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哥給我的皮鞋裡裝了一個定位器,以便隨時找到我,爲了應對很很可能出現的霧人,我把透靈石也塞進了皮包,槍械太明顯了,實在是沒辦法攜帶,但我還是在箱子夾層裡裝了一根甩棍防身,吳宏給了準備時間,依舊要求我去廣場等候。
“不要太逞強,要是有情況沉着應對,我會跟蹤你的路線,另外,還有一套備用方案作爲應急,必要時會有人配合你行動”,符哥說。
吳宏準時的等在那裡,我坐上了車,夏狐狸、戚威和孫傲也已經在車上,“藍總勢在必得嘛”夏狐狸酸酸的說。
“誰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我看絕對沒有鍾躍峰說的那麼簡單,管他呢,我已經什麼也不怕了,都到這份上了,走一步是一步了”,孫傲說。
“正好我也躲躲,一天到晚都是找我算賬要錢的”,戚威說。
玉湖山莊其實是一個湖心小島,四面環水,被躍峰集團開發成了一個度假山莊,一派東方風格,島上都是一排排的二層別墅,周圍蘆葦茂密,野趣橫生,是個打野鴨的好地方。
坐着小艇我們上了島,“各位可以先去休息一下,這是你們的鑰匙,一會我們在靜波閣見”,吳宏把房門鑰匙給了大家。
我看到另一撥人馬也趕到了,鄧梅居然還抱着一隻西施犬,龔家兄弟什麼也沒帶,拿着幾本雜誌,至於蘇唐,仍然扛着畫箱子和畫架子。
要是來這裡度假,還真是舒服,我躺在沙發上看着外面平坦的湖面,比起城裡的空氣,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啃了一塊身邊的冰鎮西瓜,能多呆一會就好了。
外面的孫傲對我揮了揮手,大概是叫我一起去靜波閣了。
靜波閣是別墅區裡最高的建築,三層,類似黃鶴樓之類的造型,黃色琉璃瓦,木質結構,應該是個茶樓。
屋裡已經擺好了座位,在一面牆上打着一個高清的投影圖像,吳宏已經準備講解什麼。
燈熄了,投影上出現一張暗紅色的大桌子,放着八張椅子。
“首先,我來介紹一下沉默是金這個桌遊的規則”吳宏說,“這是一個考驗大家邏輯思維和聯想能力的遊戲,很簡單,桌面上有二種卡片,第一種分三個類型,一種畫着手槍的圖案,一種畫着金幣的圖案,一種畫着椅子的圖案,代表中立;第二種分紅黃藍綠紫五種顏色,代表五種狀態,紅色代表警告,黃色代表求助,藍色代表確認,綠色代表平等,紫色代表疑問。”
“我會把這二類牌洗開,你們先抽取第一類卡片,抽到手槍的代表死亡,抽到金幣的代表你目前可以擁有那百萬美金,抽到椅子圖案的代表你是一箇中立者,八個人八張牌,會被放在桌子中央,接着大家便開始用代表不同狀態的顏色卡來出牌,色卡一人十張,比如1號對2號的圖案卡有疑問,便把色卡投到1號位置,這個疑問可能是懷疑他是金幣也可能懷疑他是手槍,每一輪結束後,大家都要抽取下一輪的圖案卡,當然也可以就這一輪進行挑卡,前提是你已經確認你看準的卡是想要的卡,挑來卡後不需要再抽卡。挑取別人卡片的人必須擁有綠色平等卡纔可以進行挑取,之後可以補充一張色卡。在色卡里還有一種特殊的,就是畫着盾牌的綠色卡片,那是寬恕卡,你可以利用寬恕卡隨時在遊戲中間進行一次重抽圖案卡。
“一共進行10輪,遊戲的結果,積累的十張圖案牌裡誰金幣牌多,誰就獲得那百萬美金的支票,如果有多個人持有相等金幣牌,你們就平分。誰手裡手槍牌多,那他就只能離開這個世界,如果有多個人持有相等手槍牌,那就對不起了,看你們誰先幹掉對方了,他指了指掛在牆上的一把經典的斯密斯威森686警民通用左輪手槍,這是一個挑戰心理挑戰膽量的遊戲,勝利者失敗者都不止一個,最好的結果帶着支票離開,其次是中立者一無所獲,最後是拿着手槍卡的人留在這裡。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你們敢賭上這一把麼。”
“規則一,沉默是金,顧名思義,整個遊戲過程不許有任何語言的提示。
規則二,每次出牌的時間只有二分鐘思考,過了時間算是放棄一輪。
規則三,期間不許有人離席,不許有任何暗示,不許有激動的情緒,我們對每個人都有全程高清監控,一旦違反,將受到嚴厲的處罰。”
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大家聽出了一個意思,那就是會有人喪命於此,龔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猶豫的表情寫在臉上。
孫傲和夏狐狸倒是率先穩住了神情,大概他們都是在投資股票這類大起大落的行業裡呆慣了,投機的心理已經佔據了上風,早就不知道什麼叫怕了。
叫我奇怪的是,蘇唐那樣一個文藝氣質很濃的弱女子,居然在擺弄着自己的畫筆,一點異議也沒有提出來,她身邊的鄧梅卻已經有點坐不住了。
“大家很擔心是麼”,鍾躍峰走了出來,“你們失去了原來打拼的激情了麼,你們投資賺取第一桶金的時候何嘗不是如此呢,誰能知道自己是必敗還是完勝呢,對於未來的不確定姓正是經商的魅力所在,你們已經知道了這個遊戲有利可圖,爲何不去試一下呢”。
“這可是玩命的事啊”,鄧梅說,“已經和經商是二碼事了吧”。
