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今天,你死不了。你應該感謝我沒有答應你們關於合作的邀約,如果我和你們是同一類人的話,你今天就不能如此優雅地坐在這裡和我聊天了。”葉蘼蘼的揭穿不留情面。
陸隱聽完,反而笑容裡多了一些釋然:“葉總,我不得不誠實地說,和你交談真是一種從未有的體驗,直接得讓我慌張,但我喜歡這樣的溝通效率。那麼我就直接地問了,我相信,今天的碰面不是巧合,如果不是爲了殺死我,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信息呢?”
“Paula Luk。”葉蘼蘼毫不猶豫地報出了這個名字。
“沒錯,是Paula收購了你們的目標公司。”陸隱看起來並不覺得這裡有什麼問題。
“不介意問下,陸先生,你在家族裡,居於什麼位置?我很好奇,站在Paula這一邊的原因是什麼?”葉蘼蘼繼續問着,彷彿剛纔的名字,只是個誘餌。
“看來葉總做了許多功課。”陸隱微微頷首,是欣賞又無奈的表情,“不如,給出你的推測吧?”
“我給不出,我一度以爲你姓沈,你說你姓陸的時候我很意外。”葉蘼蘼略微調整了一下坐姿,“這樣吧,我和你講一個故事,你再回答我,這裡面,應該把你放在什麼位置。”
“哦?”陸隱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能讓葉總百忙之中來講故事,真是榮幸之至。”他的用詞,總不經意間有些復古範,其實他整個人的氣質就是這樣,彷彿是一件被現代藝術重新改裝的古董珠寶,帶着潮流氣息卻在不經意的細節上看得出不屬於整個世代的印記。
葉蘼蘼笑了一下,不是對於陸隱這番客套的贊肯,而是一點和聰明人交談的愉悅。
“這真是個久遠的故事,從霍桑東路開始。
1925年,陸光忠的第一個孫子出生了,戎馬一生的陸光忠給他取了一個文縐縐的名字,陸思賢。他大約很喜愛這個孫子,在他剛成年的時候,就把這個地方給了陸思賢。因爲這份贈與,讓我在遺留的資料裡,看到了這個本無足輕重的名字,陸思賢。我對這個地方的懷疑,比對他要多得多。
但是,事情的走向出乎意料,這個乏味的世界,總是要有些這樣的意外才有趣。1948年,陸家所有的人都逃離了大陸,包括這位時年23歲的陸思賢。
有意思的是,1980年,他回來了,到了臨州。
八十年代,大陸迎來了探親潮,陸思賢是其中一員,出現在了臨州當時的報紙。
只不過,令人不解的是,陸光忠舉家逃離了臨州,陸思賢回來探的什麼親?更有意思的是,他從臨州,一路去了清湖縣,那個地方,窮鄉僻壤,和陸家毫無關係。
於是,我小小做了下調查,對於清湖這樣的地方,一個富有的海外華僑尋親的故事,是值得津津樂道的,要了解當年發生了什麼,比想象得要容易得多。和許多陳詞濫調的故事一樣,它始於愛情,在這個樓裡,一位年輕的男士和一位年輕的女士有過纏綿悱惻的浪漫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