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離開臨山郡城,左風在離開郡城之前看到了鍾老。鍾老只是遠遠的揮手跟自己告別,竟然沒有機會多說上一句話。
鍾老的表情有些特別,看起來表情有些糾結,似乎有些話想要對自己說的樣子。
如果只有遙副城主的那一番話,左風便只會提高警惕,現在鍾老卻是如此模樣,就不得不讓左風心中肯定,一定有些什麼事情被這兩人聽到了風聲。
畫七是在城門處才遇到,除了畫七自己本人外,還有許多和畫七打扮有些接近之人。這十多人的衣衫上有着和畫七極爲相近的紋絡,看起來就是他們畫家的武者,這些人的修爲也十分不俗,最弱的也都在淬筋中期,高手已經是感氣期的樣子。
這些人雖然只有十五人,可是從他們在心走時彼此間的特殊站位,就不難看出他們彼此之間是經常配合,有着一套聯合出手的武技配合。這樣的多人聯合武技十分罕有,一旦修習出來威力也十分強大。
以前左風接觸的很少,直到新郡城的時候,才見識到了這種聯手武技的威力和作用,尤其在多人混戰中,是最能夠壓得住場面的存在。
畫七的情緒顯然也不太高,尤其是看到左風之後,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想打,只是在馬背上略微欠了欠身子罷了。對此左風倒也不太在意,畢竟人家是畫家的七公子,本也不需要對自己施禮。
左風更加在意的是,這畫七所帶來的一羣人,是否就是遙副城主提醒自己要多加註意者。如果真的是這樣,似乎道理上又有些說不通。
這十五人的戰鬥力應該不錯,可是城衛軍被派出了接近二百人的一支隊伍。單憑這十五人的實力想要戰勝這樣一支軍隊都成問題,更何況要在這隊伍之中擊殺自己。
在左風看來,如果畫七和畫家真的瘋了,就絕不會公然的對自己下手。那樣的話即使殺掉了自己,他去到了帝都也無法交代這件事,同時也很有可能被取消自己的資格。
當然這些判斷本身,也都是建立在以左風的認知爲基礎上,真正玄武帝國的態度他還是無法真正判斷出來,所以既然身邊這個畫七存有敵意,自己就要加着十二分的小心。
不過隨着一大對人馬緩緩離開臨山郡城,左風感到自己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至少這畫七毫不向要對自己下手的樣子。
臨山郡城坐落在靈藥山脈之內,出城也就數里路程後,就變成了崎嶇的山路。大隊人馬不可能在這樣的路上擺開陣型前進,因爲最窄的位置只能夠容得下三人並行,隊伍也因此被拉的細長。
畫七由一開始就和他的人走在隊伍靠後的位置,而左風按照以往的慣例,走在了隊伍靠前端。這實際上也是多年來的一種慣例,賽選藥子郡城比試後,第一名和第二名將會去往帝都,這一路上不僅要給兩位晉級者以勝利者的姿態讓人瞻仰,同時也是喜愛顯示一個郡城軍容的機會。
因此第一名就要有第一名的姿態,在隊伍中會自然的被保護在前方位置,第二名雖然同樣晉級,但是爲了作爲區分會走在隊伍的後方。這樣一來兩人之間就拉開了距離,倒是也不會擔心彼此之間會在路上產生什麼摩擦。
出城之後左風還在暗中觀察,這畫七和他的那些護衛的行動,看看他們有沒有暗中搞一些小動作。可是觀察過一陣後發現,他們的人竟然十分老實,甚至連與周圍的護衛交談這樣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見到這些情況,左風才感到稍稍放心了一些,可同時他也感到了更加頭疼,因爲若是排出了畫七,那麼其他的威脅又能夠在哪裡出現,一時之間他反而沒有了方向。
一行人離開臨山郡城後,最開始的數里路還算寬闊平坦,行走的也還算快。可是過了這段平坦的大路後,就進入了山裡崎嶇的小路,這樣的路走起來十分崎嶇難行,速度上自然也就漸漸減緩下來。
他們現在所走的路,與當初跟隨素家車隊所走的路線完全相反。當初他們是從禿山城,一路進入靈藥山脈來到的臨山郡城。
那一段路實際上只是進山而已,而從臨山郡城內出來,向帝都方向就要麻煩一些,反而是需要在靈藥山脈內穿行好長一段路程。
因爲在靈藥山脈內穿行,孤身一人或者是小隊伍不太安全,大部分人會選擇從禿山城那個方向離開,再由那裡去往葉玄江的分支繞一個大圈走水路去往帝都。這條路相對安全也好走一些,但是卻要繞很遠的路,半個月之內是絕不可能到達帝都。
所以一直以來臨山郡城獲得晉級資格的人,都會在隊伍的護送下繞着靈藥山脈這段難行之路去往帝都。左風此時還不知道,這條路絕不只是難行而已,危險已經在前方等着自己。
這條路因爲走得人比較少,所以路上雜草十分多,前方的兩列士兵,不僅要在前方帶路,同時還要用手中的長刀不斷劈砍草叢爲後方的隊伍清出一條道路來。
如此清理道路前行,即使前方几名軍人的修爲已經達到了煉骨後期,但是依舊不能夠讓速度提高太快。因爲只有三四人擠在前方,速度也無法完全快起來。
“看你的神情十分嚴肅,是不是前方有什麼危險?”
