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放的葬禮,是蘇志明陪人張羅的,這是一個不算樸素的喪禮,蘇志明這麼做,完全是爲了葉暖。
葉暖一襲喪服跪在禮堂的中央,再次看到哥哥的照片,她的眼眶還是紅了。
“女兒,你已經跪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過去休息一會兒吧。”秦頌芸擔心葉暖,過來說了好幾次,葉暖都沒有聽她的話。
無奈的搖搖頭,秦頌芸只好在一旁陪着葉暖。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葉天放的上司劉隊來到了靈堂,他鞠躬,上香,表情格外沉重,他還答應幫葉天放恢復身份的,沒想到這一天還是成了遙遙無期。
他走到了葉暖跟前,對着她點頭致意,最後走的時候遞給了葉暖一個密封的牛皮紙袋。
“葉小姐,這是天放生前放在我那裡的東西,他跟我約定好三日之後他來取這個密封袋的,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是他唯一的親人,我現在把這個交給你,也算給他一個交代了。”
葉暖抱着這個密封袋,送劉隊走到了靈堂門口。
“劉隊長,關於我哥身份的事情還要麻煩你,他既然當了警察一天,那他這一輩子都會是警察。”
劉隊點點頭,“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會盡快把天放的檔案調出來,恢復他的身份。”
送走了劉隊長,葉暖準備回靈堂守着哥哥,秦頌芸攔住了她的去路,這幾天葉暖太過勞累,她直接將葉暖帶進了一旁的休息室。
“葉暖你給我在這裡呆着,至少給我休息個半個小時再出來。外面的事情都交給我跟你爸,放心吧。”
秦頌芸說完就出去了,把門給葉暖帶上了。
坐在空無一物的休息室裡,葉暖懷抱着哥哥的遺物,眼眶裡又出現了那一日哥哥躺在血泊裡的情景,還有溫舒朗手拿着槍的情景,爲什麼事情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
心痛的難以呼吸……
眼淚還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她甚至想,這件事情應該跟溫sir沒有關係吧,他是那麼好的男人。
或許,這裡面有誤會纔對。
幾分鐘後,葉暖打開了葉天放寄存在劉隊那裡的密封袋,裡面的東西讓她震驚,這裡面的文件無非證明了一件事情,溫舒朗是ak的人,他是橫跨黑白兩道ak最大的boss。
她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也被撕碎了,她原來以爲的溫sir是沒有任何作案動機的,現在看來她心中的這個希望也是縹緲無影的。
哥哥之前在調查ak的事,而正好溫舒朗是被他調查的對象,這簡直讓她震驚!
哥哥說,暖暖,到時候我還會參加你的婚禮,好好的看着你幸福。
葉暖撕碎了那些文件,白色的紙片飛的到處都是,她趴在桌上哭的那麼傷心,哥,不會再有婚禮了,我跟他不可能再結婚了。
走出休息室,葉暖的眼睛是紅腫的,快走到靈堂前,她就看到那裡站了一抹身影,這個身影她太過熟悉,此刻卻讓她的喉中一緊,握着拳頭走了過去。
感覺到自己身旁多了一抹身影,溫舒朗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葉暖。
果然,他一回頭就看到了葉暖,幾天未見,她整個人瘦了一圈,兩隻眼睛裡充斥着紅色的血絲,沒有任何神采,像是一汪死水。
他看着她,心中不忍,想伸出手來摸摸她的臉頰,卻被葉暖一記冷眼灼傷了眼眸。
“溫舒朗你跟我出來。”說完,葉暖轉身走向了門口。
溫舒朗看着葉暖離去的背影,眸色又深了,這幾天她確實是瘦了,連背影都變得那麼單薄。
溫舒朗朝着葉天放的方向,鞠了一躬,隨即跟隨葉暖走了出去。
寂靜的大樓前是一個肅穆的小花園,葉暖雙手交疊着放在身前,雙手相握着,手臂上的青筋都凸顯了出來。
溫舒朗站在葉暖身旁,隔的一米遠,他感覺到葉暖身上很重的情緒,他不是擔心她誤會自己,他擔心的是她這樣會傷害了自己的身體。
在他們身後,周寧遠看着這一幕,這樣的局面連他一個外人都看的格外壓抑。
“我聽司徒說,這幾天你都沒有好好吃飯。”終於,溫舒朗開口,“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要面對現實。”
“是啊溫舒朗,我們要面對現實!”葉暖回頭,清冷的目光對上溫舒朗的眼,她脣角有些微顫,“要不是我今天看了我哥的遺物,我恐怕還不知道溫先生的真實身份。”
她努力的握着雙手,不讓自己的情緒崩塌,“ak的溫舒朗先生。”
“是,我是ak的人。那一天我跟你哥哥在天台,我們就是在談這一件事情。”溫舒朗從西服口袋裡掏出了什麼,遞到了葉暖面前。
“這把手槍是你哥哥的,當時他拿着這把槍問我,可不可以給你幸福……”
“溫舒朗你不要再說了!”葉暖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她拿過了槍,下一秒槍頭對準了溫舒朗的胸膛。
“朗哥……”周寧遠看到葉暖拿着槍對準了溫舒朗,他連忙跑了過來。
溫舒朗沒有看他,“寧遠你現在給我坐到車裡去,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準出來。”
“朗哥……”
“過去!”
溫舒朗的聲音裡沒有任何商量的氣息。
無可奈何,周寧遠只有重新回到了車子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目光仍注視着溫舒朗這邊。
“我哥哥查出了你的身份,所以你就殺了他。”葉暖的兩隻手握着槍,她會開槍還是溫舒朗教她的,看着眼前那張熟悉的臉,眼眶裡噙滿了淚水,他的樣子在她眼前漸漸的模糊了起來。
“溫舒朗,我哥死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你想要殺了我?”溫舒朗看到葉暖眼眶中的淚水滑落了下來,滴在了他的手背上,帶着徹骨的寒意。
“葉暖你別哭了,你哭了我會難過。我告訴你,你哥哥不是我殺的……”
“溫舒朗你不要騙人了,我不會相信你的。”葉暖往後退了幾步,指尖觸碰到扳機,“他是我哥哥,他跟我說過,他會笑着參加我們的婚禮,他怎麼可以對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