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此時出手自然不會客氣,然而當它選擇切割血脈的時候,終究是忽視了鳳離會出手。
如果鳳離是出手攻擊,那麼它還有多種方法化解,甚至有可能利用鳳離的攻擊,來對付九黎。然而鳳離也不傻,根本就沒有給幽魂利用自己的機會,它選擇了十分特別的參與方式。
就好像九黎面對幽魂的攻擊,沒有辦法完全阻擋一樣,如今面對鳳離釋放數量不菲的血線,它同樣顧此失彼。
眼看着那些血線來到,迅速分散開朝着血脈衝去,即便幽魂已經控制着魂力採用多點出擊的方式,卻仍舊無法完全清除掉。
它這邊要抵擋衝進來的血線,就無法去繼續切割血脈,若是去切割血脈,就等於任由那些血線順利衝進來,然後迅速對血脈被切割的部分進行修復。
一邊是在破壞,一邊是在修復,本來這場拉鋸戰,對於破壞的一方更加有利。可那是剛剛開始破壞的時候,如今超過一半的血脈被切割,情況反而對修補血脈的血線更加有利。
再加上鳳離不惜代價,大量抽離身體內的獸血精華,直接朝着這邊輸送過來,一時之間破壞竟然趕不上修復的速度。
可是這樣破壞與修復間的爭鬥,終究還是一場拉鋸戰,鳳離所面臨的是恐怖消耗,而幽魂卻只需要調動魂力攻擊,這種消耗相比之下卻要小得多。
時間在這種破壞與修復中度過,而鳳離耗費巨大爭取到的大好局面,終於還是讓其堅持不下去了。
不是它不想繼續修復血脈邊緣部分,而是它自身的獸血精華,乃至於自身可以調用的血脈之力已經發出了警告。
最爲明顯的變化,就是鳳離所釋放的血線,正在急劇減少,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幽魂的破壞絲毫沒有放緩或減少,之前血脈被破壞的區域,始終維持在一半左右,只過了片刻,血脈未受到破壞的區域就僅僅只剩下三分之一。
眼看着這樣下去,血脈就要被徹底切割,可也就在這個時候整個血脈突然震盪了起來,於此同時血脈之力自核心處猛然間爆發出來,並順着那還未曾被破壞的三分之一部分,瘋狂向外涌出。
對於如今出現的變化,幽魂的腦海之中彷彿被一陣風暴席捲而過,不僅疼痛異常,而且還十分的混亂。
它已經做出最爲艱難的決定,就是通過捨棄血脈的方式來解決九黎,可是現在情況終於還是朝着它最不想見到的狀態發展了。
因爲在幽魂與鳳離,一個破壞一個修補相持不下的時候,整個血脈已經被九黎控制下來。
原本九黎在看到鳳離幫助自己修補血脈邊緣時,心情十分激動,甚至很想要去幫忙。不過它倒是很快就冷靜下來,明白這個時候去幫助鳳離,根本沒有意義。
鳳離對血脈邊緣的修復,其實就是在爲自己爭取時間,如果這個時候去幫助鳳離,絕對是本末倒置。
所以在感動之餘,九黎也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讓自己不去理會鳳離那邊,全力以赴的控制血脈。
鳳離那邊承受的壓力,以及每時每刻所帶來的消耗固然是巨大的,可是如果九黎本末倒置,跑去幫助修復血脈邊緣,那麼鳳離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將化爲烏有。
因此九黎選擇全力控制血脈,特別是血脈遭受幽魂破壞時,會主動接受自己的控制,使得所花費的時間迅速減少。
這才終於趕在幽魂完全切割掉血脈之前,成功將血脈給控制下來。之所以爭分奪秒,都一定要將血脈給控制下來,就是爲了重新拿回主動,而現在主動已經掌握到了九黎的手中。
就在九黎掌控血脈的那一刻,情況也隨之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因爲它在控制整個血脈的一刻,最重要的血脈核心也與其靈魂相互融合。
那種感覺對於九黎來說非常特別,彷彿自己的某一部失去知覺的身體,正在逐漸產生知覺,而且這部分身體在恢復知覺的同時,就立刻能夠自如的行動。
當整個血脈被九黎掌控的瞬間,彷彿有無數的電流朝着血脈當中涌入,並不會帶來任何疼痛,卻會有一陣陣的酥麻之感。
緊接着感知中好似電流般的存在,又會從靈魂擴散開,迅速朝着血脈各處擴散開。九黎在一瞬間,甚至有些激動到不知該如何表達的程度。
雖然身體還在對方的控制之下,可是血脈的迴歸,不僅讓其感覺到了希望的存在,同時也讓其明白自己已經有了與幽魂正面較量的資格了。
先試着操控一下血脈,不同於之前只控制部分血脈時的情況,如今的血脈在鳳離的控制下,不僅僅是感覺,而是性質上已經徹底變得不同。
雖然幽魂也佔據這具身體無數歲月,可是它真正調用血脈之力的次數也沒有多少,而且它也從未曾真正運用出鳳雀一族的血脈之力。
