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配。
白燕尋雙眼微微眯起，莫初柒坐過去，將腦袋輕靠在他肩上，“一個一心只想傷害你的人，不配讓你感到傷心。”
白燕尋緊抿的脣角微鬆，伸手攬住了她的肩。
她沒有說錯。
如果說之前他還把白老當成爺爺，至少還有那麼一點尊敬他，可直到剛纔，親耳聽到他說的那番話，他就已經徹底放下了。
他不配當他的爺爺，他不需要這樣的爺爺。
白老可以爲了利益與金錢要殺他，說明他對他真的沒有一點感情……
這一次的試探，讓他徹底的看清了他。
從他說出要殺他的那一刻起，他們就不再是爺孫關係。
既然如此他如此無情，他也無需再對他留情。
白燕尋手攥緊了又鬆，他忽然出聲說道，“皮皮，計劃正常進行。”
他知道，莫曜辰方纔是在給他思考的時間，計劃是否進行，他都尊重他，徵求他的意見。
畢竟他還姓白。
莫曜辰俊臉微側，“想清楚了？”
“嗯。”
“只要你確定，我都沒問題。”
白燕尋沒一點猶豫，“我確定。”
莫曜辰點點頭，沒再多問。
莫初柒伸出雙手，環抱住白燕尋的脖子，她將臉埋入他的頸窩內，“阿尋，我困了。”
“睡吧，我抱着你。”
白燕尋讓她整個人如貓咪一樣窩在自己懷裡，他手臂圈着她的肩，在她肩頭輕拍着。
莫初柒閉着眼睛，呼吸着屬於他的氣息。
她這樣動不動就粘着他，讓他既開心，又……感動。
有時候，被人需要是一件會令人很幸福的事，尤其是喜歡的女人。
白燕尋側過腦袋，將下巴輕枕在她頭頂。
他想，能愛上她、被她愛上，能認識他們兄妹……應該是他這輩子直到現在，最幸運的事。
莫曜辰安靜的開着車，沒有出聲打擾他們。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攥緊，透過車窗望出去，滿天星空彷彿都是貝晚星的臉……
莫曜辰喉間輕滾幾下，指骨因用力而泛白。
前方亮起紅燈，一排車停了下來——
莫曜辰單手搭在方向盤上，他落下車窗，修長的手指間點燃了一支菸。
邊上並排的黑色商務車內，司機朝外看了眼，忽然一驚，扭頭小聲說道，“主上……是莫曜辰。”
後座上，十四抱着一個睡袋坐着，車窗貼了黑色的防透膜，外面看不見裡面，他側過頭，果然看見邊上轎車駕駛座內坐着的男人。
十四臉色一沉，雙手收緊，懷裡的睡袋內，女人纖瘦的身體被汗浸溼，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發燒燒的渾身抽搐……
貝晚星側着腦袋，臉上全是交錯的巴掌印，嘴角紅腫，眼睛周圍佈滿青紅的淤青……
她呼吸微弱，心跳很緩，彷彿就剩下一口氣。
十四壓低聲音吩咐，“等會紅燈過了就開過去，跟他的車錯開，別太快了引起懷疑。”
不知道是不是他說話動了手臂，睡袋內的貝晚星忽然張了張乾裂的脣，發出一聲撕裂般的痛呼，聲音不輕不重，“嗚……”
邊上轎車的駕駛座內，莫曜辰抿煙的動作一頓，他猛地擡起頭，剛剛……是寶早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