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郊區。
樑家的莊園佔地極廣,建築恢宏寬廣。
當車子剛剛走進樑家區域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來自古樸莊園的幽深。
沿路蔥蔥,庭院深深,就仿若進入了封建的古代時候,哪哪都是莊嚴肅穆,讓人不得不斂起所有心神。
原本嘻嘻哈哈和樑三爺說着話的夏小雨,此時此刻也不由的緊緊閉上嘴巴,一雙眼睛咕嚕咕嚕的看着四周。
這是夏溫暖第一次來樑家莊園,這裡一草一木,都讓她覺得無比壓抑。
就好像進入了一個混沌的世界,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被吸進去,屍骨無存。
這種感覺很強烈,讓她不由得攥緊拳頭。
她提醒自己,記得三爺的話,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自從進了樑家莊園的範圍內,車子就放緩了速度,用不足三十邁的速度緩緩前進。道路兩旁,有規距的站立着的守衛,一個個就好像魁梧不動的軍人站立在那兒,威嚴肅穆。
在這樣氣氛中,夏溫暖坐在車裡,一直向樑家最深的院落開去。
車子開了很久,約莫二十分鐘的時間,最終在一個古樸的院子停下。
樑三爺抱着夏小雨下了車,夏溫暖跟在他們身後。
一個穿着中山裝的管家模樣的人,從院子裡裡走了出來。
他對着樑三爺微微鞠躬,說道:“樑三爺,老爺已經在裡面等着了,請。”說罷,他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到現在在前面帶路。
樑三爺拉着夏小雨的手走進。
夏溫暖跟在他們身後,她一邊走一邊看,被樑家的規模震驚到了。
和媒體上曝光的陵城湛家大宅不一樣。
相比湛家大宅採用的歐式建築富麗堂皇,樑家大宅反而更能代表國內典型的世家。
樑老爺子所在的院子像極了一個古時候的官家大宅。
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每一處都按照風水佈置,格外美妙。
夏溫暖從旁邊走過,可以聽到草叢裡,有咕嚕咕嚕的蟲鳴聲。時不時有喜鵲在上枝頭嘰嘰喳喳的叫着,似乎是在歡迎客人的到來。
深深庭院裡,一個寬廣而威嚴的正廳屹立在那兒。
整個屋子都採用金絲楠木製造而成。
木樁上雕着龍紋鳳紋等吉祥圖案,還有樑家自己的圖騰也刻在上面,似乎像一方方神獸鎮守着這座精妙豪宅。
正廳裡坐着很多人,最中央的是一個頭發花白但精神瘦瘦的老者。他的身旁,坐着樑家的子弟。
他們身後站着樑家的僕人。
管家走上前,恭敬地對樑老爺子鞠一躬,躬身稟告說:“老爺,三爺和夏家母子到。”
樑三爺恭敬無比的對着老者鞠了一躬。
然後,他牽着夏小雨的小手,柔聲對他說道:“小雨,這是太爺爺,快,叫太爺爺。”
夏小雨擡頭衝着樑老爺子,喊道:“太爺爺好,我叫夏小雨,很高興見到你,我在這裡,祝您長命百歲,壽比南山,福如東海,願所有的好運都伴隨着您。”
夏溫暖聽着夏小雨這番話,忍不住在心裡給他點了一個贊。
這些話,她從來沒有刻意教過夏小雨。
沒想到,他第一次見樑家樑老爺子,面對那麼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人物,竟然絲毫不畏懼他身上的氣勢,反而樂呵呵地向他請安祝賀。
這樣的夏小雨,讓她震驚。
不愧是她的兒子!
簡直是太聰明瞭!
他的小嘴巴拉巴拉,說出來的話格外動聽。
哈哈。
不禁夏溫暖心裡開心,樑老爺子也不禁眉開眼笑,剛剛臉上的肅穆全部消失不見。
他衝對夏小雨招招手:“孩子,來,過太爺爺這裡,讓太爺爺看看。”
夏小雨擡眸看了一眼夏溫暖,見她點點頭,他這才走向樑老爺子。
他的身高還不及一米,站在樑老爺子面前,身高和坐在太師椅上的曲着雙膝的他持平。
夏小雨努力地擡着小腦袋,臉上掛着軟軟的笑臉,聲音甜甜的:“太爺爺。”
“唉。”
樑老爺子高興地應了一聲,伸手摸摸夏小雨的腦袋。
感覺到他柔軟的髮絲在自己的掌心中磨磨蹭蹭,他臉上的笑容不由得變得更加慈祥。
此時此刻,他身上那原本駭人氣勢,全部收了起來,有的只是面對後代暖洋洋的微笑。
很多人在看到樑老爺子對這個新冒出來的重孫子,如此喜愛,一個個不由得,心裡打鼓,眉心皺起。
失蹤了將近一年的,樑景琛突然回來了。
而且,他不僅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五歲的兒子,大家不由得心生防備。
樑景琛原本就是樑老爺子最看重的接班人。
雖然,他排行最小,但是,他從小聰明,最受老爺的器重。
在他長大後,才二十歲,老爺子就把公司全都交給他打理。如果不是因爲,他母親身份特殊,血液特殊,導致他們那一脈的人比較難以生育,他一直沒有一個孩子,恐怕,集團早就光明正大的交給他了。
不是一直沒有孩子嗎?
