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有什麼發現?”符哥走了進來,“不知道怎麼,我也覺的這裡怪怪的,說不上來,真好像有人在看着你”,我很疑惑,符哥並沒有說我故作玄虛,只是陷入了沉思,“我在天花板上發現了指紋,並且還找到一枚硬幣”,我遞給符哥,他仔細的看着,“走吧,我想我們需要去諮詢一個人,這個案子叫我想起了我年輕時的一個案子,很類似”。
“那是80年代的事情了”,坐在車裡,符哥開始回憶他那段經歷,“那會我剛參加工作,先是被分到了監獄當獄警,當時嚴打的很厲害,有不少犯人被送了進來,我記得A市有個最著名的流氓團伙,爲首的叫‘黑狗’,他們在一次抓捕中被一網打盡,可惜‘黑狗’跑了,全市下了通緝令,但他躲得很深,二個多月過去了一直沒有找到。”
“就在大家準備發全國協查通報時,他自己居然來自首了,據同事回憶,他來的時候很憔悴,精神已經幾近崩潰,見到了民警就好像見到了救星一樣,撲通一下跪倒,要求把自己關在監獄裡,越久越好,對自己的罪行一概承認,所以判決很快,我見到他的時候是送他來監獄那天,他似乎很高興,心情比較放鬆,就好像回家一樣,並提出一個要求,希望把自己關在監獄深處,最好是自己一間,由於他認罪態度積極,加上又供出不少案犯,所以就答應了他的要求,他被關在了監獄最後一個房間,還是單間”。
符哥頓了一下,點上一支菸,“開始他精神不錯,慢慢的養了回來,幹活什麼得都很積極,對我們還很客氣,不過好景不長,半個月後,一個很奇怪的人出現了”,他吐了口煙,似乎很不願意想起那個人。
“他叫葉誠,很斯文,像個文化人,有趣的是他也是主動自首的案犯,他的職業是個會計,罪名是貪污公款,被發現時自己正在家裡大搖大擺的數錢,被審後交代的很清楚,所以也被關到這裡了。那時監獄裡獄房已經很緊張了,經過研究,決定把單間的都合併,葉誠被分到了‘黑狗’那裡”。
“那是我印象最深的樣子”,菸灰落在了符哥的手背上,他都沒有察覺,“葉誠進去後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到底還是見面了’,‘黑狗’當時的表情幾乎可以用驚恐來形容,他不斷的砸着獄門,瘋狂的搖晃着欄杆,狂呼要出去,我們幾個都按不住他,他大叫着‘來了來了,我要離開這裡’,葉誠就坐在那裡微笑的看着他,似乎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一樣,就這樣鬧到了半夜,我們一看沒辦法,只好把葉誠移到了另外一間獄房,但是‘黑狗’卻變得無比敏感,一點聲響就叫他驚醒,然後蜷縮在角落低聲唸叨,每次出去望風他絕對不去。
那個葉誠倒是很老實,平時看看書做作運動,很規律的作息,開始大家懷疑他們之間有共同的案子,可是通過調查,二人根本就不認識,終於有一天,監獄集體會議的時候,‘黑狗’一直沒來,是我去叫的他,他躺在牀上,我推了好幾下都沒醒,一摸,身子都涼了,完全沒氣了,我趕緊報告。”
шшш▪ t tkan▪ C 〇
”就在我準備把他擡到擔架上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現場的人嚇得全都跑出了牢房,‘黑狗’站起來搖晃着走了幾步,就和今天童老闆一樣,最後還是倒下不動了”,符哥說到這裡手有些抖,似乎還沉浸在那時的緊張。
“後來公安上來了人,卻沒在他身上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自殺不像自殺他殺不像他殺的,我記得還提審了葉誠,不過確實沒找到二人間任何的聯繫,而且他們牢房離的也很遠,在監獄幾乎不碰面,幾天後,又來了一批人,領頭的就是後來帶我的師傅武老師,他們提走了葉誠,葉誠走的時候很神秘的貼着我說了一句‘他並沒有死’,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監獄裡他和‘黑狗’的檔案也被徹底銷燬”。
“這麼說武老師應該瞭解那時發生的狀況了?”我問,“我也不知道,那次事件後他被調往另外一個機構,大概一年後回到局裡,對於一年裡的工作隻字未提,就做着自己曰常的工作一直到退休,但我覺得他一定了解什麼,所以我想去諮詢一下他”,符哥說。
武老師住在一個老式的家屬樓裡,已經退休的他家裡養了很多花花草草,老頭躺在躺椅上抽着菸袋,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師傅,很久沒來打攪您了”,符哥一掃平時對我的師徒嚴厲關係,對武老師畢恭畢敬。
“你小子來絕對沒好事,碰上什麼難題了吧,我說今天早上打了幾個大噴嚏,敢情是你在念叨我”,符哥從身後提出一瓶白酒,“精品燒刀子,師傅,我給您塞牀底下啊,別叫師母看到了,慢慢喝,不夠找我”,“嘿,還算有良心,說吧,什麼事情能叫你這個大偵探束手無策”。
符哥把半灣酒店的事情敘述了一遍,老頭猛地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然後又搖了搖頭躺了回去,“我都退休了,管這些事都是多餘,這件案子我覺得你就按照一般搶劫案做算了”,“可是我總覺的怪怪的,不像一般的案子”,我插了一句,符哥瞪了我一眼,“新徒弟,不懂事,您老別見怪”。
“嗯,和你年輕時差不多,喜歡質疑,直覺很靈敏”,武老師看了我一眼,“可是這個案子照我的經驗很難完美的破了,因爲它確實存在着一些不好解釋的東西在裡面”。
“老師,後來那個葉誠去了哪裡,那麼多年了我一直很納悶,這個疑惑壓了我很久”,符哥問,“葉誠?”武老師笑了,“問他幹嘛,就當沒這個人吧”。
“老師,這件案子影響面很大,不像咱們以前,現在媒體發達了,很多事情瞞不過他們,如果不把案子徹底搞清楚,以後我們辦案會很被動的,信任度也會大大降低”,符哥遞過去一支菸,武老師推開了煙,“就算是你們搞清楚了,也不可能透露給媒體,因爲沒人相信,這個問題我解答不具有權威姓,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去找他吧,如果他答應幫你們,一切都會有眉目的”,他寫下一個名字“沈清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