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西門和東門行不通,就連內城連接外城的南北兩處通道,相信現在也都行不通,我們暫時恐怕無法離開衛城了。”
左風在短暫的思索後,已經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如果可以離開衛城,他當然多一刻也不想停留,然而他在衡量之後,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逃走危險性太大,甚至可能是自投羅網的結果。
此時整個隊伍的人,都選擇了默不作聲,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後,即使認識左風不久的人,現在也對他的判斷非常信任。
只是在短暫的沉默後,隊伍靠近後方的琳智,卻是突然開口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不如讓我去見見鄭爐吧,我相信他是不會爲難我的,然後我再想辦法送你們出城去吧。”
衆人齊齊將目光投向琳智,有的人意外,有的人懷疑,也有的人只是平靜的觀察着。而左風在思考片刻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不相信我?認爲我會出賣你?!”琳智說話之時,臉上也不自覺的閃過一抹怒容。
見此情景,丁豪趕忙插口說道:“左風。你不瞭解琳智,她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她是絕對不會出賣你和你的這些同伴的。”
對於丁豪的信任,琳智卻是絲毫都不領情,狠狠的瞪了丁豪一眼,說道:“哪個用你在這裡裝好人,搞的好像你很瞭解我一樣。我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你憑什麼在這裡拍着胸脯替我保證,你跟我有什麼關係?”
如同連珠炮般的琳智,似乎將胸中的不滿,在此刻一股腦的的宣泄到了丁豪的身上,如此反倒是將丁豪搞的十分尷尬。
‘表示對你的信任都不對,難道說你不值得信任纔對麼?’丁豪感到自己的腦子,這一個刻已經不好使了,又因爲心中忐忑,時不時的偷偷看琳智一眼。
瞧着丁豪如此尷尬的一幕,左風只好開口說道:“琳智大小姐似乎誤會了,我絕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判斷你去見鄭爐,不僅不會洗脫罪名,反而會變得更加被動。”
“你這是什麼意思?”琳智微微一愣,既然左風坦然說,並不是不信任自己,她的神色也明顯有所緩和。
左風擡頭朝着遠處望了一眼,輕聲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必須先避開這個方向,尋找一處穩妥的落腳點。”
邢夜醉毫不猶豫的說道:“不如就先去我的藏藥樓吧,那個地方稍微偏僻一些,相信就算是搜索全城,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找到那裡。”
點了點頭,左風表示了同意後,轉頭望向琳智,想要徵求一下她的意見。短暫的沉吟之後,琳智便也點頭同意了。
……
在左風等人匆匆離開的一刻,內城西城門門前處此時一片的狼藉,尤其是城門口前方,可以看到數不清的屍體。因爲破碎的不成樣子,只能大致判斷屍體恐怕不會少於千具。
另外更遠處還有這數千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這些人全部都是之前堵在城門口處的。除了大部分城衛軍和少部分賁霄閣武者外,大部分人都是想要離開衛城的城內之人。
即使在妖獸大軍已經離開了接近一個時辰後,這些人心中仍然充滿恐懼,他們依舊堅定的想要離開衛城,多一刻都不想留在內城。
在剛剛那巨大力量,將陣法壁障中的封禁之力毀掉的剎那,西城門之外那道渾身燃燒着火焰的身影,釋放出來的毀滅之力,也通過陣法的缺口轟入到了城門之中。
在這一刻,守衛西城門的所有賁霄閣武者和城衛軍,都被直接擊殺在當場。他們背對城門,也是距離力量爆發最近的一批人。
之前陣法的封禁之力發揮作用的時候,他們根本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因此在陣法封禁被撕裂的一刻,這些城門前的人們,毫無準備下瞬間被殃及池魚。
其實在破壞陣法封禁手段的時候,鄭爐並不需要造成如此大的破壞,至少他是可以令城門前少死一多半的人。然而這位大祭師,卻十分任性的沒有這麼做,他所釋放的力量並沒有半點收斂。
