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如墨色閃電一般,瞬息之間已出現在了左風面前。
本來還一臉冷笑的左風,被這突兀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調動起渾身靈氣全力防禦。就在左風剛剛做出防禦姿態的同時,氣勢雄渾的掌力也隨之而來。
一名強體期六級的武者,先後擊敗一名強體期八級武者,兩名強體期七級武者的合擊。放眼整個坤玄大陸,都會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而且那種天之驕子,也只有一些超級帝國和遠古宗派之中才會偶爾培育出一個半個。
作爲創造這一驕人戰績的左風本人,也自然而然的產生一絲驕傲心態。可就在他這一思想法剛剛產生的時候,一道如催命般的手掌已經臨身。
“鼠輩,爾敢”
一聲驚天大吼也幾乎同時響起,隨着這道聲音的響起,一身白衣的天叔躍離座位向這邊高速掠來。
這是左風耳畔中最後聽到的話語,因爲下一刻那雄渾無匹的靈力,便順着對方的手掌襲在自己剛剛豎起的雙臂之上。
刺耳的骨頭碎裂之聲不絕於耳,左風整個身體都被突然闖入的靈氣給衝擊的傷痕累累。而他自己卻未發覺到,就在這龐大的靈氣闖入身體的同時,他胸口處沉寂許久的怪異凸起忽然出現了波動。
如層層水波一般迅速擴散向全身,不但阻止了那些狂暴靈氣的肆意破壞,同時也在快速的治癒着左風此時已經殘破不堪的身體。
氣爆之聲此時才隨着左風的飛出,在其身體上緩緩如悶雷般響起。對方完全將力蓄於掌心,直到此刻才全力送出。雖然有着神秘能量的保護,但左風本身畢竟修爲太低,這一掌幾乎取走了他的性命。
左風此時眼耳口鼻齊齊噴血,在飛行中的身體還在不斷顫抖,渾身不斷髮出如爆豆一般的聲響。這是靈力在體內肆意破壞所發出的聲響。
遭受重擊的身子向後飛出數丈,越過了三張桌子纔開始下墜,隨後重重的砸在一張青鐵木大桌之上,這堅實無比的青鐵木大桌也是被瞬間撞的粉碎。
出手之人正是那矮老者,章玉統領府的王總管。這人城府極深而且心胸狹窄,當看到自己三名手下先後受傷落敗時,他已經下定決心,絕不能讓眼前這才華橫溢的少年活下去。
左風剛剛出手乾淨利落,如此年紀就有着強體期六級的實力,那些戰術和武技更是讓他這位老江湖都感到心生寒意。他幾乎可以肯定,若是在給這少年十幾年時間,恐怕連他都是無法收拾掉對方,所以必須在這少年羽翼未豐之前將之除掉。
在他全力一掌發出之時,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少年必死無疑。可當他將掌內的靈力全部吐出之後,忽然感覺有一大部分靈氣好似被對方吸納了一般不知所蹤,而隨後吐出的靈氣又好似被對方御向一旁,這種感覺還是他行走江湖這些年首次遇到。
但他心中卻可以肯定即使這樣,那些攻入的靈氣也足以讓對方殞命。但生性謹慎的他,根本不想讓對方有一絲活下去的可能。
雙腳發力就準備追上去再補一擊,但身後一股比他之前那一掌更加雄渾的攻擊已經襲來。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他已經猜到對方是誰,在場諸人中也只有那天叔纔有此實力。
可在他轉身之後,發現臨空而來的天叔鬚髮皆張,憤怒已經讓這風度翩翩的老者變得有些面目猙獰。當看到對方擺出的架勢時,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叔身體騰躍在半空中,兩臂在身側平平伸出手掌微曲。一條腿向前探出,另一條腿盤起如打坐般。
“鶴翔踢,天老你想殺我不成,章玉統領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王總管此時面色終於大變,這腿技是天叔成名絕技。若是被對方踢實,他即使能僥倖不死也必然落下終身殘廢。情況危急他也顧得什麼顏面,有些嘶啞的喊道。
聽到他提起章玉統領,天叔下意識的收回腿上的三成靈力。雁城中的兩大統領,相互之間起到制衡作用,一旦自己重手下殺死對方,不但會打破雁城的平衡局面,恐怕還會給城主惹下其他麻煩。
雖然收回了部分靈氣,但這一腿依舊氣勢雄渾,甚至能夠用肉眼看到其上殘繞着的屢屢靈氣。可惜左風現在已經昏迷過去無法看到這一幕,靈氣外放那可是煉氣期武者纔會擁有的。
“轟”
