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在酒店門口一停下來,車上很快就下來了醫護人員,他們將蘇志明轉移到了救護車上,很快秦頌芸跟溫舒朗也跟着上了救護車。
葉暖從酒店大門裡跑了出來,看到的是救護車的尾部,離自己越來越遠,但是救護車的聲音還在她耳旁迴盪,攪的她的心很亂。
葉暖重新回到了元子墨的身旁,她拉着他往車子的方向去,然後指了指救護車離去的方向,她的意思很明顯了,她也要跟着去醫院。
這一次,幸好元子墨沒有拒絕葉暖,坐上了車,很快就發動了車子。
蘇志明被送去了新加坡最好的醫院,他被送入了急救室,秦頌芸跟溫舒朗站在急救室外等着。
葉暖跟元子墨也在五分鐘之後趕到了急救室,他們距離秦頌芸跟溫舒朗之間有一段距離,可以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從救護車到急救室的外面,秦頌芸一直在啜泣,眼淚沒有停止過,“老爺你不能再出事了,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到如今葉暖也不知道身在何方,也沒有任何消息,你要是再離開我的話,那我也不要活了。”
“伯母,您不要再傷心了,伯父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溫舒朗遞上了手帕,“至於葉暖,您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把葉暖給找回來。”
秦頌芸拿着手帕擦拭着淚水,抽泣了一陣,好不容易纔緩和了下來,“舒朗,這段時間多虧了你,要是沒有你的話,我跟葉暖的爸爸也不知道該怎麼撐下來,我們跟葉暖纔剛剛相認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老天真是太殘忍了。”
秦頌芸根本無法提葉暖的名字,一想起女兒,眼淚再次盈滿了眼眶,“我們虧欠女兒的真的太多了,要是老天再給我一個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加倍的補償她。”
想起了葉暖,溫舒朗握緊了雙手,這個名字還是讓他的心如刀割一般,連呼吸都是痛的。
他怎麼也料想不了,此刻他最想念的人就站在距離他不到兩百米的地方。
聽到秦頌芸跟溫舒朗的對話,葉暖的情緒已經快無法控制,淚水落了下來,她好想衝着那兩個她至親的人喊出聲音來,可是她一點兒也做不到,她發不出任何聲音,而且她的臉也是一張讓他們近乎陌生的臉。
眼底早已碎裂成無數片,拼也拼不完整……
元子墨將葉暖的表情完全收入眼中,他知道葉暖的情緒在崩潰的邊緣,他轉身將葉暖擁入自己的懷抱。
溫舒朗偶一擡頭就看到了距離自己不遠處相擁在一起的一對身影,他看到懷着孕的女人似乎很傷心,男人好像在安慰她,只是女人並沒有因爲男人的擁抱而停止眼淚。
在醫院看到哭泣的人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溫舒朗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回了頭,繼續跟身旁的秦頌芸說話。
終於,兩個小時後,急救室上的燈暗了下去,戴着口罩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秦頌芸急忙跑了過去,“醫生,我先生沒事吧。”
醫生摘下了臉上的口罩,嘆了一口氣,“萬幸,病人總算是救回來了,他身體本來就不是太好的,下一次不要再讓他從事疲勞的事情了,這一次是救回來了,下一次不見得有這麼好命了。”
“謝謝醫生,以後我就不讓他再工作了,這種一驚一嚇的場景我是不想要再體會了。”秦頌芸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不遠處的葉暖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蘇志明從急救室被送入了vip病房。秦頌芸跟溫舒朗隨即前往,葉暖不放心父親的情況還是選擇跟了過去。
站在病房門口,葉暖往裡看了一眼,病房裡都是她至親的人,她卻無法跟他們相認,想及此心裡難過的無法呼吸。元子墨拉了葉暖的手臂一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了。”
葉暖的雙腳像是生生的紮在地板上一樣,不想離開這裡。
終於,房間裡的溫舒朗還是發現了門口的她,他再次看到了這個“陌生的女人”。
他走向了門口,來到了葉暖的面前,“這位太太,請問你找誰?”
