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的話音落下後,琥珀和左宰兩人,便下意識的齊齊朝着暴雪望了過去。可是當兩人看到暴雪那寫滿滄桑的面孔後,到了口邊的話,便也就重新的嚥了回去。
即使奔霄閣的青銅鎧甲配有頭盔,能夠將容貌遮蓋一部分,可是暴雪的年紀也實在太大了,任誰只要看上一眼,都能夠認出這是爺爺輩分的。
視線重新落在左風取出的五具屍傀的身體上,似乎也只有這幾具屍傀看起來反倒是要更加普通一些。不管是外形或外貌上,都是那種十分普通,沒有什麼特點的類型。
從暴雪的手中取回了魂針,按照傀靈門的方法,將那魂針刺入到屍傀的後腦玉枕穴之中。當魂針刺入的瞬間,那屍傀的身體便立刻有了變化,這是在場幾人都能夠清晰看到的。
這五具屍傀之中,正是那穿戴上了鎧甲的那具屍傀,是其中最爲特別的一個。這屍傀表面的肉體呈現古銅色,給人一種金屬般的感覺,當其穿戴上那青銅鎧甲後,反而好似要與鎧甲融爲一體般。
若是那傀靈門的門主傀重在此,必然也會大感吃驚,眼前左風爲其穿戴上鎧甲的這具屍傀,正是當初傀靈門的門派重寶。此物在後來,曾經得到過左風的重新煉製。
當初在趕往玄武帝都的路上,左風機緣巧合就下了遙秋兒,而且還被遙秋兒帶到了遙家的藏寶密地。左風當時在那裡,發現了一塊完整的獸紋,結合身上的獸晶吸納之後,不僅得到了徹底改造,甚至容貌都發生了改變。
也是在那處密地之中,左風遇到了煉製屍傀所需要的一些特殊金屬雲銀石,重新煉製後的屍傀,品質已經得到了極大提升,如今這屍傀的品質,早已經超過當初從傀靈門剛得到的時候。
左風在手中拿着一根魂針,以他現在擁有一千根念絲,所能夠發揮出來的強大念力,已經不需要當初自虐般,將魂針刺入到自己的後腦。那種方式不僅太過痛苦,而且還伴隨着一定的危險。
當左風念力送入,那五具屍傀立刻就有了變化,身體之中也開始有着氣息波動散發出來。除了那具穿着奔霄閣青銅鎧甲的屍傀,散發出了納氣中期的波動外,其他幾具屍傀散發的氣息,差不多就在感氣中期而已。
感受到屍傀散發出的氣息,暴雪的神情又是再次一變,他忍不住說道:“這種屍傀的感覺,比起我當初遇到大魂祭所用的那些,的確是要弱了太多。可是我能夠感覺到,這屍傀的運用方法,卻極爲相似。”
聽到暴雪的話後,左風也不禁微微一怔,因爲自己最後一次改造後的屍傀,已經完全脫離了傀靈門的範疇,那早已經不是當初傀靈門煉製的屍傀了。
可是暴雪卻說,這屍傀與大魂祭所用的屍傀非常相似,左風此刻的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如果按照暴雪所說,如果與自己所用的屍傀十分相似,那麼左風印象中就應該只有當初在玄武帝都,那個突然出現的千幻教屍鬼堂堂主甘羅了。
那個甘羅的強大毋庸置疑,能夠一次性控制數百屍傀,而且那些屍傀的修爲,強的都已經達到了育氣中後期,弱一些的也有着納氣中期左右。不僅戰鬥力非常驚人,而且這些屍傀配合起來,更是一支悍不畏死的死亡軍團。
想到這些後,左風忍不住向暴雪問起,對方是否見過一個叫甘羅的存在,同時也描述了一下那甘羅的氣質、修爲和外形及攻擊手段等。
然而聽了左風的敘說後,暴雪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是一個人,那個大魂祭手段特別的多,而且本身的實力,也跟我一樣達到了煉神期的境界。而你所說的這個甘羅,實力最多也就在凝念期而已。”
默默的點了點頭,這種修爲上的絕對差異,左風之前就已經想到了。可是在左風思考的時候,卻總是隱隱感到,暴雪口中的大魂祭與甘羅,似乎存在某種自己所不知道的聯繫。
“似乎又有人來了,咱們還是儘快離開吧。”暴雪的話,瞬間將左風的思緒拉了回來。
點了點頭,左風快速說道:“這方法到底能否行得通,眼下正好可以試驗一下。如果被看出任何問題,就乾脆利落的將對方當場殺掉,千萬不能給對方任何機會傳遞消息。”
看到左宰和琥珀同時點了點頭,左風揮了揮手,幾個人便迅速的飛身而起,迅速的朝着前方飛馳而去。
隊形是大家先商量好的,左宰和琥珀兩人在前方,二人身後各自跟着兩具普通的屍傀。位於隊伍中心的是那身穿青銅鎧甲的屍傀和暴雪。他們兩個在隊伍中身份比較“尊貴”,又擔心被人看出問題,所以讓他們在隊伍的中心位置。
