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名爲砥石寨的寨子之後,這五日以來,李楓和楚兒與寨子裡的這些村民們倒也是相處的非常融洽。
縱然是寨子已經貧窮到了這樣的程度,仍舊還是殺了一頭羊來款待二人,當天夜裡,衆人望着那架在篝火上燒的金光流油的全羊,都是食指大動。
雖然楚兒學識頗豐,但卻也從來沒有來過這北荒之地,書籍上所說也未必都是真實,通過這段時間與村民們接觸,兩人對於這北荒大漠的認知提升了很多。
就在這一日的下午,石寨之外突然間人喊馬嘶,寨子中的村民們一片的慌亂。
“是趙三爺來了,帶來了足有幾十號人,要滅了我們。”
“怎麼辦?他們的實力都很強,如果要血洗,我們根本無法抵擋啊。”
在村長王叔的組織之下,所有的老弱病殘都躲藏了起來,青壯年則都持着尖刀利刃衝到了寨門之前。
“你們這幫狗日的殺千刀的怎麼不去搶奪武界中的那些大勢力去,就知道欺負我們這些普通人。”
砥石寨在五日的期限內沒有籌夠足有的月錢,知道這幫土匪一定會動手,因此也乾脆就硬氣了起來,口中大罵的同時,皆然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你們幾個給我老實點,小心禍從口出!”王叔以及寨子裡的幾位老人頓時連忙喝斥那幾個熱血的青年。
石寨的遠方,塵土沖天,數十人馬統一的騎着黑角馬到了寨子前,人喊馬嘶,殺氣陣陣,顯然這些流寇土匪都是久經殺戮,手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腥。
黑角馬的黝黑獨角閃爍着冰冷的寒光,馬嘴裂開露出鋒利的細小牙齒,顯得猙獰恐怖,淡淡的血腥氣息隨風吹來,讓人未戰便已經先怯了三分。
眼見這一幕,砥石寨的不少人都忍不住心中一沉,很顯然這一幫都是兇徒,殺過不少人,比起一般的流寇來說要厲害和兇殘很多。
對方正中央的一匹高大的黑角馬馬背上,端坐着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此人眸光冰寒,無形間便透出一股兇厲的氣勢,不怒而威。
“寨子裡的人給老子滾出來!”數十騎流寇之中不少人大喝。
“一個個的都他媽的拿着刀子,想反抗?活膩歪了是吧?”一些流寇眼露兇光,面色不善。
王叔從人羣中緩緩走出,站在石寨的大門之內,道:“各位大人息怒,北荒大漠之中,哪有男兒不帶刀的道理呢。”
“少廢話,月錢交上,我們可沒那個耐心,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寨子成爲平地廢土,血流成河。”一羣流寇叫囂起來,陣陣殺氣頓時瀰漫開來。
王叔眉頭鎖起,他知道這些人都是一些絕對不含糊的劊子手。將一隻裝着金幣的帶着拋了過去,他的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你們倒是識趣,老王你倒是本事不小嘛,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真的湊夠了月錢。”金幣袋子入手沉甸,打開之後,頓時金光閃閃。
“呵呵,各位大人的吩咐,小的哪敢不從。”王叔連忙拱手。
由於這些時日以來聽說北荒大漠中一些勢力較爲龐大的流寇背後都有一些大勢力在支持,這些金幣便是李楓拿出,他倒是要看看,這所謂趙三爺的背後支持者到底是什麼來頭,正好拔草除根,以絕後患。
就在一衆流寇收了月錢轉身欲走之時,王叔突然向前跨出一步走出了寨子,喊道:“三爺,月錢我們既然交上,我那女兒?…..”
趙三爺眉頭一皺,就在此時,他身旁的一名流寇嘿嘿笑道:“你說那個女娃啊?帶回去之後,我們兄弟輪流玩了玩,可惜還沒盡興,前些日子就跳河了,唉…..”
