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左風等人出現在絕靈河的岸邊之時,他們一時間都被眼前所見震撼的說不出話來,其中也包括那位冰原一族的族長暴雪。
在來到這裡以前,所有人對於極北冰原內部的情況,都有一個大致上的瞭解。不論是從各種書籍中讀到的情況,又或者是從暴雪口中的敘述中瞭解到的。
可不論怎樣大家都無法將腦海中的極北冰原,同如今眼前所見到的極北冰原聯繫到一起,因爲那種差異實在太過巨大。這種巨大的差異,導致了衆人在心中震撼之餘,同時也對繼續前行產生了一絲猶豫。
這種猶豫和遲疑來自於內心的恐懼,不論多麼強大之人,哪怕是幻空和暴雪,他們的內心之中同樣會有恐懼。
之前在絕靈河上的遭遇,同樣是導致他們內心恐懼的一部分原因。想想一名御念中後期的強者,就因爲沾染上了“河水”便直接隕落,甚至靈魂都被河水吞噬,大家哪裡還敢小看這片極北冰原。
尤其是上萬年來都未曾有過變化的極北冰原,突然擺在眼前是如此一幕,大家當然會對繼續前行抱有一種深深的恐懼。
“暴雪前輩,這種情況從未發生過?那麼一些與之類似的改變也從來沒有麼?”左風吸了一口冰寒刺骨的空氣,望向一邊的暴雪問道。
下意識的搖着頭,暴雪用一種不知是恐懼或是激動,變得有些顫抖的聲音,回答道:“不要說是與之類似,這麼多年來我就從未曾見到過,渡過絕靈河後的大冰原,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的變化。”
聽到暴雪的回答,左風目光有下意識的轉向了一邊的幻空,而幻空也是雙眉皺緊的搖了搖頭,回答道:“在奪天山的記錄當中,即使是萬年以前,也從未有過如此驚人的變化,我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切就是最近纔出現的!”
大家似乎都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幻空的身上,所以在幻空說出,奪天山也沒有任何記錄的時候,大家一顆心此時也都如墜冰窟。
衆人緩緩擡起頭來,將目光重新投向遠方,雖然極北冰原始終處於夜晚,但是衆人的目力都非常強,十數裡範圍的景象都能夠看的清清楚楚。
只不過擺在衆人面前的是起起伏伏的冰川,縱橫交錯間彷彿沒有任何規律的橫梗在衆人面前。所以大家即便目力很強,在一定距離後還是被冰川所阻,可就是眼前所見的景象,便足以讓衆人心神震撼,甚至有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那些冰川之間的裂縫,不僅僅是強烈的勁風,同時還有着恐怖的陷空之力。如今還只是靠近裂縫,我們就感到腳下不穩,若是處於裂縫上空,恐怕凝念期強者都無法御空。”
能夠藉助此地天地規則後,幻空的實力也只能勉強達到育氣中期左右。然而他對於周圍環境的情況,反而要比暴雪感知的更加清晰。
沒有人會懷疑幻空的判斷,因爲衆人此時此刻就可以感受到,周圍無時無刻不在流動中的強風,那些冰川裂縫就好像巨大的口,正在狠狠的向內抽氣,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吸入到下方的裂縫當中。
更爲可怕的是,那巨大的抽氣當中,還有着幻空所提到的陷空之力。因爲大家即便雙腳踩在結實的冰川上,仍舊會感受到,那種來自於腳下的吸扯力,無時無刻不在影響着人們。
要知道一般情況下,陷空之力是在人們飛起,甚至是飛到一定高度的時候,這陷空之力纔會產生作用。可是現在這陷空之力,卻是隻要大家身處其中,就會無時無刻不受到影響。
從接近岸邊開始,暴雪的目光便深深的凝注在空中,此刻他接着幻空的話繼續說道:“你們應該看得到,這片天空之中,那些如巨蛇般遊走的光芒吧,他們是極北冰原所特有的極北寒光,所擁有的破壞力,就連御念期巔峰強者,都有隕落的可能。”
大家駭然擡頭望去,一個個面露驚容,如果說下方的冰川裂縫,所代表的是一種未知的恐懼,那麼眼前這極北寒光,所象徵的就是絕對的破壞力。畢竟那是能夠將御念期強者擊殺的存在,在場這些人又如何會不感到恐懼。
“這也就是說,不僅僅是地面的裂縫,還有這空中的極北寒光,都會將我們限制在地面上活動,哪怕是神念其強者,也同樣無法正常御空而去。”
左風看了看空中,又看了看眼前的那些冰川裂縫,得出了一個他十分不想承認的結論。衆人聽到左風的話後,面上的神色也顯得極爲難看。