左風走在最後方,這樣更方便他操控前方的屍傀行動。而且這個位置的視野最好,如果遇到特殊變故的時候,左風也能夠更加方便指揮。
這一次幾個人是光明正大走出來,如果換了一般人,恐怕還會因爲心虛容易被對方看出問題。
眼前這幾個人,卻根本沒有這種問題。暴雪自不必說,他不光活了無數的歲月,更是在那水牢中經歷過慢慢走向死亡的折磨。琥珀跟着左風經歷過的那些,比起眼前還要危險的事,數都數不過來,左宰更是曾經放棄過生命,同時也放棄了自己的曾經的一切,包括原本的姓氏,心態同樣沒有問題。
除了這些人之外,那些屍傀就更加沒有問題了,畢竟他們就是具傀儡,根本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幾個人剛剛來到街上,前行了不到五丈遠,就看到前方一隊武者來到。看到左風一行人從對面而來,不禁微微一愣。
走在最前方的左宰和琥珀,看到對方的神情變化,也立刻緊張起來,只是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平靜。
後方的左風,立刻動用念力傳音,向兩人傳訊道:“不用理會他們,直接正面衝過去。”
聞聽這道命令後,左宰和琥珀表面上沒有什麼變化,心中卻是不禁暗暗苦笑。自己家這位城主,有的時候行事太過出人意料,任何人這個時候都會躲着麻煩,可是他卻偏偏正面硬碰。
心中雖然充滿不解,可是左宰和琥珀卻沒有半點猶豫,立刻就按照左風的指示硬衝了上去。
這就是左風要帶着左宰和琥珀的原因,其他人與自己沒有這份信任和默契,關鍵時候可能一個猶豫和遲疑,又或者是一個眼神的變化,便可能給所有人帶來危險。
對面那隊武者眼看着左風等人,徑直朝自己衝了過來,那批人都不禁微微一怔。不過這條路本就不寬,稍微猶豫間左風等人已經來到了近前。
隊伍中有人突然喊道:“讓開,讓他們過去!”
開口說話的是隊伍之中,一名身穿城衛軍服飾的男子,看其服飾的樣式,在城衛軍中應該也是小頭領的身份。
聽到命令後,這一羣人匆匆分開兩側,左宰和琥珀兩人就這樣徑直衝了過去,甚至連眼角都沒有多看對方一眼。實際上兩個人,此時都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如果對方沒有及時讓開,他們真不知道是否要直接與對方動手了。
在衆人離開後不久,有人壓低聲音開口說道:“不就是仗着鄭爐給他們奔霄閣撐腰麼。之前還讓大夥從東往西推進,如今他們反方向搜索,竟然還如此囂張。”
隊伍之中馬上有人說道:“噤聲,現在大家爲了獲得那豐厚的報酬,都已經紅了眼睛,這個時候不要再節外生枝,咱們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正在快速離開的左風等人,自然也敏銳的聽到背後的議論,左宰和琥珀到此時才明白過來。
左風正因爲看出了對方隊伍中,是一名城衛軍武者帶隊,因此他故意用最囂張的方式,這樣固然會惹怒對方,可是這羣人敢怒不敢言之下,卻反而忘記深究左風等人的身份是否有問題,也可以說左風用這樣的方式,使得對方對自己幾個人的身份深信不疑。
從始至終暴雪未發一言,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悄悄看了左風一眼。越是接觸的多了,暴雪越發覺眼前青年人的特別。在剛剛那種情況下,仍然能夠仔細觀察,並且冷靜做出判斷,看起來似乎十分冒險,可是在同伴的默契配合下,卻是沒有半點紕漏。
然而在衆人繼續前行,還不到十丈的距離,遠遠的又遇到了一批武者。左宰和琥珀兩人沒有遲疑,馬上就想用之前的方法,直接朝着對方衝過去。
暴雪雙眉一鎖,忍不住想要提醒,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左風已經壓低聲音,說道:“右前方的那處宅院,直接破開房門,闖進去!”
隊伍前方的左宰和琥珀,沒有任何遲疑的改變你方向,徑直朝着旁邊的宅院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