,想起還真的是我自己的生日,再一看小靈靈的神情,已經沒了之前那種猜測的曖昧意思,反而有種純純的恭喜。除此之外,樑忠義高興着就融入人羣,和他這一羣並肩存在的無麪人鄰居們歡笑不斷。
至於薛嬌,待我下去之後,趁着人多,在我臉上用手替嘴吻了一吻,接着臉紅地逃開。
喲喲,嬌嬌捷足先登,餘萬同學喜上雲霄,喜開二度啊!
樑忠義第一個喊出玩笑聲,其他人頓時也附和起來。
本就熱鬧非凡的生日慶會,很快點燃新一波的熱潮,各種花樣都展示出來。
薛嬌的隱身穿牆,端着蛋糕去拍別人的肩膀,又迅速消失。樑忠義雙腳一抖,年老的他竟能瞬間加速,周旋於多個同齡的無麪人老者當中,這裡陪酒,那邊吹牛。之後,又有其他的無麪人表演各自絕技。最神奇的是,一個五歲的男孩,是無麪人小區年齡最小的,但也是最乖巧的,見我這邊震驚有餘歡樂不足,乾脆身子一縮,變作一個皮球,旁邊伸出一條手,拍着朝我邀約過來,叫我和他一起玩。
謝了謝了,小兄弟,你先慢慢玩,我去去就來。
隨口迴應男孩一句,可是盛情難卻,我只得預先伸出手,在他的指引之下,輕拍數下,感受到一股說不出的神奇力量,心下充滿了感慨。前一陣子,我還一直認爲楓林晚小區的無麪人,因爲遭遇的不幸,就該悲觀絕望得如同被關禁閉的士兵,但眼下看來,這個想法無疑錯了。他們經歷痛苦和劫難,但心中一團火不減反增,充滿對另一種生活形式的樂觀,叫人看了都不禁感動莫名。
歐巴餘,看什麼呢?小靈靈來到身邊,傲嬌地哼了一聲,你生日也不來點演講什麼的,還說是大學生呢!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咳咳,我這不是不知道你們有這安排嗎?還以爲……話到嘴邊,我猛地收回去,又怕她聰敏地感覺到,立馬扯開話題說,看來你這小區女大王的作用相當不小啊,這麼多無麪人遭受生死苦難之後,還能這樣暢懷大笑,相當難得啊!
喲,這是誇我了嗎?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這可是第一次正式誇我,人家怎麼受得起。我記得,昨天晚上某人還和我拌嘴,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說好!小靈靈淺淺一笑,嘴上說受不起,實際上,卻又扯出舊事,想佔我口頭上一點上風。
我被她說得老臉一紅,不敢招架,加上當時確實我也有太沖動,因此忍着譏諷,不經意卻又四下掃了一掃。
這不經意地一掃,竟還真的掃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就見,三百多無麪人羣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多了一個與衆不同的正常人來。等我凝神看去,那人竟一下躲閃開,好像生怕被我發現他的陰謀詭異似的。是誰?竟敢大半夜闖入楓林晚?杜彪還是馮所長?又或者是那羣黑衣人?
心驚之下,我和小靈靈打了一聲招呼,便迅速追了過去。
小心!小靈靈警醒一句,接着,她也跟了過來。
那人動作相當不慢。
等我和小靈靈二人追他到小區東北角落時,他竟忽地轉身過來,咧嘴一笑,給我們
一種相當熟悉的錯覺。緊接着,不等我們出手,他先一連扔出數十枚五子棋,釘在我和小靈靈的腳下四周,逼迫我們不得不騰空而起。但我們也沒有因此落入下風,相反,見勢不對,立即互相藉助反作用力,相向打出一拳拳風,回落一旁障礙物。
直到這時,纔看清來人的真面目,不是別人,竟然正是吳大媽!
可她不是先失蹤,接着電視新聞上顯示和馮所長聯手嗎?
怎麼會來這裡?
一想到這一點,我生怕吳大媽是執行和馮所長的聯合計劃,想着二人各自的手段,一邊叫小靈靈返回去主持大局,以防被趁亂偷襲。另一方面,我則生出極大的憤慨,繼不久前肉詛咒出事之後,第一次正式再使用它,並拳拳到肉地追迫吳大媽,希望這次可以將她拿下,好好問問好。
隨着肉詛咒力量返回,右拳力道大增,再次有了最初的威風霸氣感。
可當我以爲就此能降服吳大媽的時候,吳大媽冷冷一笑,不等我出最後全力,先默唸一通咒語,並主動爆炸碎了大部分的五子棋,只留下卜算的那一盒。接着,平地裡涌出一股股血水,已經是被無麪人力量守護的地面,也裂出一道縫隙,從中鑽出的髒東西,霍然就是前些天離奇殺死兩個胖民警,殺死何盛最後一口氣的觸手怪。
桀桀,觸手怪一現身,便從嘴裡吐出大片的酸水,將自身周圍一米範圍都融化,八隻觸手更猶如利鞭一般,憑空朝我抽來。
殺人的竟然是你?!
我見她越來越陌生猙獰的面孔,心底最後的老鄉情誼沒了,滿心只覺得這個曾敬佩無比的宿管大媽,這時候變得比況小龍都要還邪惡。也許,那天晚上,失蹤於四合院也是她的假象罷了!於是,憤恨之下,更有拿下她的鬥志,運用肉詛咒力量的同時,更大膽地聲東擊西,避開觸手屍怪的攻勢範圍,越過它頭頂,朝吳大媽殺去。
這一先一後的反應,說着慢,實際上快如閃電。
當我成功避開觸手屍怪,接近了吳大媽,纔不到五秒鐘的工夫。而這時,吳大媽顯然被我實力大增驚了一驚,狡猾如她也緩了幾秒鐘,卻叫我逮住機會上前,不由分說就先朝她來了一記重拳。
這一拳使出十二成的力道,真的命中,就算小靈靈也會吃不消,何況是吳大媽?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當拳頭擊中她的時候才發現不對勁。
明明命中的拳尖,到了吳大媽身體外十公分許,竟詭異地被一股力量給排斥開,不但沒起效,反而令我身子前傾,給了她一個最佳的反敗爲勝機會。如果她願意,這時候配合卜算用的五子棋,足可以將我定身,並給出最終一擊。可她此時,見我漏出極大破綻,不但沒半點高興,反而神情凝重地令人幾乎錯覺。
你用錯肉詛咒的力量了,她幽幽嘆息一聲,接着又說,還是和我合作吧,我會給你一個相當不錯的回報。
說完,吳大媽不僅沒趁機反殺我,反而以一枚五子棋將我拍退。接着,在小靈靈帶着薛嬌和樑忠義來幫忙的時候,重複她意思。
餘萬,跟我合作吧!我會給你一個相當滿意的回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