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現在怎麼樣?”葉安嵐急切的問道。
“這個……”
正好此時路過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前臺工作人員看到了一喜,立馬喊住孫醫生,“孫醫生。”
孫醫生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這位可能是病人的家屬,想要了解一下病人的病情。”前臺的工作人員對孫醫生說道,然後又對葉安嵐說道:“孫醫生是陸司衍先生的主治醫生,具體情況你問他就好。”
終於找到了陸司衍的主治醫生,葉安嵐立馬問道:“孫醫生,你好,我想知道陸司衍怎麼樣了?他現在在哪裡?”
“你想問陸司衍?你和病人是什麼關係?”孫醫生只是照理詢問一嘴。
“我們是……”葉安嵐一下子被問住了,不知道該說自己和陸司衍是什麼關係纔好,是妻子?但是倆人已經離婚,明確的分開了,但不是夫妻又是什麼……
猶豫了一會,葉安嵐才說道:“我們是朋友。”
“朋友?”聽到葉安嵐的那句朋友,孫醫生的表情變得很怪異。
好像葉安嵐和那位叫陸司衍先生是朋友,表示很奇怪。
葉安嵐不明白,孫醫生爲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難道倆人是朋友很奇怪嗎?
只是心急的葉安嵐來不及多想,也不想要多問,一心只想要知道陸司衍現在的情況,“是,我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麻煩醫生你快點告訴我好不好?”
看來倆人的關係非比尋常。看到葉安嵐如此緊張,急切的樣子,孫醫院在心裡默默的下了結論。
然後露出一臉遺憾的表情,“很抱歉,病人送來完了,搶救無效死亡。”
“什麼?”晴天霹靂,葉安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
不是說,沒有傷亡消息傳來的嗎?不是說沒人死的嗎?爲什麼陸司衍會被宣佈死亡。
孫醫生看到葉安嵐攤到在地,立馬想要扶起對方,“小姐,你沒事吧?”
葉安嵐突然情緒激動的抓住孫醫生的衣服,怒吼道:“我不信,我不相信,你騙我的對不對,你騙我的對不對……”
似乎見過很多像葉安嵐這樣的人,聽到病人死亡不能接受激動的樣子,所以孫醫生表現的很平靜,“我們已經盡力了,很遺憾。你……節哀順變。”
葉安嵐不知道這醫院每天會有多少個人死亡,也不知道這個醫生每天會面對多少個死人,所以纔會如此面色無常,很是平靜的宣佈一個人的死亡。
抓緊對方衣襟的手,慢慢無力的鬆開,淚水爬滿了臉頰,葉安嵐失聲痛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葉安嵐慢慢的站起身,低垂着頭,披散的長髮擋住了她所有的表情,聲音低沉的問道:“他……現在在哪裡?”
“二樓,太平間。”
葉安嵐猶如僵硬的木偶一般,走向二樓。
看到葉安嵐離開之後,孫醫生整理了一下剛纔被葉安嵐抓亂的衣襬,然後走向了剛纔的前臺工作人員。
開始八卦,“小麗,你知道剛纔那個女人是誰嗎?”
小麗正在打字,聽到孫醫生的問話也沒有擡頭,隨口迴應了一句,“是誰啊?”
孫醫生露出諷刺的一笑,嘲諷道:“你知道她剛纔怎麼跟我說的嗎?我問她你可陸司衍是什麼關係?她居然說他們是朋友。你說可笑不可笑?”
聽到孫醫生的話,小麗終於擡起了頭,也表示很詫異,“那個陸司衍我看過資料,已經六十多了,那個姑娘應該沒有三十吧?他們是朋友?難道現在流行忘年交?”
“你傻啊,她說你就信?朋友?鬼才相信呢?你沒看到剛纔她聽到陸司衍死的時候,哭的有多傷心,好像失去的全世界一樣,擺明就是陸司衍的情人嘍。”
“你說她是小三?不過看着也不像啊?你看她穿的那麼好,那麼體面,看上去很有錢的樣子,沒必要當一個老頭子的小三吧?”小麗表示不解。
“你笨啊,那些錢說不定就是在老頭子身上詐來的。沒錢,誰會給人當小三。還真是世風日下哦。”孫醫生像是頗爲感慨的說道。
“說的也是。”小麗點頭,表示同意孫醫生的觀點。
想到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小麗突然開口說道:“糟糕,醫院剛纔打過電話,他的原配馬上就要來了,倆人見面不會打起來吧?”
