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和琥珀兩人正狼吞虎嚥的塞着同時,口中還用含糊不清的話彼此交談,外人很難想象,剛剛大勝了鬼家鬼捕之人,吃起飯來竟是如此不顧儀態。
恰在此時有人高聲喊話,兩人聽聞都是齊齊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沈風”這兩個字也許原本只是因爲賽選藥子,而在帝都之中小有名號,經過同鬼捕一戰之後,相信整個帝都應該沒有幾個人不知道沈風這個名字了。
帶着滿心的好奇,卻也不得不先將滿口的食物囫圇嚥下去,兩人這才快步走出房間。
院門之外一名十八九歲的武者,正恭敬的站在那裡,在其身邊一名中年男子正面帶微笑看着左風。
左風本來還疑惑,究竟是什麼人會登門拜訪自己。要知道識得自己的人現在固然多,可是會登門拜訪自己的人卻是少的可憐。
素遙兩家人現在估計最不想見到自己,剛剛輸掉了一大筆錢,而且還是因爲壓在鬼捕的身上才失去了這筆錢。琥珀覺得自己見到他們會尷尬,實際上是他們見到自己纔會特別尷尬。
除此之外應該沒有人願意現在與左風接觸,自己和鬼捕的一戰,也算是跟鬼家結了冤仇。遙家素家和鬼家畫家之外的人,現在恐怕都會選擇置身事外,來見左風無疑是要將自己陷入麻煩之中,所以能夠來拜訪左風的人左風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是誰。
現在看到眼前的男子,左風竟然是更加感到意外,臉上卻是笑容不減的開口說道:“沒想到與楚楠兄一會,竟能夠如此快就再次相見。”
來人竟然是和左風只有過一面之緣的楚楠,兩人相識之前互相都不知彼此的身份,完全是因爲一壺酒,一番感慨,這纔將兩個素不相識的人拉到了一起。
只不過後來通報性命的時候,楚楠知道了眼前青年,就是那個剛剛因戰勝鬼捕而一時聲名大噪的沈風。左風當時卻還不知道楚楠的背景,直到送其還家後才知曉對方是王家之人。
左風的話讓琥珀也是震驚不已,楚楠這個名字應該算是比較普通,可是帝都之內卻有這一個聞名遐邇的“楚楠”。
以煉藥之術在帝都稱得上大師之人,出了藥駝子之外也就是楚楠了。藥駝子本身並非是帝都人士,只是最近一段時間來,他在帝都逗留的時間頗爲頻繁而已。
可楚楠本身就是帝都人士,雖然中間出去歷練過很長時間,不過最終他還是返回了帝都。
他與楚昭雖爲父子,可是他的選擇卻很讓人意外,因爲他並未歸屬與素家,反而是去到了另外一個超級世家王家之中。
聽着左風的稱呼,琥珀也是感到牙齒有些微微發癢。
‘呵呵,“楚兄”,你口中的這位楚兄可是比起你爺爺來都要年長,虧你還叫的如此自然,我可真是佩服死了。’
心中所想自然不好在這種場合說出來,表面上卻是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前輩”,持着晚輩之禮抱拳深深一揖。
起身之時見到楚楠身邊的小武者,還一副崇幕之情的看着對方,趕忙使了個眼色讓其離去。那引路的小武者雖然有些不情願,可是也只能夠施禮告退。
左風心中還在思考,這楚楠與鬼家到底有什麼關係,口中不好直接問出來,只能夠先將其客氣的讓進院中。
身邊沒有服侍之人,琥珀只好充當了這個角色,匆忙去準備茶水。
左風和楚楠兩人進入房間之中,按賓主位置落座。楚楠看起來時那種斯斯文文的文士模樣,開口卻是直接了當。
“昨日一別,在下對沈兄弟釀的酒很是喜歡,不知那釀酒之法能否向告。”
看着對方如此直接的討要釀酒之法,左風一時之間反而被弄得十分尷尬。一般情況下向別人討要釀酒之法,與討要藥方幾乎沒有太大區別,都是很不禮貌。
不過看着對方如此真誠的目光,左風也實在生不起半點不滿,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我這釀酒之法也是學於一位高人,當初傳我這門技藝的時候,我也答應了不能夠將這方法教給別人,不過我倒是可以爲楚兄釀製一些。”
對於左風不能夠告知釀酒之法,楚楠絲毫也不生氣,不過對方贈酒卻是讓他有些意外。那忘憂醉他當時喝第一口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其中的八成的材料,對方滿口答應釀製好給自己也算是十分大方了。
微笑着點了點頭,楚楠再次開口說道:“其實今日登門主要就是爲了討酒,不方便告知也沒有關係,只要喝得到也算不虛此行了。