此時此刻的心情,葉暖簡直無法用言語表明,她再次看到了溫舒朗,親耳聽到他說她是這位太太,她多想告訴他,溫舒朗你看到沒有,我是葉暖啊,我還活的好好的,我現在就站在你的面前。
“抱歉,我太太今天心情不好,請見諒。”說這話的人是元子墨,他的手再次拉住了葉暖的手,他的聲音經過特殊的處理,溫舒朗也認不出他來,“我們出來的夠久了,該回去了。”
“讓一讓,我來替病人量體溫的。”門口出現了護士小姐的身影,她手中端着托盤,視線打量着有些奇怪的二人。
葉暖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了起來,她伸出手去拉溫舒朗的手臂,她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卻把一旁護士小姐手中的托盤給打翻了,器材都落了地,發出刺耳的聲音。
“舒朗,外面發生了什麼?”病房裡傳來了秦頌芸的聲音,“要是不要緊的事,就讓他們離開吧。老爺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
葉暖眼眶裡重又溼潤了起來,她搖頭,心裡在說,媽媽,舒朗,不要趕我走。
溫舒朗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葉暖的臉上,平靜的說了一聲,“抱歉,我想你們需要離開這裡。”
說完他轉身走向了病房裡。
護士小姐白着臉看着葉暖,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着,把我的東西都弄到了地上你好意思麼?
此刻的葉暖哪裡還顧及的到護士小姐的情緒,她眼眶已經都潮溼了,眼前的場景在她眼前漸漸模糊了起來。
元子墨拉着葉暖的手離開,這一次他讓葉暖跟溫舒朗接觸的已經夠多的了。
護士小姐彎腰將她掉落在地上的東西都撿了起來,她沒有發現托盤裡多了一隻小小的千紙鶴,那是葉暖原本想塞進溫舒朗手裡的東西,沒想到還沒塞入溫舒朗手中,卻跟隨着護士小姐托盤裡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今天的運氣真是太差了!被一個瘋女人給撞倒了,晦氣的。”小護士一回到護士站就對着自己的同事抱怨了幾句。
“瘋女人?那她沒有把你給撞傷吧。”同事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我倒是沒有受傷,就是我的器材還得重新去消毒,工作已經夠忙的了,還要被人增加工作量,可惡!”
“彆氣了,說不定那人也是傷心過度呢。放過她吧。”
忽然這位同事發現了托盤裡多了一隻小千紙鶴,她一下子來了童心,笑嘻嘻的拿起了那隻千紙鶴,“沒想到你還折千紙鶴玩!”
“這哪是我的呀,我都快煩死了,哪裡有閒工夫折這種小玩意。”小護士重新端起了托盤,“我去消毒室了,待會兒還要去給vip室裡的病人量體溫。”
她的同事將那隻小千紙鶴留了下來,放在了工作臺上。
一個小時後,她將那隻千紙鶴送給了因打針而哭泣的小孩子,小孩子在看到千紙鶴時,就忘記了哭泣,笑了起來。
小孩子打完了針,媽媽帶他離開了醫院,小孩子的手上依舊拿着拿着那隻千紙鶴,他玩的不亦樂乎。媽媽帶着他坐公交回家,千紙鶴被小孩子遺落在了公交車上,最後這隻千紙鶴被一個剛學中文的小學生帶回了家,她展開了那隻千紙鶴,發現上面有幾個字,求知心切的她將紙條拿給爸爸看,“爸爸,你看這上面寫着上面字呀,你讀給我聽聽。”
爸爸笑容燦爛的揉了揉女兒的發,“這上面寫着:溫舒朗,我是葉暖,我在新加坡。女兒,等你長大之後你就會認識很多很多的字了,到時候你可以去往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
小女孩天真的認爲,這是一隻帶着期望的千紙鶴,殊不知,那上面承載的是葉暖多麼渴望被溫舒朗發現的情緒。
回別墅的車上,葉暖一直看着車窗外,她已經褪下了那副陌生的面孔,用自己本來的面貌注視着這個她怎麼也喜歡不起來的夜色。
元子墨回頭看到葉暖的側臉,好幾次想要開口,想想還是算了。
一路沉默回到了別墅。馮伯站在別墅門口等候着他們,看到葉暖下了車,他主動的打了招呼,葉暖沒有說話直接走了進去。
元子墨看着葉暖走進別墅的身影,回頭對馮伯道:“幫葉小姐準備一些吃的,然後送進她房間。”
說完他也跟着葉暖的步伐走進了別墅。
此刻,機場。
當一身紅色短裙,身材高挑,戴着墨鏡的女生走出機場,等候在機場門口的秦宋走上了前,將懷中的百合花遞給了她。
“白小姐。”
看到是自己喜歡的百合花,白錦臉上露出了笑意,聞着懷裡的花束,“秦宋,好久不見。”
目光轉向秦宋的身後,並沒有看到那一抹她期待看到的身影,白錦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淡,“元子墨他怎麼沒有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