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衛城被徹底封閉,準確一點來說,當時被徹底封閉的只有內城,而外城似乎並未受到什麼影響。
如果當時外城有人想要離開,也並不是無法辦到,只不過需要具備一定的身份和地位而已。當然,在衛城的外城,這樣的人物幾乎不存在,雖然外城也有一些勢力,但實際上與內城那些人物與勢力相比,根本就不再一個層次上。
縱使外城極爲關心內城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他們卻始終未能真正瞭解到,除了一些混亂的獸吼,再就是聽不清內容的人類叫喊,此外更多的是廝殺和打鬥的聲音。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着,直到午夜之前,差不多亥時前後。衛城啓動了護城大陣的封禁手段,這手段並非是城主江心所動用,而是賁霄閣所動用的手段,這種封禁方式,就連城主江心都無法解開。
以信物封禁城池的是伯卡,不過他所使用的信物卻是小閣主琳鵠所擁有。當衛城護城陣法開啓封禁的瞬間,不僅內城與外城相互隔絕,整個衛城也徹底與外界隔絕。這也是除了最初的消息傳遞之後,新狩郡守琳琅,再也沒有得到任何衛城消息的主要原因。
三道巨大的火紅身影,從遠處朝着衛城疾馳而來,他們的速度快的如同劃過天際的流星一般。從他們此刻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衛城外城燈火通明,只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現在的衛城之內必然有事發生。
因爲衛城的外城,爲了方便管理,入夜之後街道上採用的是宵禁之策。差不多在午夜之前,所有商鋪店面都必須要關閉。可如今早已經過了午夜,外城還如此的“熱鬧”,事出反常必有妖,那飛馳的巨大火紅色身影速度也隨之再次加快。
眼看着距離衛城越來越近,最前方的火紅色身影,突然揚起頭顱,發出一聲悠長且尖銳的鳴叫聲。
這隻六階巔峰火雲鷹,結合自身的獸能,讓其發出的聲音帶有特殊的震動頻率,幾乎瞬間就傳入了衛城。最爲奇特的是,在衛城的城門上方,一口比水缸還要大了數倍的大鐘,因爲火雲鷹鳴叫聲中的震動,激發的那大鐘發出了嗡鳴聲。
衛城城衛軍都明白,當眼前大鐘以這種方式響起的時候,就代表了賁霄閣有大人物來到。不需要通報姓名,立刻打開城門迎接入城。
然而那些城衛軍,卻一個個呆在城牆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去開啓城門。原因非常簡單,因爲護城陣大陣開啓封禁手段,除非解開封禁,否則別說開啓城門,連靠近城門他們都做不到。
正在快速飛馳中的火紅色身影,速度仍然不減,在火雲鷹背上一名身穿華麗長袍的中年人,此時的臉色陰沉的好似要滴下水了一般。
他沒有命令,手下人就不敢讓火雲鷹減速,此人看着那毫無動靜的城門,突然開口,滿是威嚴的大喝道:“我乃大祭師鄭爐,速速打開城門!”
這乘坐火雲鷹來到之人,正是大祭師鄭爐,此時城牆上的衆多城衛軍,臉上齊齊露出了比哭還要難看的神情。
他們已經猜到對方身份不低,卻沒有料到竟然是大祭師本人親自到來。他們一羣城衛軍滿臉苦澀的望着空中,尤其是那第一隻火雲鷹上的中年男子,眼中甚至劃過一抹絕望之色。
賁霄閣四位大祭師中,就數這位火祭師鄭爐脾氣最是暴躁,如今大家面對着他,卻偏偏無法開啓城門,將來會是怎樣的命運,他們甚至有點不敢想象。
衆人想要解釋,奈何鄭爐能夠從如此遠的距離,直接將自己的聲音傳過來,可是他們這些人卻無法辦到,這些城衛軍現在就算是扯破喉嚨,對方也不會聽清半個字。
火雲鷹的叫聲,未能讓城衛軍立刻打開城門,這已經讓鄭爐感到十分不爽。如今自己已經報出身份,城門竟然還半點沒有開啓的意思,鄭爐的臉上已經因此罩上了一層寒霜。
在鄭爐身邊的其他人,此時也露出了焦急之色。他們這些賁霄閣武者,自然瞭解鄭爐的脾氣,更是知道觸怒了鄭爐後,後果很可能不堪設想。
鄭爐的實力在御念期,數裡之外他便可以看到衛城外城的情況,更是能夠憑藉自身修爲傳音到城頭。他本來打算徑直衝入內城,在外城不做半點停留。
沒想到衛城城門緊閉,自己堂堂祭祀殿的大祭師,竟然被這一個小小的衛城拒之門外,心中的怒火已經快要噴涌而出。
沒有得到命令,雖然那馭獸師心中叫苦不迭,可是卻仍舊不敢命令火雲鷹減速。眼看着城牆距離越來越近,若是再不減速,到時候恐怕將會直接撞在城牆之上。
如果是單純的城牆,自然禁不起六階火雲鷹的衝撞,可是這城牆之外是由護城大陣所包裹,別說是六階,就算是七階巔峰的火雲鷹,也不可能打破陣法。
“還不速速撤去陣法打開城門,你們難道是想找死麼?!”鄭爐雙眉豎起,眼中寒光迸射,最後厲喝出聲。
到了這個距離,城牆上的城衛軍中,一名納氣中期的強者,立刻開口高聲喝道:“大人,陣法封鎖了,打不開,我們打不開城門吶!”