除此之外我還想告訴你,我昨天去了一趟鬼家,去幫助鬼家的鬼捕治療所受之傷。那鬼捕之傷固然十分嚴重,不過我卻是將他的傷勢給穩定住,不過我看他那兩條手臂應該有一條徹底廢掉。
如果小兄弟因爲我出手治療鬼捕,不願意以酒相贈也無妨。”
這楚楠行事十分特別,有什麼就說什麼,至少從表面上看對方屬於那種光明磊落行事大方之人。
左風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鬼捕與我戰鬥昨天已經結束,就算楚兄不出手,相信他也會找別人去治療。況且我既然能夠廢掉他一條手臂,若是他還敢向我挑戰,我也不介意取走他的性命。”
楚楠眼中帶着笑意打量着左風,看出左風臉上滿是自信之色,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似乎想起了什麼,左風這才說道:“楚兄喜歡小弟釀製的忘憂醉,無奈現在手頭並沒有釀製好的,上次楚兄拿走的就是我身邊僅剩下來的一瓶,其他的都被我送給了楚大師。”
楚楠本來掛着微笑的臉龐,當聽到“楚大師”三個字後,也是微微的一僵。
此刻琥珀正好端着茶走進房間,正聽到了左風的話,臉上的表情一下子也變得十分怪異,偷偷的給左風使了個顏色。
左風正不解爲何楚楠如此表情,見到琥珀衝自己不斷的眨眼睛,心中更是有些莫名其妙。
“我此刻正好要去找楚大師,如果楚兄得空,不如和一同前去。我爲楚大師釀了不少,從他那裡先討來幾瓶送給楚兄,回頭我再幫他多釀製一些也就是了。”
聽左風如此說,琥珀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怪異。他到現在還不明白左風如何就認識了這位楚楠,更想不到左風竟然不知道楚楠與楚大師間的關係,一時之間提醒也不是,將話題叉開他又自知自己不好開口。
“也好,我也正想去拜訪一下楚大師,不如我們一同前去。”
楚楠一番話說出,左風欣然點頭,卻發現琥珀整個人都一下子呆愣在了當場,好像被雷給劈中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三人出了康家大門,康家爲左風準備了車馬,這還是因爲之前在街上遇到了藥甄和畫七找麻煩後,康震提取出來的,以後左風只要出門都爲其準備車架。
楚楠自己帶車而來,所以三人分乘了兩架車,直奔內城之中的素家而去。
直到上了馬車,兩車先後走出去,琥珀這纔開口說道:“你小子怎麼會認識的楚楠,你可知道他是王家之人,那鬼捕的傷勢據說就是他給救治回來。那楚楠和楚大師本事父子,據說他們之間有些事情,已經許多年不曾有過任何往來,你竟然邀請他跟你一同去見楚大師。”
琥珀似乎忍得十分辛苦,此刻開口如連珠炮般一下拋出了許多信息。
左風輕輕靠在車廂上,聽到琥珀的話也不禁瞪大了雙眼。
“我知道他出手救了鬼捕,不過他與楚大師之間竟然是父子關係,這我倒是真的沒想到。可是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父子之間竟然還不往來。”
琥珀見他是真的不知道,急忙解釋道:“這楚楠是楚大師的兒子,百年之前就已經擁有了不俗的煉藥水平。只不過因爲他很早就外出歷練,所以沒有參加過賽選藥子,不過他的技藝恐怕早就超出了一般的藥子。
當初素家因爲楚楠的煉藥術也着實高興了一陣子,可是卻沒有想到,最後這楚楠竟然和王家的大帥王韻詩成婚,最終卻是去到了王家。
要知道素家擁有煉器大師,卻沒有煉藥方面十分傑出的人才,如果能夠得到楚楠,素家恐怕有可能超過遙家。可是楚楠卻娶了王家的大帥,繼而進入到了王家,這讓素家當時也非常不滿。
不過楚大師一家人在素家身份超然,即使素家再不情願,卻也不能夠公然阻止。誰知道楚楠後來和楚大師也有了嫌隙,其中發生了什麼,不要說外人,就是素家之人恐怕也沒幾個知曉的。”
聽了琥珀之言,左風也是大感吃驚,他不知道其中竟然還有如此多的內情。不過現在楚楠答應跟自己重回素家去見楚大師,相信其中應該也不是什麼解不開的死結。
左風又問了一些關於楚楠的事情,琥珀也是將自己所瞭解的情況一一告知,只不過楚楠的一些事情在帝都知道的人本就不多,所以琥珀能夠說出來的消息也只有一點點。
時間不大,兩車就來到了素家大門之外,當門口的武者看清第一輛車下來之人是楚楠後,一個個都被震驚的呆在當場,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