一方面幽魂奪舍這具身體以後,便一直不肯徹底與之融合,它還要保持自己幽魂一族的純粹,爲了將來以幽魂一族的狀態修行到巔峰。
之後雖然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選擇同這具身體進行融合,可是它畢竟是奪捨身軀,想要徹底掌握血脈之力的運用,以及鳳雀一族的諸多傳承,還是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再之後就是血脈受到封禁,幽魂甚至連獸能都難以運用,更不要說被死死封禁的血脈了,根本就調用不出力量來。
如今九黎將血脈徹底控制起來,而且還是解開封禁的狀態,它甚至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並且迫不及待想要釋放血脈之力。
血脈之力重新回到九黎的控制下,在靈魂徹底融入進血脈的瞬間,整個血脈都一下子變得活躍起來,九黎不過是一個念頭,血脈就立刻動了起來。
血脈在身體的內部,一部分延伸到肉體深處,一部分與骨骼連接,還有一部分延伸至各處臟器。
因此當血脈之力擴散的一瞬間,不光是一小部分肉體,還有一小部分骨骼、血管、臟器都在同一時間受到影響。
面對這種變化幽魂徹底慌了,它慌忙調動魂力想要阻止,然而這根本就無濟於事。它可以動用魂力發動攻擊,但是卻無法運用魂力阻止血脈之力的擴散。
因爲血脈本就屬於這具身體,或者說這具身體自誕生的一刻開始,它們就是一體的。它們共同存在於這具身體當中,除非幽魂之前能夠順利將血脈切割開,否則就要面對眼前的狀況,血脈之力迅速延伸開。
那不是在破壞,而是在接管,接管身體的控制權。九黎從返回這具身體以後,其實最大的目的就只有一個,不是消滅幽魂,而是要重新拿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依靠靈魂中的那些魂力,九黎就算是累死,也不可能拿回身體的控制權,反倒還有被幽魂消滅的風險。
幽魂一族最爲擅長的就是對付靈魂,九黎也只能夠與其小心周旋,避免任何與之硬碰硬的可能。
在拐了一個大彎以後,九黎聽從幻空的吩咐,一步步將血脈徹底控制下來,使得局面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九黎運用魂力無法控制身體,可是利用血脈之力卻完全不同,幽魂根本就無法阻止。
現在的幽魂已經不再去考慮,繼續去切割血脈了,因爲當九黎將血脈核心控制下來以後,血脈就開始與肉體重新連接到一起,特別是那些剛剛受到破壞,以及被鳳離臨時修復的部分,都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修復。
現在不要說幽魂繼續分割血脈,現在它想要將血脈邊緣部分破壞都極爲困難。搞成現在這種情況,幽魂甚至已經開始絕望,它拼命想要阻止,所做的一切又是那樣的無力。
同樣感到絕望和恐懼的,還有殷無流和王小魚,他們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幽魂和九黎的爭鬥,可是這場爭鬥卻實實在在關乎着他們的生死。
眼下情況急轉直下,他們兩個不僅恐懼,同時也在混亂之中有些不知所措。
“這靈魂怎麼會如此強大,竟然能夠將血脈給控制起來,這樣一來它豈不是要重新掌握這身體了麼。”
殷無流在向王小魚傳音,看得出來他此時的情緒,已經開始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王小魚雖然也同樣有些心慌,但是相比起殷無流卻還是要稍微冷靜一些,她一思考便傳音道:“並不是這靈魂有多麼強大,而是在她的背後有高人指點,從她出現之後的每一步,彷彿都經過了精心計算。”
在王小魚說出自己的推測時,腦海之中浮現的是那個之前,跟自己被困在同一片空間中的存在。
殷無流有些煩躁的傳音,道:“都到了這個時候,就算知道對方有高人指點還有什麼意義,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難不成就在這裡束手待斃不成!”
王小魚的腦中正在飛快轉動,眼前這種棘手的局面她也未曾遇到過。只不過幽魂降臨的是分魂,如果被殺損失將非常巨大,而她只是主魂意識來到這裡,如果被毀掉還不足讓其傷及根本,所以心態上她明顯比殷無流強了一些。
只不過若是能夠保住自己的主魂意識,她當然也不願意被毀掉,至於能夠有什麼收穫,她現在想都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