“這種事你見的還少嗎?放心有保安在,他們打不起來,最多吵幾句嘴而已,如果到了外面,我們就不知道了。”孫醫生聳了聳肩。
這種事,他們還真的不是第一次遇到。有幾個奇葩的患者,被送往醫院的時候,醫院工作人員照理通知他們的家屬,誰知道有的患者存了兩個老婆,誰知道哪個是真的,所以都打了,所以麻煩就來了。
“自古以來,小三就沒有打得過原配的。”
倆人就小三和原配的話題,聊了幾句。
整個這時,一個手臂打着石膏的男人匆匆向他們走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像是助理一樣的男人。
白景和陸司衍打聽了很多地方,在輾轉找到了急診部這裡。
飛機失事,陸司衍受傷並不嚴重,只是手臂骨折,被打上了石膏,現在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看着有些彆扭而已。
白景從陸司衍的身後站出來,禮貌的問道:“你好,剛纔有沒有一位小姐來這裡打聽陸司衍的事情?”
“是有,請問你們是……”孫醫生看了一眼白景,一看就是好相處的,不像他身後的男人,板着臉,不怒而威的樣子。
“是這樣的,我們是她的朋友。她是來醫院看我們的,可能走錯了路,我們錯開了。”白景解釋道。
孫醫生有些不明白了,“不對啊,她不是來看陸司衍的嗎?已經找到對方了啊。”
“找到了?”白景下意識回頭看了陸司衍一眼。有些不明白孫醫生的話。
感覺倆人的對話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如果真的找到了他們,他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沒等白景繼續問下去,此刻急診部的大廳走了
一對男女,扶着一個老婦人。
老婦人哭着撲倒了孫醫生的身上,急切的問道:“醫生,我們接到電話就馬上趕來了,我們是陸司衍的家屬,他現在在哪?怎麼樣了?”
白景和陸司衍聽到老婦人的話,均是一愣,只是白景的表現很明顯而已,陸司衍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道:“我就是陸司衍。”
三人聽到陸司衍的話,轉過身,一看,全都愣住了。
那個老婦人甚至連哭都忘記了,過了一會,老婦人才反應過來,看向醫生問道:“醫生,這人是誰啊?不是說我丈夫路四言有生命危險讓我們來醫院嗎?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啊?”
老婦人旁邊的女孩也開口說話了,聲音有些沙啞,眼睛通紅,可能是來的路上哭過的原因,“醫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就看年齡也不知道這個人不可能是我的爸爸啊。”
孫醫生此刻也有些懵了,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然後看向陸司衍問道:“你也叫陸司衍?”
最後調查了一番才知道,陸司衍和路四言只是同音而已,根本就是倆個人。
陸司衍是因爲飛機失事被送往醫院。而這個路四言是走在路上,突發腦溢血,送往醫院救治無效死亡。
大家都是嘴裡叫着名字,也沒說怎麼寫,所以才鬧出了一串大烏龍,以前醫院也不是沒有過同名的,只是沒有這麼尷尬而已。
老婦人三人空歡喜了一場,還以爲是醫院搞錯了,自己的丈夫根本沒事。最後知道自己丈夫死了,差點哭暈過去。
幾個人一同去往樓上的太平間。陸司衍是去找葉安嵐,那母子三人自然是看自己的丈夫和爸爸的。
葉安嵐的心情一樣的沉重,每走一步路,都好像有刀子在割她的頭,鮮血淋淋,又疼痛難忍。
終於走到了太平間的門口,葉安嵐卻始終沒有勇氣走進去。
上次來這裡是什麼時候?是四年前,父母去世。沒想到她還沒有走完一半的人生,已經進了兩次太平間。
老天爺究竟是有多恨她,纔會帶她如此。
不知道這樣猶豫了多久,葉安嵐還是推開了太平間的大門。
一股冷氣吹來,但是再冷也比不上她的心裡冷。
問過工作人員,工作人員隨意一指角落裡的一張被蒙着白布的牀,道:“那裡,角落裡倒數第二張牀。”
葉安嵐緩慢的向那張躺着“陸司衍”的牀走去,每走一步,葉安嵐都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淚水早也已經流乾,但是在走到那張蒙着白布的“陸司衍”面前的時候,淚水再次決堤了。
一張薄薄的白布,卻把倆人永遠的隔開,天人永隔。
葉安嵐沒有勇氣掀開那張白布,她怕自己看到了,會徹底的崩潰。
如果葉安嵐沒有這麼傷心,沒有這麼失神的話,就會發現她面前的這張牀上的卡片名字,是路四言而非陸司衍,也就不會鬧出之後的一連串烏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