此人是城衛軍外城的最高統領,眼下也只有他的聲音纔有希望傳到鄭爐的耳中,他雖然心中恐懼,卻不敢再做耽擱。
目光微微一凝,鄭爐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情況,幾乎眨眼那三隻火雲鷹便已經來到了城門前方。
滿是怒火的鄭爐,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扭曲,與此同時周身氣息詭異的爆發。濃郁的火屬性靈氣以十分霸道的方式向外宣泄,直接在火雲鷹身體外部,形成了一片極爲特別的區域。
這片區域之中,有着濃郁的念力在其中,當這片區域出現的一刻,三隻火雲鷹那強猛的衝勢戛然而止,就這樣被生生的凝固在了空中。
按照原本的速度,火雲鷹自身絕對沒有辦法停下來。而如果單純採用力量,又或者是靈氣把火雲鷹停下來,那與直接將火雲鷹擊殺沒有任何區別。因爲火雲鷹前衝的力量,加上阻止其停下的力量,同時作用在火雲鷹身體上,就相當於凝念初期強者的全力一擊。
不過這鄭爐不愧是御念期大能,他以自己強大的手段,直接將這片空間凝固下來。恐怖的力量釋放在空間上,並未直接釋放到火雲鷹的身體上,通過這樣的手段,鄭爐才成功保住了火雲鷹的性命。
那隻衝在最前方的火雲鷹,此時距離前方的護城陣法,也不過只有不足三丈的距離。如果真的撞在上面,不光是身下那三隻火雲鷹坐騎必死無疑,身邊的奔霄閣武者,恐怕也將會有兩成直接喪命。
身體之外的氣息快速收斂,鄭爐也同時將精神領域收回身體,三隻火雲鷹和奔霄閣武者,馬上就恢復了行動自由。
目光凜冽如刀子般轉動,先是看了一眼城牆上,那一個個噤若寒蟬的城衛軍。有些人甚至在接觸到鄭爐目光的瞬間,直接癱軟昏厥過去,那些還能保持清醒的城衛軍,此時也已經嚇的幾乎失禁。
“哼!”
鄭爐對於這些小人物根本懶得理會,即使胸中有無盡的怒火,他也不會發泄到這些人的身上,因爲這些城衛軍在鄭爐的眼中,與螻蟻無異。
視線緩緩向下移動,鄭爐的注意力已經投向眼前的護城大陣之上,他當然能夠看出眼前的護城陣法開啓了封禁效果,但是他卻是第一次,被封禁的護城大陣阻擋在外面。
護城陣法的封禁由琳鵠開啓,鄭爐是少數擁有解除封禁的信物之人,連閣主吳天開啓的陣法封禁,他也同樣能夠解除。
然而這卻有一個前提,這前提就是需要在城內的陣法中樞,利用信物解開封禁。換言之,鄭爐要首先進入城內,然後才能夠解除封禁,然而他現在最大的問題,便是無法進入城內,他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手中捏着那解除護城大陣封禁的特殊陣玉,鄭爐額頭青筋在劇烈的跳動,感覺上那血管好似隨時就要被破裂開。
“該死,該死!”
重重的咒罵了一句,隨即鄭爐的手掌一緊,那枚只有大祭師才能擁有的陣玉,就在鄭爐的手中化爲粉末,而他就這樣攥緊拳頭,狠狠的朝着面前的護城陣法轟了過去。
這一拳揮出,直接轟擊在了陣法壁障之上。自拳頭的中心位置,有着一道道火焰衝出,迅速的沿着面前大陣壁障表面擴散開來。
原本幾乎半透明的護城大陣,徹底閃爍着亮起,同時陣法之中的陣絡也隨之飛快的轉動,看得出來那是陣法在自行化解鄭爐這一拳的破壞力。
那些火焰彷彿犁地般,在陣法壁障表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跡,同時還有着道道漣漪,在火焰焚燒過後,向着周圍緩慢的擴散開來。
只不過陣法波動雖然劇烈,可是陣法壁障表面,很快就開始了恢復,鄭爐的攻擊力雖然強猛,但是卻不足以直接將護城陣法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