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那距離村子不遠的瀑布後山洞中,尋到了那囚鎖佩戴在手臂上後,左風的力量幾乎與日俱增。每過去個十天八天的光景,左風都會感覺手臂上的囚鎖輕了幾分,左風知道那並不是囚鎖真的變輕了,而是自己的力量在不斷增加更能夠適應囚鎖帶來的不便。
而這一段時間以來,左風對自己的力量方面還是有着相當自信的,七八百斤的囚鎖攜帶在身基本不造成任何影響,即使有心人留意觀察也不會發現任何不妥。可今天左風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力量驚人,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力量有時還是會不堪一擊。
左風的身體經過鍛體,排出雜質和多次的改造,現在的身體不只是超越空淨之體的存在,更是堅韌的異乎尋常。若不是擁有這般體質,恐怕左風在剛纔那屍傀的一擊之下,就會被其直接一拳轟成碎渣。
就是左風勉強抵擋下來,身體還是如同被撕裂一般傳來陣陣劇痛。左風感到對方的那一拳不僅攜帶的力量大的驚人,而且在攻擊的過程中,拳頭竟然還在高速的顫抖。這種抖動在接觸左風身體的一瞬間就傳遍全身,讓左風感到五臟六腑都好似被翻轉過來般難受。
身體內的痛苦最後終於化成一口鮮血噴出,這一口鮮血噴出的瞬間,左風雖然感到有些虛脫,但是身體內的壓力也頓時一鬆。身體在砸落地面之前,逆風早已經知趣的逃離開來,躍上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之上。
“這屍傀好像又有了變化,我現在能夠清楚感覺到他們二者之間,精神力的傳遞並不是單向的,而是雙向傳遞的。”
左風在地上兀自翻滾了數圈才勉強止住衝勢,就在他停下身體的瞬間,就聽到了逆風傳音到自己的腦海中。目前左風的雙耳幾乎聽不到任何響聲,他甚至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被廢掉了,還好逆風的傳音可以不受到任何阻擋直接傳遞到腦海之中。
“雙向!”
逆風的話讓左風既感到震驚,同時又極爲不解。傀靈門的親傳弟子是通過魂針,使得自己的大腦與屍傀的大腦達成聯繫,用自己腦海中的精神力去操控屍傀的行動,而屍傀在**控之時就好像是操控者的一個分身一般。
左風目前還沒找到機會仔細研究一下屍傀,但他卻明白屍傀是一種死物,腦海中即使通過其他方法封印了精神力。但是那些精神力畢竟是無主之物,必須要通過外力的干擾、驅使和指揮,才能讓其真正的如人一般的活動起來。
可若是說眼前王姓武者和屍傀之間的精神力是雙向傳遞的,這就很難讓左風理解了。王姓武者有精神力送入屍傀腦海這還能夠理解,可是屍傀若是將精神力反送回王姓武者的腦海中,那樣豈不是說屍傀也能夠反過來控制王姓武者麼,那屍傀豈不是等於說有自己的智能一般。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剛一成型,左風就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眼前這一人一屍太過詭異,也難怪之前逆風始終探查不出什麼。在拔出玉枕穴那最重要的一枚魂針後還能夠繼續操控,而且現在又是兩者雙向的傳遞精神力,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解決了王姓武者,那屍傀也很可能有意識繼續對自己發動攻擊纔對。
種種想法和猜測在左風腦海中飛快轉動,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應對之法。屍傀站在不遠處,依然保持着剛纔發起攻擊的姿勢,並沒有對左風瘋狂的追擊,好像剛纔的那次攻擊對它也有一定的負擔,或者是精神力還需要時間恢復。
“不然我嘗試將這魂針毀去,若是正常情況下,與這魂針相互聯繫的王姓武者應該也會受到傷害纔對。”
就在左風與王姓武者加上屍傀陷入沉默之時,逆風卻是再次傳音道左風的腦海中。左風的瞳孔微微一縮,顯然對逆風的提議有些心動,不過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左風就衝着逆風輕輕搖了搖頭。
左風並沒有開口解釋,因爲他不知道在剛纔的巨響之下,逆風是否喪失了聽力。而且他若是開口與逆風交談,也只會讓王姓武者清楚自己已經瞭解到他的一些秘密,那樣做對左風有害無益,而且他隱隱感覺逆風此時手中的魂針應該還有利用價值。