幻空卻是平靜的看着這一切,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好半晌後他突然開口,說道:“雖然我沒有任何根據,但是我覺得這一切的變化,似乎與左風有關。
甚至不僅僅是這片區域的改變,甚至我感覺整個極北冰原的存在,都與寧霄有關,而寧霄似乎又與左風有着很大的關係。”
雖然這也只是一種推測,可是大家在聽完後,卻又處於一種本能般的覺得,幻空的推測很有道理。
深深的凝望這幻空,左風在略微遲疑了一瞬間後,突然擡起腳來,邁步就朝着眼前的冰川裂縫靠近過去。
當左風踏出第三步的時候,腳下突然就有些不穩,腳掌擦着地面不自覺的向前移動,那並非是左風刻意而爲,完全是前方冰川裂縫中的巨大吸扯力量發揮的作用。
面對這樣的變化,左風雙眉緊鎖,念力迅速被其調動起來,並且全力的朝着手中的囚鎖灌注而去。
囚鎖在得到了念力的灌注後,本身也有着一絲光華慢慢的亮起,同時一種與心神和意志連接的感覺出現在左風的腦海中。
這種變化,實際上也是在落入絕靈之河後,纔出現的變化。而左風重新回憶之後發現,這囚鎖也是在進入極北冰原之後,纔出現了那一連串的變化。
正因爲有了這種變化,左風不僅能夠在絕靈河中安然無恙,更能夠調動絕靈河水向敵人發動攻擊。
可是如今左風卻發現,現在自己雖然已經運用了囚鎖,可是卻根本無法對這冰川裂縫,產生任何的影響,尤其是自己的身體仍然不受控制的被吸扯向裂縫。
“暴雪前輩!”
左風不敢再繼續嘗試,開口大聲的向暴雪發出呼喚,而對方也早有準備,左風話音未曾落下,就已經感到一股大力從背後而來,直接將自己從裂縫邊緣拖走。
“怎麼樣?你沒事吧?”
幻空走上前來,關切的向左風詢問着,而左風心有餘悸的舒了口氣,隨即苦笑着搖頭道:“情況看來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樂觀,我雖然還可以使用囚鎖,但是它對於這裡的冰川裂縫並沒有什麼效用。”
“這樣說來,咱們就只剩下一個方法,那就是憑藉雙腿,在這片冰川當中找尋出路了。”
聽到幻空的結論後,衆人神情也變得異常凝重,不過大家最後都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爲什麼這片中心區域,變成眼前這個模樣,可是卻似乎在限定着,所有人都按照同樣的方式穿過這片冰川區域。
衆人並沒有討論的太多,一來大家不可能退走,那麼擺在面前的就只有前進。而對於這片冰川區域內的情況根本不瞭解,所以即便是想要制定計劃,也根本沒有什麼線索,所以大家只能一邊前行一邊再行制定計劃。
大家倒是沒有忘記,奪天山還有幻梟那麼一幫人。好在靠近岸邊的過程中,大家就一直小心防備,甚至遠遠近近的仔細探查過一番,確定周圍不僅沒有任何強者潛伏,也沒有佈置任何的陣法,大家這才放下心來。
對於這樣的結果,大家倒也並沒有感到意外,相信奪天山鼓動方天閣留下來對左風等人出手後,他們肯定不想等着看結果。
方天閣只不過是借來的刀,若是殺掉了左風等人,那麼他們的目的便順利達成。若是方天閣武者被反殺,那麼他們自然更加不願意留下來,等着承受左風等人的怒火。
畢竟在他們的估計中,暴雪可是擁有着至少神念初期的實力,即便雙方要戰鬥,幻空他們也必然會經過精心的策劃和準備。
眼下趕路更爲要緊,所以奪天山一羣人,深入到極北冰原內的可能性反而要更大一些。
因此衆人在重新上路後,雖然同樣小心警惕着,但同時心底裡反倒是也稍稍放心。既然沒有發現奪天山那羣人的蹤影,那就說明他們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
那麼在這片冰川區域之中,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前方已經有人爲大家探過路了,這樣也使大家在這片未知區域內可以更加安全一些。
在左風等人進入這片冰川區域的同時,光是他們這條路線,就已經有數支的隊伍走在前方。而其他方向也同樣有着不少的隊伍,此刻已經向着冰川內前行。
因爲與方天閣武者間的戰鬥,讓他們耽擱了不少的時間,現在比起大部分隊伍都要慢了一些。只不過在這片區域中,稍微落後一點未必是什麼壞事,當然,也未必就一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