那麼眼前這個小鬼,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大家都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夏小雨的身上。
這孩子和樑景琛長得一模一樣,就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如果他們執意糾結這個孩子的血統,拿他是的血統說事兒,恐怕也無濟於事。因爲,只一眼,就可以看出,夏小雨這就是樑景琛的兒子!
不容置疑!
樑大爺見如此情況,雖然心裡已經不得不肯定了夏小雨的身份,但是,他還是說道:“爸,這孩子雖然長得像景琛,但是,我們樑家最終是血統,小雨的身份現在還沒有正式確定,應該先做親子鑑定,等確定他的身份後,這讓他認祖歸宗也不遲。”
樑大爺開口了,其他人連忙附和道的:“是呀,應該先確定他的身份。”
“確定身份。”
這些人不肯罷休,非逼着樑老爺子做親子鑑定。
夏溫暖心裡滿滿的都是憤怒!
雖然,她一直不想讓夏小雨和樑家扯上關係。但是,夏小雨的血脈擺在那兒,他就是正兒八經的樑家後代。
現在,被他們這夥人之一身份,甚至,還要做什麼親子鑑定。
這對於她,對於夏小雨來說,都是一種變相的侮辱。
她很想拒絕。
但是,她也知道,一人之力難敵悠悠衆口。更何況,身旁的樑三爺並沒有反對……
如此,她一個人固執的反駁,不僅力度小,還會被人誤以爲心中有鬼,其心可居,給自己和小雨帶來麻煩。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樑老爺子點頭答應:“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他吩咐管家說:“把景琛和醫生都找來,當着我的面做親子鑑定。”
“是!”
“……”
樑老爺子是一個經歷了很多世事的人,他的心思頗深。他很肯定,夏小雨就是自己最欣賞的孫子樑景琛的兒子。
這是赤果果的事實。
但是,這麼多人看着,又是認祖歸宗的大事兒,樑家的血脈不容有半點恍惚,還是要逼着他給夏小雨做親子鑑定。
爲了以防萬一,再出現樑景琛受傷失憶、智力下降的事,他必須要親自監督,以免有什麼差錯。
在吩咐管家去辦事情之後,樑老爺子這才把目光落在站立在大廳中央的夏溫暖身上。
他那雙精明而睿智的目光瞥了一眼夏溫暖,聲音恢復了以往的高冷嚴肅:“你就是夏溫暖?”
“是。”
“嗯,你把夏小雨教的很好。”
他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聲,便從夏溫暖的話題上轉移開來。
樑三爺在一旁說道:“爸,我們去接溫暖母子的時候,他們卻搶先一步被人接走了。那些人的衣服上印着我們樑家的圖騰。雖然有些差別,但卻並不大,是有人刻意模仿的,這些人打着我們樑家的旗號做壞事。爸,該怎麼處置?”
樑三爺也是個極爲聰明的人,他沒有指出自己懷疑的對象。反而是藉着樑家圖騰的事情說事,讓樑老爺子強勢干預,直接插手。
這個虧,他一定不會就這麼白白吞下!
景琛已經着了他們的道,他最珍愛的孫子,一定不可以再重複景琛的老路!
所以,這一次他一定要追根究底。
那些膽敢在他背後搞小動作的人,他一個一個都不會放過。
“來人,把人帶去密室。”
“……”
於是,就有下人規規矩矩地退下,去執行樑老爺子的命令了。
夏溫暖瞬時將目光在樑家子弟身上,一掃而過。
他們人,大多數人是無所謂的樣子,但有,有一個人眼中閃過一抹慌張。
那個人,就是離樑老爺子最近的人。
他和樑三爺長得很像,應該就是樑三爺口中那心懷不規的老大吧?
樑大爺!
一定是他!
她忍不住在心裡祈禱,祈禱樑老爺子的人能審問出真相,把那些想要對他們母子不利的人繩之以法。
如此,才能保證她和小雨的安全。
現在,她的心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她是最怕樑三爺,想無時無刻不躲着他,然而,此時,當他們正式迴歸到樑家以後,她才驚覺,當初那所謂的害怕和擔心,在面對此時此刻身處深宅大院裡的勾心鬥角時,簡直不值一提。
而她也知道,什麼人能信,什麼人堅決不能信。
哪些人是他們的依靠,而哪些人是他們的絆腳石。
……
世亨集團。
因爲陳安好和金莎莎的吵架,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提心吊膽着,不敢吭聲,每個人都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辦公室裡格外安靜。
在和陳安好吵架之後,金莎莎就離開了辦公室,足足在外面呆了半個小時,她才憤憤不平的回來。
她剛剛踏進辦公室門口,她辦公桌上的電話便響了,是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