雙方都在喘息恢復,但那王姓武者的情況卻明顯比左風要好的多,看到左風並沒有率先出手的打算,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擴大。眼神之中寒芒閃爍,那屍傀就猛的向前衝去,不過這一次的攻擊明顯及不上之前那一次的兇猛,看來那般恐怖爆發力的攻擊也不是能毫無限制的隨便使用。
左風臉上陰沉的如欲滴下水來一般,面對屍傀的再次攻擊,他暫時沒有想到任何的辦法,逆風暫時也幫不上忙。此時左風又回到了原本的尷尬境地,留給他的依舊是發動暴走這一條路。
可是剛纔左風鼓盪靈氣,準備按照逆行的方式運行後,感覺周身的靈氣雖然極爲狂暴,但是獸魂卻是在胸口沉寂不動,絲毫沒有送出力量讓自己進入暴走的跡象。若是最後獸魂沒有介入,而靈力又完成了一次逆行大循環,那左風恐怕就真的悲催的進入暴氣解體了。
想到這些左風將暴走這條思路放棄,對面的屍傀好像故意放緩了速度,而那拖着一條斷腿的王姓武者,卻是在不斷的加快速度想左風衝過來。看那個意思,好像他準備和屍傀同時對自己發動最後的攻擊,眼下沒有急着動手,好像很欣賞左風此刻有些絕望的神情。
對方的臉上有嘲諷、有鄙視、有貪婪、有殘忍,這些表情讓左風不禁想起那一年多的廢物時期,他的心也立刻冷靜了下來。好像距離死亡越近,自己的心情反而變得更加平靜,耳畔雖然依舊是剛纔撞擊的嗡鳴,但是左風卻好像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乃至於靈氣在經脈中運行時的細微聲響。
六丈,五丈,四丈。
在屍傀距離左風三丈遠的時候,那王姓武者終於也趕了上來,兩者幾乎是肩並着肩向左風走來。下一刻王姓武者長劍平平舉起,屍傀的兩條鐵臂也平舉而起,面對下一瞬間就排山倒海而來的攻擊,左風卻是雙目突然瞪的滾圓,雙腳在地面狠狠一踏就向後倒飛了開去。
王姓武者與屍傀也同時動了,那王姓武者的臉上此時已經浮現出了笑意,那是看到左風在做垂死掙扎時心中的暗爽。可左風根本就沒理會王姓武者,而是在身體向後騰躍開去的同時,扭頭衝着一旁的大樹上的逆風喊出了兩個字“魂針”。
如同左風猜測的那樣,逆風現在也被那巨響震的耳內轟鳴,根本聽不到左風發出的任何聲音。不過這機靈的小傢伙卻看到了左風的口型,“魂針”兩個字立刻浮現在腦海之中,逆風雖然不理解左風要做什麼,但還是全力向後躍之中的左風丟出手中的魂針。
左風的身體依舊在倒飛之中,而屍傀和王姓武者卻是緊跟而來,左風相信自己在落地的瞬間,就會遭到這一人一傀的瘋狂攻擊,而自己在沒有其他手段的前提下,也必然是身死當場的結果。
不過左風此時卻是笑了,這笑容看上去有些燦爛,不過在王姓武者的眼中,這笑容卻是讓他感到有些不寒而慄。左風的笑容讓他想起了以前擊殺過的那些武者,那些武者都是拼死戰鬥到最後一刻,不惜動用爆氣解體與敵人同歸於盡,這是一種不計較生死的笑容,是覺悟的笑容。
左風卻並沒有發動爆氣解體,而是在空中接住那魂針的瞬間,就擡手將魂針插入到了自己的腦後,魂針準確的刺入了玉枕穴之中不差分毫。逆風和王姓武者都被左風的這個舉動搞得吃驚不已,逆風倒還是多少能猜到左風的想法,那王姓武者卻是完全不理解左風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只是眨眼之間的功夫,王姓武者就明白了左風的用意,他倒並非是真的明白,而是眼前的事實是屍傀竟然停下了步伐不再前進,就保持着剛纔的動作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王姓武者雖然不理解,但是他卻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與屍傀的聯繫好像受到了阻礙。就像明明看到眼前有一件東西,可是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就是抓不到手中。王姓武者可以說從未遇到這種詭異的情況,這種有力難以施展的痛苦差點讓他吐血。
怨毒的轉頭看向左風,狠狠的說道:“小兔崽子,你爲何對我們傀靈門的事情知道的如此多,你到底是誰,你到底對我的屍傀做了什麼!”
王姓武者激動的大聲吼道,左風此時也穩住了身形不再向後退走,王姓武者的話他半個字都沒有聽到,不過從其嘴型上也猜出了五六分。左風冷笑的聳了聳肩,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兩手一攤作出了無可奈何的樣子。
王姓武者知道對方在耍自己,更是氣的怒髮衝冠,不再理會屍傀低喝一聲就孤身衝來。他現在的靈力已經恢復了五六分,他自信不依靠屍傀也能取走左風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