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沉吟,左風便點頭說道:“我同意你說的說法,雍家的族人絕不會將如此寶貴的基礎大陣賣給外人。”
“哼,承認了不是,這種事情量你也絕對無法抵賴,整個雍家現在還沒有沒落,依靠的正是這一整套大陣,不論你使用何種手段獲得,都必須要給我雍家一個交代,不然我……。”
雍胖子臉上的贅肉跳了跳,他自然是想起自己僱傭來的人,到了關鍵時候卻臨陣倒戈,反而將自己這個僱主給丟在了這裡。
“可是不管怎麼說,我們雍家的這套陣法絕對不能夠落在外人手中,你必須先將獲得的陣法圖錄交還回來,然後將找一位煉神期的高人將你所學的那部分陣法給抹除,這是你用卑鄙手段獲得,這麼做也沒有什麼過分。”
雍胖子猶豫了一下後,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說道,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
一直默默觀察雍胖子反應的左風,心中卻是對眼前之人非常感興趣了。此人雖然性格有些囂張跋扈,可若是細想他的行爲,卻絕非那種大奸大惡之徒。
如果是傀襄和成天豪之流,就算自己不是對手,也必然會設下重重陰謀陷阱,絕不會放自己任何一條活路。如果是胡三和藥甄這樣的人,更是會將自己身邊的人殺個一乾二淨,決不讓那陣法有半點泄露出去。
可是眼前的雍胖子卻非此類人,他由始至終想的是要教訓一下自己,然後將自己得到的陣法圖錄取回,最過分的也就是找人將自己的記憶抹去。
包括在外面的時候,他也只是讓人打斷自己的手腳,卻沒有說直接取了自己的性命去。這倒並非是雍胖子真的懼怕自己,若是怕了自己也不可能來找自己的晦氣,既不怕自己,卻偏偏用如此方式來處理問題,這的確讓左風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這些也都是左風心中的想法,自然也不會表露出來,似笑非笑的看着雍胖子淡淡說道:“你們雍家也許真的有那個圖錄,相信那圖錄也定然保管的很好,至今也沒有發生過丟失這樣的事情。”
雍胖子把嘴一撇,有些蠻橫的說道:“那又如何,我們雍家的東西自然要好好保管,可是你這小子既然已經得到,那肯定是當年符狂雍圖留有拓印,你定然是從家族之中得到了那拓印的一份。
就算是拓印,你也必須要交還回來,這一整套陣法絕不能夠交給外人,不行,不行,不能夠從我手中葬送了雍家。”
說到後來的雍胖子,整個人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非常緊張這陣法。
左風卻是不慌不忙的再次開口,笑着說道:“如果只是得到了那陣法圖錄,難道就能夠徹底明悟整個陣法麼?”
雍胖子有些機械性的搖頭,順口說道:“當然不可能,若是這麼容易我雍家的陣法豈不是早就被人學了去,其詳解部分自有家族口口相傳,怎麼能夠將這麼重要的東西……嗯。”
雍胖子沒心沒肺的說着,可是到了後來他自己都感到了不妥,微微一愣忽然尖叫了一聲說道:“你,你小子竟然連這個也知曉了,果然是家族有叛徒,果然是,那叛徒是誰,我絕不能輕饒了。”
左風看着這雍胖子如此模樣,也是不禁暗自搖了搖頭。兩人此時坐的比較近,對方激動的時候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一股淡淡的酒味若有若無的噴出,被左風準確的捕捉到。
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自己白天參加了賽選藥子的大典,這雍胖子當時能夠看到,顯然白天並沒有喝酒。那麼他這口中散發出來的酒味,很可能是昨天晚上喝的太多,到現在酒氣還未徹底消散。
‘看來這傢伙也是被酒色所迷,好好的一個人偏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也真是很難想象他們這雍家之前的那位驚才絕豔之人,怎麼會有這些不爭氣的子孫。’
心中暗自爲那位雍圖嘆了口氣,這才說道:“你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我今天所使用的雖然大部分都是你們雍家的基礎大陣,可是你難道就沒有看出那大陣有所改變,是用兩種基礎陣法配合了我的改進後融合而成的新的大陣。”
雍胖子微微一愣,不過他卻並非是真的癡傻,而是憤怒加上酒勁未過,所以纔會一見到左風使用了自己家族的陣法後,就迫不及待的召集人手來在找左風的麻煩。
現在聽左風如此說,他反而仔細回憶起之前大典之上所見的一幕幕。
下一刻,雍胖子一雙母豬眼就瞪了起來,雖然眼睛不大現在瞪起來到是很圓,配合那肥膩膩的臉更加滑稽了。
“你的確是融合出了新的陣法,可是所用的也的確是我家族的聚靈和增幅兩種陣法不假,這怎麼可能,你竟然能夠在原本的基礎上加以改進,你,你是符狂雍圖老祖的徒弟,老祖他果然活在世上?”
