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
莫南爵腳步頓了下，他眯起眼睛望向外面的陽光，半年，是短，還是長？
六個月，一百八十天。
好像，還挺長的。
童染肚子現在三個月大，再過半年，也有九個多月了吧？莫南爵想，到時候說不定已經生了。
不知道會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像童染，還是……像洛蕭？
莫南爵雙眸沁出悲慟，沒有人聽到這種消息能夠平靜，他縱然再掩飾，也無法讓自己不去想。
醫生見他站着沒動，“爵少？”
莫南爵收回視線，他繼續朝樓下走，“半年之內還會有什麼別的問題嗎？”
“如果植入了神經性助動器應該就不會癱瘓，但是一旦撤掉會被癱瘓更可怕……而且您體內還有餘毒未清，”醫生推推眼鏡，“不過說來也奇怪，如果不是devilskiss刺激神經，也許情況會更糟糕，只能說有利有弊吧，每次毒發是壞也是好，至少神經麻痹的沒那麼快。”
莫南爵走出研究所，他坐進車內，“我知道了。”
“爵少慢走，到時候電話聯繫。”
莫南爵將車駛出研究所，他並未直接回別墅，而是去了一趟陳家。
陳安還是老樣子，莫南爵走進祠堂，這裡每天都會換一次藥，大大小小的藥包吊在半空中，晃動時藥香飄散出來。
他推開玻璃房的門，走進去時地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莫南爵來到牀邊，陳安臉上的氧氣罩已經撤掉，放在被子外面的一隻手正在打點滴。
莫南爵在牀沿坐下來，他伸手拍了拍陳安的臉，“你睡夠了麼？”
陳安並無反應，莫南爵手落至他的肩頭，他用力握了下，“半年之內你還是睡不夠，等醒來就換你去墓地看我了。”
陳安還是閉着眼睛，莫南爵從右手腕部取下自己一直隨身帶的手錶，放在陳安枕邊，他什麼也沒再說，起身走了出去。
童染吃過午飯後便窩在陽臺上曬太陽，莫南爵將車開到樓下，他按了下喇叭，“下來。”
童染露出笑容，她和蘇瀾說了聲，忙換了個套衣服走下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她坐進車內，渾身似乎都洋溢着清新陽光的味道，莫南爵伸手裹住她的小手，“帶你去買東西。”
“買什麼？”
莫南爵側身將安全帶拉下來替她繫好，“孩子出生以後的東西。”
童染怔了下，她彎起脣，“現在買太早了吧？我這才三個月呢。”
莫南爵將車從別墅內開出去，“我說買就買。”
“……”
真霸道。
童染也沒反對，整天悶在別墅裡養身體，她都快憋出病來了。
二人來到拉斯維加斯最大的商場，這裡是購物天堂，童染來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出來逛，莫南爵牽着她來到母嬰專區，裡面全是嬰兒用品，大到嬰兒牀車，小到襪子手套，一應俱全。
童染從沒進過這種店，彷彿天然的母性被挑起，她伸手拿起一雙寶寶鞋，放在手裡還沒手掌大，“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