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照後期以下的都給我退走,去把童家所有人都給我殺了!”
柏興安怒吼而道,他無法想象一個神照後期接近神照圓滿的大長老一個照面就被眼前的人斬殺,那留下的人若是神照中期或者更低,那助力可以忽略不計。
遠處馬車上關押着七個老老少少,此刻正有一大羣人奔向馬車。
蘇道陽擡眼,馬車之中的應該就是童家之人了,童家的人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感情,甚至還有點鄙夷,蘇楠當初的遭遇就與童家離不開干係。
不過雖然他不憐憫童家,但想到蘇楠或許不想看到這一幕,他還是出手了。
“都給我留下吧!”
八荒法身加持,每一箭射出都宛若流星落下,這些箭矢都是特製的一次性消耗品,但勝在能承載他的心力,雖然只能用一次,但架不住他蘇道陽有錢啊!
咻咻咻!
每一箭落下都有一道人命被剝奪。
“剩下的,給我殺!”
除了柏興安外還有四位神照後期一同殺向蘇道陽,而那個陣宗魯修然則是在後面佈陣。
“有用嗎!”
蘇道陽冷笑,隕鐵重劍落下,四位神照同時一顫,竟生生被打退半丈,而四人手中的武器皆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這什麼武器,怎麼跟與一座小山撞擊了一般!”一人耐不住手麻驚訝出聲。
“吞服禁丹,今日不殺此人,我柏家無路可逃!”柏興安凝重道,他能當上家主同樣有不俗的眼力,就剛纔那一擊他就明白了眼前之人的恐怖,四位神照後期都能一擊擊退,就算加上他這個神照圓滿,他依舊沒有把握殺掉此人。
“家主,你沒開玩笑吧!”一人難以置信道。
“吞服禁丹,無論你是死是活、是好是殘,你的後輩我柏興安皆視若子女。”柏興安大吼道。
“如若不吞服,那今日我柏家香火必定要斷絕在此人手中!”柏興安充滿恨意的看向蘇道陽,道:“此人是萬道山搬走仙宮的蘇道陽,現在的他已成至尊,你們覺得不吞禁丹能殺至尊嗎?”
四人沉默。
“好,我吞!”
“請家主照顧我兒!”
“……”
四人接二連三吞下禁丹,頓時一個個氣息暴漲,已經超越柏興安的神照圓滿了,不過四人都沒有成爲紫府。
普通禁丹的功效根本不能跨大境界,除非禁丹與服用者的境界相差極大。
“殺掉他,我去屠了童家之人,以免後顧之憂!”柏興安喝道。
“給我死!”
一下子四個堪比神照圓滿的柏家人一齊對着蘇道陽出手,而魯修然也丟出陣盤協助四人出手。
“天行!六踏!”
天行九踏的第六步踏出,五人被蘇道陽一人撼動,但五人配合之下已經不輸給一個紫府境了,甚至給蘇道陽的感覺比暗夜還棘手。
“童家螻蟻,給老子死!”柏興安已經殺向馬車,他的含憤一擊必將將童家七人全部斬死。
蘇道陽顧不得繼續對五人出手,朝虛空一握,體內的靈力驟耗大半,一尊大印出現。
“玄武印!”
大印從馬車上空落下,哐當一下將馬車整個蓋在,柏興安早就感應到了威勢,竟然落荒而逃了。
“家主!”
“柏兄!”
五人見到這一幕心膽俱裂,他們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柏興安會直接退走。
“龍脈!八荒法身!”
蘇道陽一步跨出,一拳就將四人防禦震碎,然後就是連續的爆發。
“碎星拳!”
四人中的一人運氣很不好,直接被蘇道陽盯上,一套暴力直接的打法直接將此人打死。
“逃?還是戰?”
剩下的柏家三人已經有了退縮之意,但他們明白,自己已經服用禁丹,就算逃走了也會很快被追上,就算沒被追上,那副作用來臨依舊生死難料。
“上,殺了他我們柏家纔有未來!”
三人同時有了決斷,而魯修然也沒有走,選擇戰到底。
“有勇氣,比你們的家主要強!”蘇道陽一聲讚歎,然後道:“不過,你們也只能是體面的死!”
沒有廢話,只有生死,兩方已經戰到一起。
這注定是一場戰局沒有變化的戰鬥,蘇道陽蠻橫的身軀就跟蠻龍一樣衝撞着對方的陣型,幾個衝擊下來三人已經遍體鱗傷。
三人對視一笑,對着魯修然傳音道:“魯兄弟,柏家對不起你,我們三人自爆爲你搏出一條生路,你快走!”
傳音落畢,三人修爲崩塌,將蘇道陽圍住化身一場慘絕煙火。
“鐵猿身!血鎧!幽冥盾!”
蘇道陽已經做好準備,他甚至沒有躲,硬開着防禦拉開了黑龍,白羽掛上。
“逃?能逃嗎!”蘇道陽冷笑一聲,白羽射出。
煙火之中宛若鑽出一條黑白長龍,整個天地間都是黑白兩色,陰陽之力流轉其上。
隱秘山脈之中,神情之中盡顯死志的瘦弱女孩突然怔住,無神的眼中涌現出希望之光。
“吾主來了!”