如悶雷般的聲音響徹整個酒樓,甚至將大街上的喧譁之聲都打破了去。矮小的王總管,身體如皮球般被踢的凌空飛起,在空中翻滾着還不斷的噴出鮮血。
隨後整個酒樓的四層完全沉寂下來,人們都因這霸道的一擊而短暫失神。
“哥哥”
一個女孩的聲音在沉寂了一下後忽然響起,嬌小的左天添飛奔着向左風衝去,小臉上已經滿是淚痕。
“哥哥,哥哥你怎麼了,快睜開眼看看天添。”
左天添趴伏在左風身旁,向着此時昏迷不醒的左風大聲喊道。
安雅此時也有些暗暗後悔,不該讓少年獨自面對這幫人。她只是希望這一臉冰冷的少年能夠被小小教訓下,卻未料到對方能忽施殺手。
剛要上前去安慰左天添幾句,卻看到左天添在哭喊了幾聲後就栽倒在哥哥身邊。焦急的上前查看,發現左天添只是因爲驚嚇和悲傷過度昏厥過去了。
“來人快將他們兩人擡回府去。”
安雅心中的愧疚,在此時完全變成了擔心和焦急,立刻命令手下道。
天叔根本未等安雅說話,已經抱起渾身鮮血的左風快速從窗口躍出,直接從屋頂騰躍向另一間屋頂。左風傷的極重,他並不知道能否將這少年救回來,但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會盡最大努力。
安雅看着天叔離去的背影,忽然間她發覺自己竟然害怕左風就此死去,這對於她來說可是從來未有過的事情。
“大小姐,王總管和他的幾名手下怎麼處理。”
見到天叔已經離開,幾名手下看了一眼那受傷昏迷的王總管,和那兩名此刻正殺豬般嚎叫的手下,出聲詢問道。
“他們死活關我什麼事,帶上天添回府。”
幾名手下不敢多言語,抱起昏迷的左天添,跟隨在安雅身後也快速下樓離去。
雁城之中位於中央位置有一片佔地極廣的府邸,能在雁城之中擁有這樣一大片地方,不言可知,此地就是雁城的城主府。
城主府內一處靜室之中,此刻一名昏迷的重傷少年,正靜靜的躺在石臺之上。這少年自然就是被那王總管打成重傷的左風,現下左風兩眼緊閉氣若游絲,臉色蒼白如紙。
石臺旁的天叔一臉嚴肅的看着面前重傷的少年,一名身材佝僂的白髮老者,正表情凝重的查看着左風的傷勢。
身後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表情凝重的天叔並未回頭已經從腳步聲聽出來者是大小姐安雅。輕輕揮手打出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目光並未離開石臺上的左風。
安雅小心翼翼的來到石臺旁邊,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但從她的表情已經可以看出其懊悔與自責。
佝僂着身軀的老者收回他乾枯的手掌,閉目沉吟半晌,才緩緩站起身來。
天叔見對方表情如此凝重,他自己本身也略通醫術,微微嘆了口氣還是開口說道。
“嚴老,您看這少年情況如何?”
緩緩搖了搖頭,被稱作嚴老的白髮老者這才緩緩說道:“看得出,這一路上你都是用精純的靈力護住他的主要經脈,這才讓他能夠保命到此。雖然也及時爲他服下我特製的奪命散,但這位小友的傷勢太過嚴重,恐怕即使救回性命也難以復原如初。”
天叔對於他的話早已猜到,此刻他同安雅一樣也極爲自責,若他能早些做出反應也不至於弄到如今局面。
安雅有些不甘心的說道:“難道我父親也無法將他救回?”
之前爲左風察看傷勢的老者緩緩點了點頭,開口道:“城主大人身邊確有一些靈藥,但他此刻正在閉關之中,吩咐過決不可打擾他,我現在也只能將這少年的命暫時吊住。但是……”
“但是什麼,嚴老你快說呀。”
老者眉頭緊鎖的看了一眼石臺上的左風,有些猶豫的說道:“就算城主現在能夠出關,可最多隻將這少年救回性命,卻無法讓他恢復如初。城主大人又豈會爲一個廢人,浪費掉那珍貴的靈藥呢。”
天叔聽到這裡也不由得點了點頭,嚴老的話也正是他此刻心中所想。
“哎,不管怎樣先將這少年的命吊住,一切等城主出關後再行定奪吧。”
天叔說着就拉起安雅向屋外走去,安雅雖然極不情願,但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得同天叔和嚴老一同退出石屋之外。
在幾人離開石屋之後,石門也重重的關閉上,石屋之中只留下重傷垂危的左風一人。不知過了多久,左風的身體微微動了動,準確說是左風胸口處的衣服抖動了一下,隨後一隻灰色毛髮的小獸緩緩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