“你…..你們……”身軀一震,不過中年的王叔好似忽然間蒼老了許多,口中含恨噴血,手指着寨子外面的一羣兇徒,嘴脣顫抖着。
一羣賊寇的臉上都露出獰笑,而後在那趙三爺的帶領下絕塵而去。
寨子裡的一羣青壯年皆然是握緊手中的尖刀,恨不得立馬衝出去,卻是被村子裡的一些老人喝止。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激怒了這羣悍匪,整個寨子就完了。
石寨中的所有村民憤怒的望着遠去的背影,都攥緊了拳頭。
王叔再次狂噴一口鮮血,老淚縱橫,仰頭髮出憤怒不甘心的長嘯。
而就在此時,李楓和楚兒緩步走到了他的身旁,楚兒小臉冰寒,殺意濃重。
“王叔,跟我一起走。”李楓拍了拍王叔的肩膀,口中輕聲道,語氣雖輕,但是任誰都能聽出那冰冷無情的殺機。
彷彿是抓住了最後的稻草,又好似在無盡的黑暗中看到了一抹的光明,王叔猛然擡起頭一雙通紅的眸子凝視着李楓,堅定了點了點頭。
數十悍匪離開砥石寨後,便一路行進,這期間有去過了七八個綠洲,總共收了不少的金幣以及一些罕見值錢的材料,如此方纔縱馬離去,向遠方衝去。
李楓和楚兒帶着王叔,在他們的後面不緊不慢的跟着,他發現這羣人行事非常的謹慎,時常走走停停,唯恐會有人跟蹤。
直至最後行進了三百多裡之後,才達到了他們的據點,他們並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一般都是去遠方搶掠。
在李楓的跟蹤下,趙三爺爲首的一衆流寇進入了一片山林,這山林之中入目皆是石林,沒有什麼植被,只有一條大河穿行而過,河水湍急。
“上一次抓的那個小丫頭現在誰哪裡?今晚該輪到我了吧?….”滿載而歸的一衆流寇邪笑着。
通過偷聽流寇之間的對話,李楓驚奇的發現,那趙三的身後果然是有人支持。
“楚兒,你聽說過張家嗎?”轉向身旁的楚兒,李楓不禁問道。
秀眉微皺,楚兒疑惑的搖了搖,道:“武界排的上號的所有世家,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張家。”
“我好像聽說過,在我們這片大漠近千里的方圓之內,張家是名門大族,無人敢惹。”王叔口中說着,通紅的眼睛卻是死死的盯着石林深處的那條河,心中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人死不能復生,現在就爲你的女兒去報仇吧!”輕輕拍了拍王叔的肩膀,李楓和楚兒並肩而行,帶着他走出了石林。
此次行動,他不打算放過這些流寇中的任何一人,李楓雖然並未好殺之人,但是卻也絕對不是心慈手軟,死在他手上的生靈,包括兇獸在內的話,沒有十萬,也有數萬!
四道光輪在腦後浮現而出,隨後激射向四個方位,璀璨絢爛的四色光幕彷彿從天而降,將整個石林都完全的籠罩其中,封困了起來。
“什麼人?!”看到三個陌生人走出,一名兇徒大叫起來。
不等李楓出手,楚兒已經玉手擡起,一道冰芒激射而出,瞬間洞穿那兇徒的額頭,血水從眉心的血洞中汩汩流出,死屍栽倒在了地上。
“誰那麼大的膽子,敢闖這裡?”
罡風肆虐,所有的流寇約有五十多人紛紛都衝了過來。
“原來是老王你這個賤民,居然還有個女人?生的倒是水靈,莫非是想要獻給我們?”
