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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風原本對於那藥丸當中的藥力,也很難做出一個準確的估算,他只能通過煉製其它藥物的經驗,再加上一些計算力和想象力,來大致估計一下其藥力在什麼水平。
只不過左風的估計,到底還是相對保守許多,這並不是他犯了錯誤,而是煉藥師的一種習慣而已。
比如煉製一枚下品藥丸,是爲了短時間內提升武者修爲,增加其戰力的。在煉製藥物的時候,往往要高出下品水平,雖然未曾達到中品,但卻是介乎於下品和中品之間的一個水平。
只有達到這樣品質的藥物,才能夠保證服用者,不會在關鍵時候出現問題。武者往往在面對強敵,或者是巨大危險的時候,才需要服用這類短時間內,提升修爲或戰力的藥物,可是如果藥力和藥效就差那麼一點點,最後丟掉了性命,這既不是煉藥者想要看到的結果,更不是服藥者希望的結果。
又比如說武者修行到關鍵時候,需要藉助藥物輔助,幫助自己在關鍵時刻,邁過當前的等級晉升到下一個級別。
等級越高的武者提升修爲越困難,尤其是等級跨越的時候,如果不能一鼓作氣地邁過去,下一次提升的困難甚至可能會加倍。所以這一類輔助藥物,不光十分搶手,而且價格往往十分昂貴。
既然等級跨越如此重要,好的煉藥師煉製的藥物,便需要考慮到修行者在修爲晉升時,可能遇到的一些無法預判的困難,或者說是一些無法預知的障礙,藥物的藥力和藥效,更強一點絕對有必要。
當然,並非是所有煉藥師都如此,有一些是以煉藥開宗立派的勢力,他們注重自身的口碑,會選擇以如此方式煉藥。另外還有一些人,煉製藥物都是給自己人使用,那自然會考慮的更穩妥,煉製的更用心了。
左風便是屬於後者那一類,他並不依靠賣出藥物賺錢,煉製的各類藥物,不是幫助自己,就是幫助身邊的同伴或手下。
當一種習慣已經慢慢融入身體,就連做出判斷的時候,往往都是下意識,甚至是沒有意識,將一切當做自然而然。
連左風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一般的藥物在他的手中,估計藥性和藥力的時候,都會相對保守一些。
其它的藥物倒是不會受太大影響,畢竟不是自己服用,就是給身邊的同伴或手下服用。可如今拿出的藥丸就有所不同了,它從最初煉製失敗開始,其藥性與藥力就已經不能按照正常的方式去判斷了。
普通的藥物煉製過程中,或多或少會損失一小部分藥力,因爲各種藥物提煉混合後,必須要讓它們達成一種完美的平衡。
可是這種煉製失敗的藥物,不僅沒有損失藥力,它根本就是諸多藥材彼此間的藥性,未能夠達成平衡的產物。
不僅沒有損失藥性,反而有些藥物在互相融合後,會讓有的藥物藥性提升了近乎一倍,如此一來煉製到最後根本不能形成一枚正常的藥丸。
左風原本也只是爲了嘗試,希望能夠煉製出藥性更強的藥物,結果最終失敗。藥性雖然更強了,但是那卻根本無法讓人服用,不平衡的藥物對於人類來說,沒有任何助益,反而還會對身體產生破壞,效果堪比毒物。
然而對於人類來說,傷害巨大的藥物,對於獸族來說,準確說對於強大的獸族來說,反而還會有一定的好處。
左風也是在看到這隻冰角犀蟲,不僅本身爲王蟲,並且還能夠凝鍊出王族血脈。所以纔將這藥丸拿出來,讓其嘗試着服用看看,不然這藥物左風是打算讓逆風試着服用的。
結果那冰角犀蟲王蟲,光是聞到那對於一般人類來說,難以接受的刺鼻味道時,便已經興奮異常,迫不及待地將其給吞服下去。
特別是吞服了一顆之後,它整個便徹底停不下來了,一口接着一口,一顆接着一顆。左風在一邊看着直搖頭,有心想要阻止對方,可是那冰角犀蟲卻完全沉浸其中,根本就不理會左風。
本來左風還在想着,對方是不是將大部分藥物,只吞服了下去,卻沒有立即進行煉化。畢竟獸族的身體比較特殊,不光是藥物,有的時候一些食物,它們也可以先存放在身體內,待到需要的時候再從中攝取養分。
左風想象中的恐怖破壞沒有出現,藥物沒有被儲存,而是全部被其當場煉化吸收了。那冰角犀蟲原本不大的身體,卻是一點點地釋放出極其強大的能量波動。
待到它開始吞食第六顆,也就是左風贈與的最後一顆藥丸時,冰角犀蟲的小眼睛中,纔有着痛苦表情閃過。
看到對方如此模樣,左風也是下意識的靠近對方,想要阻止其將藥丸吞服下去。
結果看到左風的舉動,也不知道那冰角犀蟲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反而用更加快的速度,五六口就將剩下的大半藥丸給吞服了下去。
