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麻衫男子在冰晶桌面上指點風雲,丹辰絲毫不覺得這有何神奇之處,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鏡像陣法的奇巧運用罷了,一般的五階陣法宗師都可以做到,算不得什麼高明的手段。
丹辰雖沒有使用過這冰晶桌面,不過他到底是一個強大的陣道宗師,只看一眼便明白了這冰晶桌面的使用手段,手指對着那桌面中中心輕輕一點,隨後這寒江城地圖就驟然間擴大了近百倍,只顯示出最靠近城中心的那一片地帶。
“哦?這裡竟有如此多的空閒府邸?”丹辰看着面前的桌面,他清晰的記得片刻之前當麻衫男子查看寒江城東南一腳的地圖時,那地方的千餘府邸都顯示爲暗淡的黑色,表示那府邸中已經有人在居住。可是現在丹辰所看到的這畫面,七百多座寬敞的府邸之中,竟然只有寥寥不過一百府邸正被使用。
麻衫男子悽然一笑,臉上帶着說不出的苦澀:“柳辰,這天xià間能有你那般奇遇的人畢竟只是極少數,尋常的尊級強者,可也不一定能一下子拿出上千萬枚天品靈石去換取一座不能永久居住的府邸。沒有人捨得花費這麼大的代價!你看,這有人居住的一百餘座府邸,其中絕大多數中居住的其實都是煙緲閣的客卿長老。”
麻衫男子那粗大的手掌有模有樣的在冰晶桌面上話了一個圈兒。
“如此說來,能買得起這一片地帶府邸的人,其實並不多?”丹辰眼前一亮。
“應該不超過雙手之數。”麻衫男子仔細想了想,隨後給了丹辰一個較爲肯定的答覆:“我曾聽聞,但凡能在此時購買府邸的人,都會受到煙緲閣的重視,許許多多煙緲閣平日裡不會示衆的絕世至寶,也只會給有能力居住在這裡的人看。”
丹辰輕輕點頭,他倒是能理解麻衫男子說的這些,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太過貴重的東西即便給外人看了,他們也買不起,反倒會引起宵小之徒的覬覦。
麻衫男子接着道:“我們還是不要考lǜ此處的府邸了,居住在此,就等於受到了煙緲閣的重視,對你我的處境無益。而且我想,你我也不會需要那等尊級強者纔會購買的至寶吧?”
丹辰抿嘴一笑,隨後道:“我們就暫且居住在此地吧,麻衫,你不是說越靠近城中心的地方,府邸中的陣法就越高級嗎?你我能居住在裡面修liàn,修爲也必定會一日千里。”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你難道忘記了,你我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再是柳辰與麻衫了嗎?”丹辰淡淡一笑,這麻衫男子沒有姓名,他自己也一直沒想過要給自己起一個其他的名zì,既然楚天月一直都稱他爲麻衫,那他也就以麻衫自居了。
“柳辰,你當真如此自xìn?”麻衫男子依舊有些不放心。
這一次,丹辰直接用行動回答了麻衫男子的問話,只見他手臂輕輕一揮,一股淡淡的真元之氣就隨之蕩了出去,剛好降臨到那自稱如月的真武開府境女子身上。
此刻那女子正站在丹辰右側不遠處的一張桌子面前,面帶難色,似在於那裡的三位真武境生靈說着什麼。感覺到丹辰的真元召喚,這如月頓時如蒙大赦,慌忙對她正應酬的三人道別,準備朝丹辰這裡來。
可就在這時,那冰晶桌椅東方的以爲身穿紫金長袍的男子卻猛地冷哼一聲,一雙如蒼鷹般銳利的眸子直接掃向丹辰,那眼神猶如在看一隻卑微的螻蟻:“閣下已經兩次要壞本公子的好事了。如果閣下識相,最好就老老實實的在那裡帶着,本公子這邊的事沒有做完,你就別再招惹如月,否則……”
“否則如何?”丹辰擡眼瞥了一眼那身穿資金長袍的男子,嘴角輕輕勾起:“難不成閣下還想在這煙緲閣中對我動手不成?”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丹辰向lái都不是一個逆來順受之人,別人敬他一尺他敬別人一丈,別人打他一下,他雖不至於殺人全家,但至少也會讓那人不太好過。
即便此時並不是招搖的時機,可丹辰哪裡能受得了一個長生域的生靈平白無故的對他指手畫腳?當即叫道:“如月姑娘,倘若那邊的公子還沒有選好府邸,那就請先來我這邊吧。”
那名叫如月的女子眼眸中露出一抹驚奇之色,暗道這衣着普通的男子何來這麼大魄力,竟然敢跟自己面前的紫恆公子叫板?不過她纔不會管丹辰招惹了紫恆以後究jìng會有什麼樣的麻煩,能解決自己面前的危機就好。
“是,如月這就過去。”如月十分有規矩的對那紫恆施禮道:“若紫恆公子沒有選好府邸,如月就只能先過去那位公子一邊了,煙緲閣規矩如此,還望公子恕罪。”
只這一句話,丹辰就看出如月是一個極爲聰慧之人,她爲自己解脫困境,還不忘扯上煙緲閣,想來那名叫紫恆的男子就算再怎麼狂,也不敢公然同煙緲閣叫板。
“哼!”紫恆陰冷的目光掃過丹辰,而後看向如月,冷聲道:“好,既然你同我聊煙緲閣規矩,那本公子今天就按規矩辦事!如月,此地只有你一人掌管,那你倒是跟我說說,煙緲閣有沒有先來後到的規矩?”