“恩?這小妞身上好強的殺氣,老子我就喜歡這種有味道的,哈哈…”
一羣流寇還沒有看到遠處栽倒在血泊中的死屍,口中獰笑着不知死活的走了過來。
遠處,趙三心中大叫不好,顧不得許多,連忙縱身而起,便要逃跑,卻是被四相光幕封困阻攔,無法離開。
“兄弟們給我殺!誰讓三爺我滿意,那女的今晚就是誰的!”焦急的張口大喝,趙三感覺似乎有些大事不妙。
“老王,你這沒有一點膽量的孬種,居然能夠生出那麼水靈的女兒,前幾天的夜裡,叫牀的聲音可是很好聽呢….”一幫悍匪,仍舊還是不知死活。
雙目充血,老王瞠目欲裂,被氣的鮮血從口角溢出。
“一羣人渣,今天都給我去地獄裡向閻王懺悔吧!”劍眉星目,李楓殺意冰寒。
根本無需李楓動手,楚兒一雙玉手宛若無形的死神之手,每一次點出,都會迸發出冰寒的神芒,一具具的屍體不斷倒下,額頭皆然都被洞穿。
“噗!噗!”的聲響之中,李楓大手一揮,離火之力凝聚而成實質的巨大火手將其中的五人拍倒在地上,這幾個人,都與老王有着殺女的大仇。
“去吧,手刃你的仇人。”
話音方落,陣陣慘絕人寰的哀嚎聲不絕於耳,平日裡和善的老王如同發狂的野獸,手中的尖刀瘋狂的劈砍,渾身都是血跡。
“身爲武者,當應替天行道,你們這些垃圾學了一點的皮毛,就他媽的以爲自己無法無天了?”凝望向爲首的趙三,李楓冷笑着罵道。
李楓本就不是什麼善人,說話之間自然也是沒有任何的客氣,粗話連篇。
“你到底是什麼人?年輕人還是收斂些的好。你可知道我的來歷?”趙三聲言厲色,常年在刀口舔血,他有着極其敏銳的直覺,知道眼前的青年和少女的實力都很強大,因此想要老奸巨猾的希望能夠驚退他們。
“張家嗎?一個不入流的世家也就在這方圓數百里稱王稱霸而已。”嘴角泛着不屑,李楓冷笑道:“今天先宰了你們,老子再抽哥時間滅了那狗日的張家,作爲世家的存在,居然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在這片地域,你要想清楚,沒有人能夠對抗張家的!”口中大喝,趙三連忙快速的先後退去。
“上路吧,這武界,誰他媽的也護不住你們這幫狗日的!”冷笑着,李楓剛要動手,附近的石林中陡然激射而出一道青光,快如閃電的向他的脖子劈斬而去。
“鐺!”
輕哼一聲,青光被李楓一指崩碎,迸濺開來的光華琉璃,不堪一擊。
“轟!”
大手一揮,漫天火光沖天而起,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浩蕩開來,一大片的石林紛紛爆裂,偷襲李楓的一名武聖初期武者慘叫一聲,在地上不斷翻滾,身上燃燒着熊熊的烈焰,無法撲滅。
“你們這些人無惡不作,根本就是死不足惜。”楚兒玉手連連點出,一道道的神芒激射而出,宛如一顆顆劃過夜空的絢爛流星。
“噗噗噗…..”肉身被洞穿的聲響不斷傳出,一具具的死屍不斷的栽倒在地,縱然女兒身,楚兒下手也是極爲狠辣,毫不留情。
“不要殺我啊!….”趙三面如死灰,雖然是這羣流寇的首領,但修爲越高,便越是怕死,面對死亡,甚至於連普通的凡人都不如。
沒有絲毫憐憫,李楓以五道金光分別洞穿趙三的四肢和丹田,將其一身武道修爲全部廢掉,將軟如爛泥的他扔到了老王的面前。
此時此刻,老王狀若瘋狂,那幾個被李楓火焰大手廢掉的兇徒幾乎被他撕成了碎片,只見他渾身浴血,蹲在在一片血泊中抱着頭顱,痛哭不已。
“把我的女兒還給我!…”雙目充血的撲到趙三的身上不斷的撕咬起來。
將混亂不堪的石林中的所有痕跡都抹掉之後,伴隨着趙三最後一聲慘叫聲戛然而止,老王狀若瘋癲,口中連連大喊着,跳入了那奔流的大河之中。
李楓和楚兒二人皆然默哀,那種失去至親的痛苦,讓他們也都是心思飄忽。
楚兒想起了她尚且年幼之時便死去的父母雙親,而李楓則是忍不住懷念地球上的親朋,只可惜,歲月無情,造化弄人。
許久之後,老王似乎漸漸的平復了下來,只見他雙目中的血色緩緩退去,模樣顯得比之往昔蒼老了許多,身上的血跡已經被河水沖刷乾淨,溼漉漉的頭髮披散,狼狽無比。
“兩位恩人,王林給你們叩頭了!”撲通跪倒在地上,頭顱與地面接觸,老王的淚水已經流盡。
“王叔快快請起,那些賊寇十惡不赦,縱然死了也是不足惜,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連忙將老王扶起,李楓能說的,唯有安慰。
