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間襲來的狂風、火球、髒水……,可以說沒有什麼預兆,如果真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受到這些能量的襲擊,許多人都會被當場擊殺掉。
那其中蘊含的規則之力,已經不僅僅是能夠用恐怖來形容,要知道在場的衆人,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基本上都無法與這樣的能量相抗衡。
之所以大多數人能夠存活下來,這還多虧了之前幻空以及暴雪等人的異常表現,讓在場衆人都已經下意識提高了警惕。
大家對於襲來的異常能量,除了心懷敬畏之外,也會忍不住感到疑惑,不明白怎麼就突兀的有如此恐怖的攻擊降臨。
直到幻楓大聲喊出了幾個門派的名字,“黑水盟、烈焰谷、疾風山”,原本吃驚和疑惑的衆人,臉色也立刻發生了改變。
這些雖然不是耳熟能詳的名字,可是對於在場這些人來說,卻也不能算是完全陌生。至少能夠存活到現在的這些人,全都是見多識廣之輩,哪怕是一些低調且隱蔽的宗門,他們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原本大家還在疑惑,爲什麼這空間會突然釋放出如此恐怖的攻擊,要知道原本空間內出現的攻擊,要不就是有一定的規律可循,要不就是認爲製造出來,大家都能夠清楚看得到。
如今突然出現的攻擊,不僅沒有任何跡象,而且那種突兀是能夠清晰感覺到,甚至與如今所在這片空間格格不入。
現在大家終於搞清楚,原來這狂風、火球、髒水,根本就是有人專門發動的攻擊,而且能夠發動如此攻擊的人,很顯然還是神念期強者。
幻楓在點破了,那發動攻擊之人的身份後,隨即便扭頭朝着隊伍當中望去。而在那羣人之中,有四五個人的目光明顯有些閃躲。
其他人也都下意識朝着那羣人看去,即便開始沒有搞明白,在看到那幾個人的表情,再聯想起之前幻楓說過的話後,還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這毫無預兆降臨的攻擊,來自於那幾個比較神秘宗門的神念期強者。而這些強者之所以會在此時到來,並且能夠準確的攻擊到這裡,原因就出在眼前這幾個傢伙的身上。
能夠存活到現在的人,即便有的人反應慢一些,可絕對沒有一個是傻瓜。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只要將前因後果稍微聯繫一下,便不難發現其中是存在問題的。
此時的衆人再看向,那幾個人的目光都變得陰冷下來,眼神之中隱隱有殺機迸發。對於衆人來說,這幾個傢伙絕對該死,不光是因爲他們破壞了規矩,更因爲剛剛他們聯繫外面的傢伙,就是要將他們這些人全部都除掉。
然而他們雖然一個個虎視眈眈,恨不得將那幾人立刻擊殺掉,同時又沒有誰真的出手,大家就這樣僵在了當場。
不是在場衆人不想殺了幾個人,只是在出手之前,大家都會有所顧忌,畢竟剛剛出手的可是神念期強者。
那幾名分屬黑水盟、烈焰谷、疾風山的武者,原本心中還在忐忑不安,結果看到眼前衆人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卻沒有一人出手,便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們先是表情慢慢放鬆下來,眼神之中也漸漸浮現出了譏諷之色,那樣子好像是在說。
‘你們剛剛不是很囂張麼?剛剛不是還恨不得要將我們生吞活剝了麼?來啊,動我們試一試,你們敢麼?’