這一刻,女孩身體之中彷彿涌現出巨大的力量,她又開始奮力奔跑,而她不遠的身後則是一羣數也數不盡的血獸。
血獸是一種嗜血妖獸,如果秘境之中有血獸的話,那即是一筆財富也是一場噩夢,鋪天蓋地的血獸會吞食一切生命,正如它們的名字,血獸,這是一羣聞血色變的瘋狂妖獸。
而在女孩身後的血獸羣裡,已經不僅僅是元罡境的血獸了,那是一頭紫府境!
“我不能死,吾主還等着我!”
女孩身上的陰陽魚變幻,生死二氣在轉換。
遠處屬於蘇道陽的戰場已經平定,魯修然已經身隕,在驚天一箭下普通的神照後期根本沒有存活的機會。
自爆傷到了他,但他沒有打坐恢復,而是走向了被玄武印覆蓋住的馬車。
“恩人,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老老少少好幾人在那磕頭,唯有最角落的女孩靠在囚籠上一臉無神。
“你們是蘇楠以前的家人?”蘇道陽特意強調了蘇楠和以前。
“對對對!我是楠兒的父親!”
“我是她母親!”
清一色的直系親屬,蘇道陽瞥了眼最角落的女孩,道:“她呢!”
那個自稱童楠父親的人開口道:“她是楠兒的妹妹,童希!”
蘇道陽沒什麼變化,蘇楠曾經說過,就是她這個妹妹推她進的深淵,但他也不好管,一切還是得找到蘇楠先。
不過剛纔自爆中他的圖騰受損,與蘇楠的信仰有波動,而且蘇楠的狀況也不佳,很多時候都單方面斷開了鏈接。
“蘇楠呢!”蘇道陽開口道。
“不知道!”
蘇楠以前的家人一個個開口,都表示不知情。
“難道要一個一個地方找嗎?”蘇道陽嘀咕道。
“我知道!”童希擡起頭,渾濁的眼中看不出什麼神情變化。
“你怎麼知道?”蘇道陽冷笑道。
童希抱着膝蓋靠坐在那,回憶道:“十七浮城的血獸秘境,我與楠一起歷練了十幾次!她很優秀,我也很嫉妒,因爲名字的關係,她想去秘境之南歷練,而我則要去秘境之西曆練。”
“每一次,我們都會爭執,而我會離開楠很任性的去秘境西方,而她爲了保護我,都會在我離開後默默跟上來,一起去秘境之西!所以,每一次歷練,她都沒能去成秘境之南!”
童希說着說着就哭了,道:“楠在被柏家奴役之前曾說過,如果有機會,她會去一次秘境之南看看,或者,死在那裡!”
“出來!”蘇道陽厲喝一聲。
童希不爲所動,她身上滿是被虐待的傷痕,甚至能看到她大腿根部因血流過而結成的血痂。
“帶我去找她!”蘇道陽盯着童希,直覺告訴他這女人在這幾天受到的虐待或許超乎想象。
看到童希那眼神時,蘇道陽確實是心軟了,他腦海中總是下意識想起對方受到的虐待,那已經不侷限於肉身了,尊嚴、靈魂的踐踏是對一個生命最狠的懲罰。
殺人不過頭點地,蘇道陽從來不會,也不屑去做那種事!
“楠恨童家,我知道你現在保護我們只是爲了讓楠親自動手殺我們,我家人是無辜的,我童希願以死謝罪!”童希身子在顫抖,她似乎知道了蘇道陽的想法,“求你放過我家人!”
“出來!”蘇道陽揪住童希不多的衣衫,然後將她丟到幻真雲霞上,道:“指路吧!你們的死活不應該由我決定!”
童希指了個方向,然後低下頭一直在重複:“我對不起她!我會死的!”
蘇道陽示意幻真雲霞飛去,而他則平緩心力,以求讓陰陽圖穩定下來,只有穩定下來他才能準確知道蘇楠的位置。
一刻鐘,幻真雲霞停了下來,蘇道陽也不用童希指揮了,他看向一座寬而矮的山丘,“好濃重的血氣,這裡的妖獸有這麼暴亂的嗎?”
童希擡頭,麻木道:“這是血獸秘境的規律,十年一次,這段時間所有血獸之中會誕生它們的新王!”
“新王?什麼境界的?”蘇道陽問道。
“神照境吧!”童希想也沒想就回答了,而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道:“不過,歷史上有誕生過紫府境新王!”
“我感應到蘇楠了!”蘇道陽陰陽圖一震,他與蘇楠的距離不過十里,不過對方的氣息已經徹底被鋪天蓋地的血氣遮擋了。
“蘇楠,就讓我成爲照進你世界的光吧!”
蘇道陽一躍而下跳進望不到盡頭的血獸之中。
(在最絕望的時候有一縷光照進你看不見未來的心裡,這個時候看得見看不見未來已經無所謂了,至少,我看到了你給我的光。)(昨天花了三小時安慰一個朋友,其實這句話我是胡扯着安慰她的,不過她聽後覺得很對,所以我就分享一下。人生中哪有什麼一眼就能望到的未來,甚至,直到死的那一刻,我們都可能還處於人生規劃中,所以我覺得抓得住那束光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