雍胖子一邊嘟嘟囔囔的自語着,到最後卻是驚喜萬狀的大聲驚呼起來,甚至因爲激動而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來。
他這邊剛剛有動靜,外面就有兩道破風之聲如電而來,左風耳朵微微一動,朗聲說道:“不用擔心我沒有事情,只是談的很投機罷了。”
來人正是左風帶着的兩名武者“隨從”,他們聽到聲音後再也坐不住,若不是之前的尖叫聲是雍胖子發出來,他二人恐怕早就已經衝過來了。
兩人剛剛來到門口,正聽到左風的聲音傳出來,這才微微一愣,接着就靜靜的退了開去。
實際上左風一直也關注着周圍的動靜,不知是因爲雍胖子刻意安排,還是因爲他剛大罵過夥計,這周圍的幾個包廂都空着,並沒有安排什麼客人。
待兩人退走,左風這才哭笑不得的說道:“如果你們那位老祖親自傳授我的陣法,你覺得我所使用的那凝火陣法效果會如何?”
那胖子極爲自傲的一仰頭,說道:“老祖的手段自然是高得離譜,又怎麼會只具備那麼一點點的威力。”
他自己剛剛說完,就立刻想到了自己兩種判斷之中的矛盾,之後又是一臉不解的看向左風。
看到對方如此,左風這才長舒了口氣,知道要將真實情況說出來了。之所以沒有兩人一見面就立刻說出來,那時雍胖子對自己抱有很強的敵意,自己說的話對方不僅不會相信,反而會認爲是自己胡編。
如此一步步讓對方明白其中緣故,現在再將原因拋出來,對方就算覺得不可思議卻也比較容易接受。
左風端起面前的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那“雪頂寒露”,沁人心脾的幽香流入口中,帶着絲絲涼意進入身體之內,使得整個人一下子都清醒了許多。
‘這雪頂寒露竟然還有如此功效,看來這雍胖子不僅僅是爲了享受,喝着茶竟然還有極強的醒酒作用,這紈絝子弟懂得還真是不少,可就沒什麼正事。’
一口茶水嚥下,左風又緊跟着喝了一大口,這纔不急不緩的將茶杯放下。看到雍胖子那幾乎要流出口水來的大嘴,知道將對方的胃口已經吊的差不多了,這才緩緩的將自己領悟陣法的事情講述起來。
這一次左風倒是說的很詳細,所隱瞞的部分也只是涉及到自己的一些隱秘,比如寧霄留給自己的那些陣法圖詳解的典籍。
聽着左風的一番述說,雍胖子開始還是滿臉的不信,如左風開始所料的一樣。可是他並非真的是蠢笨之人,仔細聽着其中的經過,也能夠大概感覺到對方似乎沒有說謊。
再加上他對陣法的一些瞭解,仔細分析起來後卻是越聽越感到心驚,到了最後那肥厚的下巴險些直接砸在面前的桌面上。
待到左風完全說完,也不去理會雍胖子那一臉的震驚,似乎滿臉的分肉都一下子舒展開來了一般。
自顧自的爲自己面前已經空了的茶杯之中,再次蓄滿了一杯“雪頂寒露”悠然自得的喝了起來。兩人交談有一陣子,此時的茶水不算熱,也不算涼,合起來溫度剛好適中。
左風隨意的喝着茶水,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雍胖子,他倒是很有興趣知道對方一會兒想通了一切後會作出怎樣的反應。
就在左風第二口茶水剛剛嚥下去的時候,那僵硬着身體“堆”做在椅子內的肥大身軀,猛然之間站了起來,身上的氣息波盪不休,感氣期接近巔峰的實力全部展現。
左風心中“咯噔”一聲,他萬沒有料到雍胖子竟然會對自己發難,一瞬間左風也是全身繃緊,靈氣更是飛快的運轉起來。如果對方全力出手,左風最多也只有信心抵擋一擊,若是一擊後那兩名護衛無法趕來,自己的性命將會堪憂。
卻沒有想到的是,雍胖子那肥大的身軀忽然之間就捱了半截,“嘭”的一聲跪倒在左風面前,臉上贅肉顫抖,語氣激動的說道:“沈風兄弟,不,沈風恩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們雍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