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在說出自己中文名字的時候,看向她的眼神是那般的奇怪。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一定深深地恨着她吧?
在結婚的前夕,突然拋下了他,舉家消失得無影無蹤,傷害該有多大?
雖然她是迫於無奈,雖然她的出發點都是爲了他。
可他知道麼?
她付出的代價如此之大,大得遠遠超出了她可以承受的底線。
真的是記得,不如相忘啊!
現在要她怎麼辦?
她痛苦地將頭深深地埋進枕頭裡,默默地流淚。
護士進來換藥,見她一動不動地趴着,以爲睡着了,也便沒有上來打擾。
她就這樣一直一直地流着淚。
從未想到過原來悲傷到極致,眼淚竟然像大海一樣永遠都流不盡。
“玉玲?”
ALEX的聲音突然在她上空溫柔地響起。
她急忙用力將眼睛在那早已溼潤的枕頭上擦了擦。
確定他看不出什麼蹊蹺後,這才強笑着擡起了頭。
他正在將保溫瓶裡的血燕粥倒出來,一邊倒一邊說:“這血燕粥可真香。我特地讓家裡的張嬸熬的。”
這些年,他疼她疼到了極點。
因爲顧忌到她吃不慣洋餐,還專門請了箇中國大嬸爲她做中餐。
每次都是讓她一天三頓必須到他家裡吃了再走。
這份情,現在她才發現是多麼地極致。
她緩緩地坐了起來,假裝陶醉地嗅了嗅空氣中那血燕粥的香味,然後佯笑着說:“真的很香,很香。”
只是話說出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那般地喑啞難聽。
害怕他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她急忙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笑着說:“呃。我似乎有點感冒。得叫護士給我點感冒藥。”
敏銳如他倏地回頭。
卻見他心愛的女子雙眼紅腫,眼神淒涼,雖然滿臉堆積笑容,但他分明感覺不到她的快樂。
一定有什麼東西在她這次昏迷中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