如月黛眉微皺,輕聲道:“煙緲閣自然是有這等規矩的,不過煙緲閣開門做生意,也有另外一個規矩,我們這些掌閣使是可以優先爲已經準備好要與煙緲閣做生意的人交易的。”
“那倘若連本公子都選好了府邸了呢?”紫恆步步緊逼,手指接連在他面前的冰晶桌面上點了三下,指着其中一座府邸道:“這座府邸本公子要了,如就暫且留在本公子身邊吧。”
“可……”如月瞥了丹辰一眼,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可是這位公子先提出來要選購府邸的,紫恆公子,還請不要爲難如月,待如月與那位公子商討完後,再與你商討。”
說話間,這如月已經蓮步輕移,要走向丹辰。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淡淡的紫紅色手印卻猛地憑空浮現,攔在瞭如月的面前。
“紫恆公子,你是要在煙緲閣動手嗎?”如月的臉色極爲不好看。
“如月姑娘,你也別糊弄我。我攔你,恰恰是爲了讓你遵守煙緲閣的規矩。”紫恆站起身來,淡淡笑道:“我要購買的這座府邸,每一個月可是要消耗近八十萬天品靈石的住處,旁邊那土耗子可沒這個手筆,你當真不願yì與我做這個交易嗎?”
如月面露難色,委屈的朝丹辰看去,渴望丹辰能再次出面替她解圍。不過丹辰卻只是一副看笑話的樣子看着這如月跟那紫恆二人爭吵,此刻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自己剛進來此處的時候,如月那一副勾人心魄的天生媚態,與現在這幅楚楚可憐的模yàng完全辯若兩人。
看到這裡,丹辰哪裡還不明白,其實在這裡來這裡以前,如月或許就陷入了那紫恆的困擾之中了,自己的到來,恰恰成爲了這如月的保護傘。這女人一來是表現出媚態來勾引自己,或許就是爲了讓自己迷惑,甚至於開始糾纏她,爲她解決紫恆的糾纏。
如此一個精於心計的女人絕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丹辰即便很不爽那紫恆的作態,可卻也不想成爲如月的擋箭牌。
果不其然,眼看着丹辰不說話,那如月自己就首先坐不住了,爲丹辰‘辯解’道:“紫恆公子還請不要妄下定論,我看旁邊這位公子器宇不凡,未必就是你所說的‘土耗子’。”
如月有意無意的把‘土耗子’三個字咬音極重,故意用這個字眼來刺激丹辰。
丹辰豈會吃她這一套?淡淡一笑,便轉過頭去不理會此女子,精於心計的女人他向lái都不太喜歡。
可是丹辰看透了如月的小心思,卻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看穿!這天底下就有這麼傻的人,被女人三言兩語就忽悠的暈頭轉向。
只見那紫恆眉宇間露出一抹怒色:“器宇不凡?就憑他?如月,你可從來沒有這麼說過我!”
“那位公子與紫恆公子你相比,似乎確有……是如月不好,還請紫恆公子不要誤會。”如月故意把話說一半而後慌忙改口,表情也是相當的到位,猶如當真是口無遮攔說錯了話一樣。
“哼!”紫恆冷冷看着丹辰,眉宇間殺機已現,若不是他身旁的另外兩人尚有幾分頭腦在背後拉了他一下,他說不定已經開始對丹辰動手了。
到了這個時候,丹辰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他雖然早就看穿瞭如月的算計,而且也一直在避免被算計,可沒想到的是,最後他卻還是落入了這個算計之中!那紫恆對他已有殺心,這場禍事已經不是說避開就能避開的了。
丹辰當然不怕紫恆這區區一個真武破碎境的人,只是他討厭平白無故找上門的麻煩,冷冷瞥了那如月一眼,眸子裡的冷意讓那如月的心底一陣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