這一次不光鬼魈閣和奪天山的普通武者,一個個憤怒不已,就連鬼魘、幻楓和王振江這幾人,都能夠看出胸膛明顯的起伏。
眼前這幾個傢伙,原本就像是哈巴狗一樣,不光言聽計從,而且還小心的服侍着幾個宗門,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結果現在這幾個人,卻是眼神中充滿鄙夷和嘲弄的目光,甚至是還帶着幾分挑釁的味道。要知道鬼魈閣、奪天山和流雲閣,那可都是古荒之地的超級宗門,他們哪裡受過這樣的氣,關鍵還是之前匍匐在腳下的舔狗。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和打臉,但偏偏這幾個人又不敢隨便發作,畢竟剛剛那攻擊掃過後,規則之力的餘波還在周圍盪漾瀰漫着,那就像是普通人面前揮舞着利刃,是真的有一種威脅存在。
心中就是再如何不爽,他們仍舊選擇冷靜相對,畢竟都是聰明人,審時度勢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
那幾個人當中,一名年紀在四十歲上下,身體稍微發福的中年人,很快便調整了狀態,臉上帶着和煦的微笑開口道:“諸位不要見怪,我們這也是逼不得已,這纔出此下策,有得罪的地方……,還望大人不記小人過,海涵海涵……”
說話之間抱拳躬身施禮,倒真的是一副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請求原諒的架勢。然而那燦爛的笑容,還有不躲不閃的目光,哪裡有半點歉意在其中。
鬼魈閣和奪天山的衆人,對於此人還是有些印象的,當初此人與另外兩名同伴,是在渡過黑水河後遭遇的。
當時這中年胖子失去了近乎九成的同伴,留在黑水河邊有些進退兩難,當時看其那副模樣,鬼魘和幻楓一合計就將他們三個人給收到隊伍當中了。此人聽到後,感激的磕頭如搗蒜涕淚橫流。
之後他們三人當中,還有一名同伴,爲了幫助隊伍探路掃除危險丟掉了性命。鬼魘和幻楓也就更加信任,儘可能得讓他們管理後來收留的武者,而不讓他們參與太過危險的行動。
如今再去回憶當時的情況,那死在黑水河內的同伴,是否真有一回事都難說。就連他們三個當中死去的人,都很有可能是故意被推出去送死,從而博取信任以獲得在隊伍中更大的生存機會。
如今回頭去看當初的事情,自然會讓人們感到,當初的事情不簡單。可當時鬼魈閣和奪天山,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哪裡真的將這些小人物放在眼中,甚至那幫傢伙的生死,都根本沒有在意過,又怎麼會在意他們背後是否還有別的算計。
或者對於鬼魈閣和奪天山這些人看來,就算他們真的有什麼算計與圖謀,也根本就不需要在意,絕對實力面前,他們的圖謀和算計就是個笑話。
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對方並不是笑話,自己等人才是真的笑話。
“你們當真是好算計,可是你們就不怕弄巧成拙,破壞了極北冰原的規則與秩序,帶來的反噬絕不是你們能夠承受的!”
幻楓說話之時,牙齒中發出“咯咯”聲響,他幾乎是在咬着牙說出的這番話,同時他也是在強壓着胸中的殺意。
那胖子身邊有一名非常肖瘦的青年人,他是在進入極北冰原後不久,便加入到隊伍當中的。當時這青年人受了傷,不斷懇求之下,這才被留在隊伍當中。
這青年表現的對鬼魘與幻楓十分忠心,不光冒過幾次險,而且遇事也能首先爲鬼魈閣和奪天山考慮。
另外,他的手段十分狠辣,包括大批抓捕武者用來獻祭這些,其實最早的時候就是由他提出來的。
有些事情不是鬼魘和幻楓想不到,只是如果從他們的口中說出來,不光掉他們的身份,而且傳出去對他們背後宗門的名聲也不好。
有這樣一個人在,他能夠將各種噁心的想法主動提出來,甚至還能夠搶在前面去幹那些髒活累活,恰恰是鬼魘和幻楓所需要的。
因此他們不光出手,將這青年人的傷治好,而且一路而來也始終將他留在隊伍中,算是一種刻意的保護了。
如今這青年人,滿臉堆笑站了出來,哪裡還有當初面對鬼魘和幻楓的諂媚,指了指頭頂上,笑着道。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的坤玄大陸已經徹底亂起來了。你們這些有實力的勢力,既然不肯出手剿滅幽冥一族,那我們總要尋找自保的手段吧。
更何況現在的坤玄大陸,早就已經不是當初你們制定規則和秩序的時候,都已經亂成現在的樣子,不正是給各方勢力崛起的機會麼。
我們疾風山爲了這一天,也經過了數代人的努力和積累,總不能讓我們白白錯過這個機會吧。”
之前那開口的胖子,斜斜瞥了一眼,雖然看起來他們原本並不是一夥,但就在剛剛他們卻已經達成了默契,此時接着說道。
“正是正是,我們黑水盟曾經也是叱吒坤玄大陸的勢力,若非被你們古荒之地聯手打壓,也根本不需要潛藏這麼多年。
如今你們既然無力解決坤玄大陸的混亂,我們這些勢力正好可以代勞。而且你們本來就不想要踏足古荒之地以外,現在由我們維持古荒之外的局面,不正好可以讓你們落的輕鬆麼。”
他們兩個說話的同時,身邊其他人也都紛紛跟着附和,顯然這番說辭,也是他們這些人心中所想。
然而鬼魘卻是憤怒“呸”了一口,瞪着幻楓道:“就是你們那個幻空,腦子被門擠了吧,這坤玄大陸就該我們幾個勢力徹底瓜分,偏要搞出來那麼多的狗毛規定,現在你看看是便宜了誰。”
對方明明在辱罵自家長輩,可是幻楓臉色雖然難看,卻是跟着恨恨罵道:“那個死腦筋,老不死的傢伙,早就該讓出地方了,事情就壞在他的身上了!”
不遠處暴雪身邊,那盤膝而坐的身影,眼皮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想要睜開,不過最後仍舊是緊緊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