一來這陣法封禁的手段,實在折磨的鄭爐身心俱疲,爲了破開內城的這道封禁壁障。此時西城門之外五十丈範圍內,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個完整建築,甚至連一塊完整的磚石都找不到,不論是房屋和地面,都被毀的不成樣子。
經過如此瘋狂的攻擊,鄭爐的心中那股憋悶的怒火,始終得不到宣泄。所以他在轟破陣法壁障的同時,也絲毫沒有控制自己的力量。
二來,鄭爐是痛恨這些城衛軍的,城內明明發生了特殊的狀況,竟然沒有留任何人在城牆上。連自己這位大祭師來到,別說撤去陣法封禁,就連個來跟自己解釋城內情況的都沒有。只是他不知道,吳天很早就下令封鎖內外城的一切連樓,城牆上當然也不允許有任何人。
因此鄭爐在破開封禁壁障後,不僅沒有絲毫留力,反而是一股腦將自己的力量,都直接傾瀉在了面前的陣法壁障之上、
當陣法封禁被徹底破壞的同時,護城大陣也同時被撕裂開一道缺口。正如左風判斷的那樣,護城大陣的陣基並未遭到損壞,因此護城大陣仍然還存在,這一點即使不懂陣法的強者,只要嘗試着破開空間,也就會明白了,因爲只要有護城陣法存在,空間便會保持穩固。
那混合了鄭爐,以精神領域高度凝鍊的極致火焰,甚至其中還有空間破壞力的效果。在破開陣法封禁後,破壞力差不多仍有不足十分之一的力量,轟開了城門,席捲了內城西城門門前的一大片區域。
煙塵火屑之中,鄭爐已經緩緩的飄飛進入,而更遠處的曾江和一批賁霄閣強者,此時都顯得異常的狼狽,卻仍然還是勉強快速飛馳而來。
他們現在不僅僅是疲憊,有一部分武者身上還帶着傷,他們之所以會搞成這個樣子,完全是因爲眼前的鄭爐釋放的攻擊太過強大,他們拼盡全力,也只能夠勉強將五十丈外的建築保存下來。
穿過已經殘破不堪的城門洞,飄飛中的鄭爐輕輕的擡手一揮,隨着他的長袖飛舞間,城門前頓時有着一陣狂風颳過。
漫天的煙塵和火屑消散的同時,露出了滿地的殘肢斷臂,以及更遠處那無數受傷之人,發出斷斷續續的哀嚎和慘叫。當鄭爐看清楚周圍的一切後,他的眼角也是忍不住一陣的狂跳,那表情彷彿剛剛吃下去了蒼蠅一般。
“媽的,找死也不是這麼找法,都他麼聚在這裡幹嘛!”
此時已經隨後趕來的曾江等人,也看清了城內的情況,尤其是城門口那些,殘肢斷臂外包裹着青銅鎧甲,顯然這些都是雨閣的兄弟。另外還有一些,身穿城衛軍衣甲的城衛軍。看到這些後,他們都不自覺的偷偷看了鄭爐一眼。
大家都清楚,這一切都是鄭爐親手搞出來的,但是卻沒有人敢多說什麼,因爲衆人都很清楚,鄭爐此時正在氣頭上。即使他知道這是自己的過錯,最後這股邪火,恐怕還是要找個人來宣泄,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跑來觸他的黴頭。
擡起手來,鄭爐朝着遠處那些受傷不算太重的人一指,冷聲說道:“讓這幫傢伙給我動手,將城門口這裡清理了。”
那些人既不是賁霄閣武者也不屬於城衛軍,但是在聽到鄭爐的命令後,心中雖然不滿,可是卻半點不敢表現出來。畢竟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
兩名賁霄閣武者飛出,開始安排那些不知道屬於哪一個勢力的武者,也不理會他們受傷輕重,將他們聚集起來,開始清理這一片狼藉的城門前。
對於城門口的一切,鄭爐並未太過在意,他的注意力反而被城內所吸引。以他的御念期的修爲,很快就感覺到位於前方大約十幾裡的位置,正有着極強的波動,而且那波動中除了武者的靈氣外,還有着妖獸的獸能。
‘有獸潮出現在衛城?這怎麼可能,外城一點事情都沒有,根本沒有遭受獸潮襲擊的痕跡,這些妖獸難道是憑空出現的不成?’
鄭爐陰沉的臉上,充滿了不解之色,他想不通爲什麼會出現這種變化。不過他卻是緩緩朝着那,正在激戰的位置快速飛掠而去,曾江匆匆安排了一部分手下後,便帶着其餘賁霄閣武者跟了上去。
……
在鄭爐從西城門口向城內飛來的時候,左風等一羣人早早就已經避開,而且十分低調的朝着東北方向快速飛馳而去。
之所以選擇了藏藥樓,一個是因爲位置上十分偏僻,遠離城主府和祭祀分殿,而且去藏藥樓,正好可以成功避開西門,這樣也防止被鄭爐發現。畢竟就算是刻意繞開,也無法保證不會被御念期強者強大的念力探查到。
不要說大家剛剛經歷過連番大戰,此時狀態都非常差,就算所有人都處在巔峰狀態,又如何同御念期的鄭爐抗衡。
邢夜醉在頭前帶路,琥珀和左宰也早就已經將黑霧散去,畢竟大家現在需要保持低調。即使城中大部分,現在都逃到了兩處城門和兩處通道那裡,但是他們仍然小心的不想被任何人發現蹤跡。
鄭爐的來到,打亂了所有的計劃,彷彿在所有人心頭壓上了一塊沉重的大石,御念期強者帶來的壓力,讓所有人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