琥珀和左風並排而行,兩人都在離開城主府的時候被贈送了一匹十分神俊的馬匹。兩人騎在馬上交談到也是十分方便,只要將身子略微向對方傾斜一些,就能夠不讓周圍的護衛之人聽到交談內容。
左風聽完之後心中暗歎,緩緩說道:“看來我還是要練練,不然心裡所想都被人看了去可不是件好事。我是否從離城後,就被看出心事重重的樣子。”
琥珀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你也不要想的太多,我之所以能夠看出你有心事,主要還是因爲咱們兩人相處的比較久了,一些東西我不是看出而是感受到的。你整個人都好似繃緊了一般,這種感覺若不是有什麼事,你怎麼會如此謹慎。”
左風點了點頭,說道:“我也的確是知道了些事情,不過究竟會發生什麼,在什麼地方發生現在也沒有個數,所以纔會弄得自己這般緊張。”
看到琥珀一副不解的模樣,左風就將離開城主府的時候,遙副城主所說的一些話,以及鍾老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說了出來。
琥珀聽完後立刻就沉下臉來,這些情況不僅左風能夠看出問題,他也同樣能夠感受到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對於他這位經常執行危險任務的人,立刻就能夠嗅到一絲陰謀和危險的味道,同時他也能夠感受到這危險定然會威脅到他們兩人。
略一沉吟,琥珀就目光警惕的環視了一圈周圍,聲音壓的更低說道:“你說會不是城主府有問題,若是那樣這些護衛恐怕就不是“保命”而是“要命”了。”
左風略一沉吟,這才接着他的話道:“我也這麼考慮過,如果說對我產生威脅,而且又是能夠讓遙副城主和鍾老有所察覺,無疑這些護衛與由城主的嫌疑最大,尤其是在我離開的時候遙副城主出現後,他卻是並沒有再相送,而是立刻返身回去。”
琥珀聽完後稍微一愣,但卻是說道:“如果真的是他想要暗中做些什麼,這樣是否有些太露痕跡,好像不符合他一貫的左風。”
左風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也略微鬆緩些說道:“其實我也只是懷疑,而且這由城主和城衛也是最值得懷疑的存在,我不得不將他們放在首位。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倒也覺得十分有理,尤其是護送的隊伍出現問題,他是第一個脫不了干係之人,看來他的嫌疑應該不大。”
聽完了左風的話,琥珀轉頭看了眼隊伍後方說道:“似乎你對我們的七公子,不太放在心上嘛。”
左風道:“你不也一樣重一開始就沒有懷疑他們麼,說明你我在他的看法上還是很一致的。”
“不過這隊伍還是不能夠完全相信,如果真的有些是我們想漏的地方,到時候可能會被殺個措手不及。”
在琥珀說話的時候,左風的目光已經遙遙望向了身旁的濃密的樹叢之中,口中卻是說道:“這個倒是很好辦,馬上我們就能夠看一看,這些護衛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
琥珀有些不解的聽着,目光也是順着左風所看的方向看去,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不過很快他就露出了一副恍然的模樣。
隊伍還在不斷前行,卻是在左風目力所及的最遠處,樹叢之內突然傳出了一聲低沉的吼叫,隨後一股帶着腥味的凜冽怪風突然襲來。
這聲音響起的瞬間,周圍的護衛就立刻做出反應。所有人都立刻行動起來,在左風周圍結成了陣型。
衆人離開臨山郡城也纔過去了一個時辰而已,就立刻遇到了襲擊,這倒也印證了左風對於這一路不太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