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了菊城的三夥勢力,一番交談後不歡而散,而討論的結果也正如左風所預料的那樣,陳良和珂剎,伽埡部落的兩夥人選擇離去。
三方勢力本就不屬於同一夥,之所以到今日之前能夠同心協力共同守城,實際上也是從自身利益出發而考慮。
一來這菊城位於陷空之地的中心區域,既是樑成和澤城之中地理最具優勢的存在,不論任何勢力將其掌握在手中,將來都會擁有巨大的發展潛力。
陳良明白這個道理,而他自己也是名正言順的菊城城主,因此他是最不願意放棄菊城的一方。
珂剎和伽埡雖然是兩個部族,不過他們與伊斯德部素來關係還算親密,憑這層關係兩個部族同樣想在菊城這裡分一杯羹,只不過想與伊斯德部落分庭抗禮,就必須要將力量結合到一起,如此一來兩個不落和陳良纔會在菊城抱成團。
除了利益方面的考慮外,當然還有更重的,就是兇獸大軍帶給他們的威脅實在不小。他們這些人幾乎都同兇獸正面作戰,他們更知道單純的戰鬥想要抗衡兇獸,對於他們這些武者來說太過困難。
除非大家集合在一起,通過菊城完整的防禦陣法,纔有存活的可能,因此到今日之前大家還能保證齊心協力。
可是眼下情況發生了巨大的逆轉,原本讓這些人集結在一起的所有條件,此刻已經幾乎都消失了。
通過之前放入城內的那羣叛徒,削弱了實力的陳良,珂剎和伽埡部落,現在就算集合在一起,也已經無法同伊斯德部落抗衡。
如此他們留在這裡,就算菊城最終能夠守住,他們也沒有希望分一杯羹,如今的菊城已經是徹底的伊斯德部落的天下。
再有就是如今菊城面對的敵人太過強悍,九階化形兇獸,防禦陣法幾乎就是一個擺設。在這種情況下,死守在菊城太過兒戲,如果大家合力分散逃走,也許還有機會獲得一線生機。
看着陳良等人匆匆下城而去,斯蠻拓面色陰沉的轉頭看向左風說道:“小友,他們各自回去收攏人手,半個時辰後會在南城集合,我看……你也跟着我們一起走吧。”
目光微微閃爍,左風猛的轉頭看向斯蠻拓,震驚的說道:“大頭人,難道你也想要棄城而去?”
有些詫異的擡頭看向斯蠻拓,可左風立刻就明白過來,同樣看出來這菊城岌岌可危的斯蠻拓,同樣決定離去。
雖然這菊城對於斯蠻拓有着巨大的誘惑,可是若是連性命都保不住,又何談什麼利益和資源,這斯蠻拓倒也是能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無奈的點了點頭,斯蠻拓輕嘆了口氣說道:“這菊城能夠到今天還未被攻破,大家都清楚是小友的功勞。但凡能有任何的機會,我想沒有人願意棄城離去。可是眼前的局面真的沒有太多選擇,我也必須要爲手下人多考慮,纔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
轉念間已經明白斯蠻拓的決定不可能更改,左風向身旁不遠處看了一眼,說道:“大頭人的決定我理解,如果大頭人方便的話,希望能夠帶着我這位族叔一同離去。”
站在城牆邊緣舉目眺望陰雲密佈的夜空,沒有理會這邊交談的幻空,卻是在此時目光微微閃爍,不經意間扭頭看了左風一眼,卻並未開口多說什麼。
倒是斯蠻拓略顯詫異的擡手按在左風肩頭,輕輕的搖了搖,說道:“你難道要留下來不成,你難道有把握守住這菊城,這陣法……?”
擡起手指向頭頂的陣法,斯蠻拓眼中有着異樣的神采。見到對方此刻的神態,左風明白其定然是有所誤解,搖頭說道:“大頭人想多了,通過這陣法要守住菊城,機會不會超過兩成。我之所以不想要離去,也是有一些難言的苦衷,還望大頭人諒解,無法坦言相告。”
“不足兩成?只有這麼點機會,你還要留下來。”斯蠻拓眉頭緊鎖的看着左風,反而更無法相信。
苦笑着點了點頭,左風無奈的說道:“其實這還只是樂觀的估計,以大頭人的眼光應該看得出來,之前面對獷修的時候,那已經是眼下菊城陣法的全部手段和實力。
即使我有能力讓陣法再做出提升,您覺得這菊城是否能夠守得住?”