見到這一幕的左風,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那舉起來想要示意對方暫停吞服的手,就那樣僵在了空中,一時間也忘記了收回來。
左風也不知道該說這冰角犀蟲聰明好,還是說它傻好。說它傻吧,這反應和小心思,比起一般人類都還要敏銳些。可如果說這小傢伙聰明,那藥丸的藥力如此狂暴,它卻是不顧一切的吞服下去,簡直就是在自虐。
對於這冰角犀蟲的表現,左風也多少感到了有些無奈,只不過這六顆藥丸,左風既然決定送給對方,那無論如何也不會收回的。對方選擇怎樣吞服,左風倒也不會真的去幹擾。
隨着藥力的不斷釋放,它那身體內先是有骨骼碰撞聲,到了後來甚至開始有隱隱的雷聲傳遞而出。
那冰角犀蟲的小眼睛中,痛苦的神情也漸漸變得濃郁起來,只不過它對於左風卻是並無絲毫的怨恨,只是那雙小眼睛偶爾看向左風時,會帶着幾分警惕和小心。
見到對方這副樣子,左風只是心中略微一動,便已經隱隱有了一些猜測。他因爲與獸族接觸的比較多,對於獸族的各種表現,以及表現之下隱藏的想法,還是能夠有一定預判的。
左風擡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隨即便緩緩向後退出了一段距離。既然已經讓那兩名神念期兩者的分身,先逃了這麼長時間,左風倒也不急於立刻就進行追趕了。
他現在反而非常好奇,這冰角犀蟲吞服了如此多的藥丸後,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其他的驚人變化。
在看到了左風的表現以後,着冰角犀蟲似乎終於安心了一些,它馬上就變得專注於自身。它身體當中的聲音越來越大,而後身體也開始由微微的顫抖,到最後變成一種手舞足蹈的模樣。
雖然其身體中似乎很痛苦,但是他如今所表現出來的,卻並非像是因痛苦而產生的直接效果。那更像是一種身體當中,正在產生的變化,從而引起的一種外在表現。
大約過去了五息之後,冰角犀蟲的身體舞動,開始慢慢的放緩下來。只不過左風能夠看得出來,其身體的痛苦並未有絲毫減退,反而變得更加劇烈起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冰角犀蟲的身體開始慢慢膨脹了起來,雖然膨脹的速度並不太快,可是真的就是在膨脹中。
只不過相比起其他獸族,這冰角犀蟲的身體外,有着一層堅硬的甲殼。所以不像身體柔軟的獸族那樣,可以膨脹的過程僅僅只是皮膚被拉伸而已。
它的身體膨脹,感覺被甲殼限制了,而且越是膨脹的大,內部所積蓄的壓力也就越大,彷彿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左風不清楚眼前的這種情況,是否屬於正常的,也不知道冰角犀蟲是否想要得到這樣的結果。左風只知道自己,現在就是想要幫助他,也根本無從下手,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繼續膨脹,彷彿要爆炸了一般。
隨着時間的推移,冰角犀蟲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大,而這種膨脹達到某一個狀態時,冰角犀蟲突然就開始瘋狂扭動起來,口中還發出一陣陣嘶嘶的鳴叫。
現在不要說是左風了,恐怕任何人都能夠看出,這冰角犀蟲非常痛苦,而且好像卡在了某種狀態下。
左風一邊仔細觀察着,一邊思考對方的樣子,似乎讓他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眼熟。
看了一會兒之後,左風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隨即便快速朝着對方靠近過去。在這個過程中,他翻手之間取出了自己許久未用的黑刀。
冰角犀蟲見到左風手持利刃靠近,似乎想要躲避,但是劇痛和自身的狀態,讓它連躲避都無法辦到,甚至只能任由左風來到自己的身邊。
“我也不知道判斷的是否正確,不過我想若是我不做點什麼,你可能就要被自己玩死了!”
左風一邊嘀咕着,一邊用精神力傳遞出這樣一種訊念,與此同時左風調動周圍的一絲風屬性規則和空間規則之力,凝聚到那柄黑刀之上。這還是利用空間羣之力,才能讓左風如此輕而易舉地調用兩股規則之力。
並未有任何的猶豫和遲疑,揮手間那黑刀便從冰角犀蟲的後背處劃過,有了兩股規則之力的加持,這一刀掃過,冰角犀蟲的背後立刻顯現出了一條筆直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