“那在座的還有退路麼,你們回去將面臨的是什麼,重罰,牢獄,甚至逃亡,過着暗無天曰的曰子,這裡至少你還有翻盤的機會,據我所知,你們早已山窮水盡了吧”,鍾躍峰很瞭解大家。
“啪”,夏狐狸摘下了牆上的那把斯密斯威森,對準了鍾躍峰,“你怕麼”。
“你可以試試,我相信運氣的”,鍾躍峰笑着說。
夏狐狸想也沒想扣動扳機,槍沒響,“如我所猜,你可真賊,連子彈都沒裝”,他把槍扔在桌上。
鍾躍峰把槍拿了過來,打開左輪彈夾,裡面倒出了一顆子彈,“我沒說錯吧,我相信運氣,你也會有的”。
“幹了,生死聽天由命”,夏狐狸一拍桌子。在場的人也沒有再說什麼,應該都默認了。
“好,我們明天晚上準時開始,各位在島上吃好玩好養足精神,一切免單”,鍾躍峰離開了。
在自己屋裡,我心裡也很發怵,自己本身就不是一個善於玩棋牌的人,加上面對的都是一幫人精,符哥也不知道現在在幹什麼。
有人敲門?,我拉來了門,是鄧梅,看起來剛剛沐浴完,一身香氣,穿着粉色的睡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弄得鬆鬆垮垮的,露出肩上黑色的吊帶。
“藍總,不出去散散步啊,外面多舒服”,她說話時和我的距離幾乎就要貼在鼻子尖上。
“我有些累,想休息了”,我趕緊退了幾步,“哦?藍總看來精力不行,被生意累的吧”,她不客氣的走進了屋子。
“您也知道,我一個二流的演員生意不好做,演一些沒品味的角色不說,還要四處求爺爺告奶奶的找人拍戲,壓力大啊”果然是個演員料子,幾句話就已經快要聲淚俱下。
“咱們彼此彼此,我也是熱鍋上的螞蟻沒頭緒”我趕緊說。
“你聽明白規則了麼,我覺得啊,這個遊戲一定要有合作才能獲勝,我吧,是個沒主意的女人,藍總你是我看到的這幾個人裡最冷靜最酷的,明天桌游上可要多照顧着我啊,咱們有錢對半分”,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實是在拉攏我。
“好好好,一定一定,多一份力量多一點機會嘛”我趕緊順水推舟,心想我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那就太感謝了”她說着就往我身上膩,這時門開了,夏狐狸拎着一打啤酒走了進來,“藍總,來,咱們喝一杯”。
鄧梅白了他一眼,摔門走了,我看到她又向孫傲房間走去,其實我心裡也挺生氣的,爲何夏狐狸這會來,叫我錯過了和影視演員的近距離接觸的好機會。
“沒打攪你吧”他冷笑着,我趕緊搖頭。
“藍總,今天的場面我看你還是挺沉着的,真是有把握贏啊?”他在套我的話。
“開玩笑,要是有把握我不就買彩票去了,何必在這裡賣命呢”我苦笑着。
“我們玩股票的常說‘選擇投資目標要儘量符合自己的姓格,光憑賭運並不一定就能夠成功,還有賴於思考力與忍耐力的結合’,我粗略的分析了一下,蘇唐太單純可以忽略不計,龔氏兄弟就是一對土老冒,勝率只有一成,戚威已經老了,做事情瞻前顧後,勝率最多三成,真正對我有威脅的勝率在五成以上的就是你、鄧梅和孫傲,在這三個人裡,鄧梅太過於心計,可能聰明反被聰明誤,孫傲是個自私自利慣的人,而你是最有可能和我合作的,原因很簡單,我們姓格很像,我願意押寶你,假如我們合作,拿下勝利,我絕對不會虧了老兄你”夏狐狸說。
“夏總都這樣說了,我是受寵若驚,如果比賽裡有用的着的地方,到時想辦法提示,我自然盡力”我只好這麼說,真要到了那時候,估計各個都兇相畢露了。
“嘿嘿,敞亮人”夏狐狸喝了一口酒,“不打攪了,好好休息啊”。
我躺在牀上,思考着桌遊的規則,一時間不是很好消化,應該是一個看似簡單實際上挺麻煩的玩意,不知誰琢磨的,搞的人心惶惶的。
十點多我睏意上來了,正要入睡,看到岸邊有兩個黑影在晃,還打着手電尋找什麼,我溜了出來,躲在蘆葦後面,原來是龔氏兄弟,他們應該是正在尋找來時的船隻,大概害怕想臨陣脫逃了,忽然,我身邊閃過一個黑影,速度極快,我正想跟上去,卻被一隻手按住了肩頭,扭頭一看,好熟悉,是那個帶着防風鏡的人,不過這會他帶的是紅外線夜視儀,穿着黑色的運動裝,他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亂動,然後從身上取下了那隻獵槍,我這纔看清,是雷明頓短雙管獵槍,很棒的款式,叫人愛不釋手,隨後他鑽進了蘆葦蕩,不久,遠處一聲輕微的沉悶槍響,驚起了幾隻水鳥。
幾個值班人員打着手電跑了過來,接着其他屋裡的幾個人也圍了過去,岸邊,龔志已經趴在水裡,看樣子已經死了,龔良坐在水裡高舉雙手唸叨着“好了好了,我不走就是了,我接受這個遊戲”。
人員變成了七人,吳宏也皺起了眉頭,他打了一個電話後,“原計劃不變,明天上午還會有一位備用玩家前來,大家不必擔心,龔志的事是一個意外”。
我猜一定是那個黑影殺了龔志,然後拿獵槍的人救下了龔良,這個人好像很愛和類似於霧人這種羣體打交道,而他現在就在我們身邊,就在這個與外界隔絕的小島上,他是怎麼來的呢?,或者,他就是我們中間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