雖然斯蠻拓並不認爲左風會守着一座必破之城,在這裡等待死亡,可是在心裡暗暗估測了一番,也的確如左風說的那樣,這菊城陣法就算再有提高,也絕對無法抵抗那叫奇舌的恐怖傢伙,這菊城依然沒有能夠防禦的能力。
深深的看了左風一眼,斯蠻拓想要說什麼卻是隻張了張口,半晌後搖了搖頭,嘆息着說道:“後生可畏,可畏啊!”按在左風肩頭的手輕輕拍了拍後,卻是一臉惋惜的轉身召喚身邊人跟自己向城下走去。
來到城牆邊的階梯時,斯蠻拓忽然停身站住,轉頭看向幻空說道:“小友請放心,你的這位族叔我一定保護周全,只要我伊斯得部勇士不死,就一定將其帶離這陷空之地。”
微微一笑,左風恭敬的抱拳深深鞠了一躬,斯蠻拓已經帶着人匆匆走下城牆。左風站起身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有下城而去的一羣背影,轉頭再看琥珀之時,見到對方正一臉苦笑的望着自己。
還未來得及說話,身邊就有聲音響起。“剛剛我的話你難道沒有聽清,這菊城陣法守無可守,想要對付那奇舌只能孤注一擲發動全力一擊。可是這方法最多也是讓其受到輕傷,到時候這菊城依然還是守不住。”站在城牆邊的幻空,此刻才轉頭看向左風淡淡的說道。
此刻城牆上依然有武者,不過也只有零星的幾人,北城門上剩下的也只有左風,琥珀和幻空而已。
略一猶豫,左風無奈說道:“雖然這菊城陣法無法抵擋那九階兇獸,可是至少也算是一份希望,哪怕這希望非常渺茫,我也只能留在這裡孤注一擲。”
深深的看着左風,幻空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緩緩說道:“看來那兩個九階兇獸,都是衝着你而來,怪不得你沒有猶豫,就選擇留在了這菊城。
如此看來它們幽冥一族對你的恨意不小,只是不知道你們兩個傢伙,到底破壞了什麼計劃,讓它們如此大動干戈。”
與琥珀交換了一個眼神,左風也下定了決心,這纔開口說道:“奇舌和獷修這兩個傢伙應該是從北州而來,主要原因是我們無意之中破壞了它們一族的血肉浮屠,也因此破壞了它們的重要計劃。”
看到幻空露出傾聽的神情,左風也是繼續說道:“我和琥珀當時被幻辰等人追殺,無奈下逃入到了那處地下洞穴通道。而在通道里東躲西藏無意中找到了一處傳送陣,通過這陣法到了北州城內,發現了它們在凝聚一種極爲恐怖的存在,它們稱之爲‘血肉浮屠’。”
之前左風刻意隱瞞,所以對於地底洞穴的事情並未說太多,而此時左風雖然提起,主要也是直接講到了北州城那裡。雖然左風已經決定坦白,可是地之精華這種存在,不管怎樣還是不能隨便暴露。
講述之中左風故意跳過地底洞穴的經歷,而幻空似乎也更關心北州城的情況,尤其是當左風提到自己到達北州城後,城外那強橫的波動,以及許多高手戰鬥的情況。
既然講到了血肉浮屠,又是涉及的幽冥一族的隱秘,所以左風和琥珀兩人倒是沒有隱瞞,包括血肉浮屠用武者血肉精華凝練,以及對於幽冥一族的作用,同時也包括幽冥一族後續的一些計劃等等。
隨着左風的述說,幻空的神情也變得愈加震驚,想不到其中竟然涉及到了如此多的隱情。更想不到坤玄大陸一場近在眼前的浩劫,竟然是眼前這兩名青年人所化解,這聽起來隱隱有着一絲荒誕的味道。
可是幻空卻並未表現出絲毫懷疑,沉默少傾纔開口道:“你們可知爲何我能清楚那獷修身體內有暗傷,而且對於那暗勁還如此瞭解。”
這問題本就一直讓左風感到疑惑,現在聽了幻空如此一問,左風卻好似一下想通了一般,試探的問道:“前輩認識那傷了獷修之人,難道北州城外前輩也在其中?”
“我倒是佩服的你想象力,那北州城外的一戰我並不在,只是對於其中的一人非常熟悉,尤其是他所用的精神領域。”
看到面前兩人滿臉好奇的樣子,幻空也是笑着繼續道:“那是我弟弟幻弒,他的攻擊手段被稱爲‘死亡顫慄’,所以你明白當時爲何讓你那麼運用陣法了吧。”
一臉恍然的左風,忍不住說道:“原來讓我連續將陣法爆開,以極高頻率的震顫,就能夠刺激到獷修身體內的這種暗勁。不過這幻弒前輩也是厲害,竟然能夠將這樣恐怖的暗勁留在對方身體之中,而且不讓對方察覺。”
幻空只是淡淡一笑,自己弟弟的招式他當然清楚,可是留下如此恐怖暗勁,對於幻弒來說應該也有不小的負擔,這其中的情況恐怕十分複雜。
緩緩吐了口氣,幻空淡笑着看向左風,與其平緩的說道:“若你執意留在菊城,那我便留下來幫你,也許,也許守住這菊城的機會,不止兩成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