“那張家之人也是該死,天理不容!”秀眉皺起,明眸透出冰冷的殺意,楚兒好似輕聲的喃喃自語着。
“惡有惡報,他們會承受報應的。”
帶着王林直接御空而起,當看到李楓和楚兒兩人猶如天神下凡般的落在寨子中時,寨子中的男女老少皆然震驚,紛紛叩首。
掃蕩了趙三的據點,李楓將得到的所有金票全部都送給了砥石寨中的村民,這些金子足以讓他們生活富足,如若不願意留在這罪惡並生的北荒大漠,他們可以進入其他富饒的地域中生活。
此夜,砥石寨中殺羊宰牛,狂歡之後,李楓和楚兒回到了自己的石屋之中後,門外傳來的輕微的敲門聲。
楚兒緩緩起身,房門打開之後,卻是看到一臉恭敬的王林站在門外。
“恩人,我找你們有點事情。”躬身行禮,王林說道。
“王叔您不用如此,都說過好幾次了,快進來吧。”楚兒連忙將其扶起。
木桌上點燃着一盞油燈,王林坐在李楓二人的對面,直接開門見山,道:“兩位年紀輕輕便能滅掉趙三的據點,我知兩位必然是人中龍鳳,我祖上口口相傳,在這片大漠中,有着一個天大的秘密,或許對你們有用….”
神色微怔,李楓和楚兒聽聞此言,都是不禁有些驚奇。
“什麼天大的秘密?”
“傳說中,北荒是上古時代強者的戰場,天崩地裂,虛空破碎,秀麗山河不復存在,成爲了一片廢土荒漠,我王家的祖上,曾經是一名能夠飛天遁地的仙人,他曾經無意中發現了一處神的墓葬!”
“什麼?…”騰的一下從木凳上站起身來,李楓的心中彷彿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恩人你也知道?始祖說,神是比仙更爲強大的存在,武界之中早已經不復存在,消逝在了上古的歷史長河之中。”王林說道。
“王家祖上還說了什麼?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神之墓葬的?”心中好奇,李楓忍不住問道。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李楓的心裡卻是極爲的清楚,武道真正的境界劃分爲凡武,仙武,神武,天武四大層次,武者的等階不過只是細微的劃分而已。
能夠號稱爲神,那是神武層次的傳說存在,仙級的武修在其面前,弱小如同螻蟻。
神的墓葬代表着什麼?強大的傳承?無匹的神武神通?傳說中的神武秘典?有關於上古浩劫不爲人知的辛秘?
在聽聞這個消息之後,李楓便心癢難忍的推測了起來,他所修武道與衆不同,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借鑑的經驗,想要不斷的進階,便只能靠他自己,而諸如上古強者所遺留的武道傳承,縱然無用,也必然能夠給他很大的啓迪。
就在李楓心中猜測之時,對面的王林卻是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道:“是一千多年前,祖上只留下了一張地圖,便去了那墓葬之地,一去不復回,只有關於上古神墓的傳說口口相傳了下來。”
“想必就是因爲始祖一去不回的原因,才使得王叔這一脈的武道修煉斷絕,否則的話,王叔也定然會是強大的武者。”稍稍推測,李楓便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臉上泛起濃重的苦笑,模糊的雙目中透出沉重的哀傷,王林開口道:“過去的都過去了,成不了武者,做個平凡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知道王林已經想通了,只是從悲傷中恢復需要一些時間,李楓點了點頭,道:“那這一千多年來,你們家族之中就沒有人再去過上古神墓嗎?”
“去過,自從先祖失去了任何消息之後,後世又有幾名祖上不信邪的嘗試過,無一例外都是一去不回,從此以後,族中就下了禁令,此事除卻口口相傳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說話之間,王林將手探入懷中,取出了一塊泛着淡淡光暈的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