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你這是鬼騎驢啊”老烏鴉聽完了我說的,“在山裡迷路走不出來,那是獵人常說的鬼打牆,鬼騎驢就是有鬼騎在你脖子上,叫你迷迷糊糊不知道時間,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麼環境,跟着它就走了”。
唉,這些老獵人說起這一套都跟真事一樣,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我親身經歷,大腦清醒,哪有什麼迷迷糊糊不知所云的狀態,“小子,你準備怎麼辦?是繼續往前走還是留在這裡?”老烏鴉問我,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不過地上那行字提醒我,只要一直往東走,就會有出路。
“你呢,願意跟上我們走我不反對,直到你跟不上我們了爲止,我不擔這個責任”老烏鴉喝了一口酒,喘了口氣,和鄧虎上路了,“走,再往前就是狐狸溝,沒準能搞點狐狸皮出來”。
“對了,您知道老礦洞在哪裡麼”我問,“礦洞?離這裡至少還有一天多腳程,早就廢棄了,去那裡幹嘛”老烏鴉說。
“我覺得我找的人會在那裡”我說,“哦,那你找的人膽子夠大,能走到那裡不簡單,那裡可是獵人們的禁區”.“禁區?”我奇怪,“那裡什麼動物也沒有,只要到了那個區域就會渾身不舒服,整個人靈魂出竅一樣,老輩人傳下來的,不要去那裡打獵”。
我想起了在小縣城阿木提到的戈壁天坑,也是這個情況,沒什麼生物可以靠近,更加斷定了那是目的地了。
“這林子裡住着多少看林人啊”我邊走邊和老烏鴉聊天,“看林人?看那裡”老烏鴉指着一座高山,“看林人都在山那邊的景區裡,那裡有幾個瞭望臺,可以俯瞰整個林區的火情,山這邊哪有什麼看林人,誰會住在這裡啊,活受罪”。
那個鷹哥果然是在說謊,他根本不是什麼看林人,一定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有沒有一個叫鷹哥的看林人呢”。
“什麼鷹哥猴哥的,沒有,這片山林裡也就那麼幾個老獵人,基本上都閒賦在家了,走不動了,你說的八成也是偷獵的吧”。
走了一上午,忽然,老烏鴉站住了,用白蠟杆挑了幾下樹根,翻出了類似動物糞便的東西,他蹲下嗅了嗅,“老天,虎子,咱們撞大運了,這是老虎的糞便,還是熱的呢,說明咱們進入它的地盤了”。
鄧虎立刻把身上的雙管獵槍拿了下來,看着地上的蹤跡,“老爹,這有腳印,它應該在這片林子裡”。
這些傢伙怎麼一點也不怕啊,這可是老虎啊,我放慢了腳步,“鄧虎,你找個地方隱蔽好,我去引它,你一旦發現了立刻開槍,明白麼,一定要一擊斃命”老烏鴉整了一下腰帶,抽出一支老式的火槍,這槍怕是他爺爺的爺爺留下的吧,感覺能不能響還另說呢,我趕緊躲在了一個石頭後面,就見老烏鴉小心翼翼的撥開灌木走了進去。
砰一聲悶響,飄出來一股子火藥味,就聽見老烏鴉大叫,“虎子,來了啊”,伴隨着一陣狂暴的呼嘯,老烏鴉飛身跳進了身邊的一個雪坑,雪坑立刻把他埋了進去,連頭都沒露出來,這時一隻我只在電視上和動物園裡見過的吊睛白額大虎竄了出來,個頭真不小,那種氣勢是動物園無法比擬的,威風凜凜,王者派頭十足,那雙大前掌我覺得一下就能拍死人,用力過猛的它在雪地上打了一個轉,開始玩命刨那個雪坑,砰一聲槍響,鄧虎開槍了,子彈貼着頭皮打在它的耳朵上,立刻削掉了半個耳朵,那大蟲疼得一聲大吼,倒黴的是,它一眼掃到了正想從石頭後面轉移的我。
它把一腔怒氣都發在我身上,衝着我就撲了過來,砰又一槍,這槍應該是打中要害了,那老虎剛躍起撲向我,身子猛地一顫,翻身摔在地上,鋼鞭一樣的尾巴劇烈晃動,正好打在了我腿上,我一個沒站穩,被掃了出去,後面是浮雪,八成又碰到了深溝,我算和深溝有了交情,一個後滾翻,摔了下去。
渾身痠疼,腳踝也腫了,怎麼和昨天的感覺一模一樣,“有人麼”我喊了一聲,也引來的溝底的小雪崩,等一下,這裡的環境和昨天完全一樣啊,我看了看身後,那個雪堆正好適合挖一個雪窠,昨天我就在這個位置挖的,我無法移動太遠,只好按照昨天的模式先挖了一個雪窠,等着老烏鴉來救我,摸了一下口袋,昨天應該吃完的壓縮餅乾現在又出現在了口袋裡,依然被壓碎了,我就着雪吃了幾口,我怎麼老在重複昨天的事情呢?。
過了下午四點,山裡再次冷了起來,風也大了,不知道迷糊的睡了多久,我被凍醒了,天也黑透了,只好升起了一小堆火,是不是一會那個鷹哥又會出現,帶我去第二個休息點,重複了昨天的情景,這不是月光寶盒的劇情麼,林子裡的時空亂套了。
我這回沒有了上次的絕望感,睜大眼睛等着有人來找我,對了,還要睡一下,這樣纔會有人晃醒我,我閉上眼睛蜷縮在一起。
“在這裡睡不要命了”太好了,真的有人來了,說的也是那句話,一定是鷹哥,我睜眼正要叫,是譚叔,小綴兒在我身邊轉來轉去,“譚叔,你怎麼找來了”。
“小綴兒找到的你,你從溝裡摔下去後我就一直在找你,可算找到了,來,我們走,你的同伴已經在第二休息點了”,譚叔背起了我,“譚叔,今天初幾啊”我問。
“想家了吧,初八了,在山裡時間不短了,也該回去了”譚叔說,初八,我失去的那一天居然回來了,我又回到了正常的時間裡了,那麼鷹哥和老烏鴉去哪裡了?
譚叔把我帶到了休息點,我驚訝的發現就是昨天,不對,就是明天我休息的地方,裡面生着火,老狗在烤香腸。
“這裡面只能容下二人,你們在裡面吧,我和小綴兒就在旁邊的雪洞裡,有情況叫我就可以了”。
老狗給我揉了幾下腳踝,“沒事,沒傷骨頭,我這帶着紅花油呢”,我沒有告訴他發生了什麼,怕他更加不願意走了。
在丟失的時間裡我再次美美的睡了一覺,天亮了,老狗起身要出去,“別出去,怕是有危險”我想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這洞裡窩死我了,我伸個懶腰”說完,老狗走了出去,轟一聲,老狗果然被氣流震倒了,而且對面林子里老烏鴉和鄧虎如約而至,就和初九那天發生的一模一樣,一羣白衣人在追他們,我趕緊衝白衣人開槍,他們停住,隱蔽,還擊,一切都像彩排完一樣的精準,譚叔也匍匐過來,對着林子開槍,老烏鴉叫鄧虎把白衣人帶進捕獸區,他們重傷了一個,退了回去,都在意料之中。
太神奇了,我經歷了一個時間跳躍的過程,這個過程裡除了鷹哥消失了以外,一切都重新來過,我重複了二次時間段裡發生的事情,這片林子裡究竟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