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葉鋒正在修煉之中,忽聽得院門之外喧鬧。他眉頭微微一皺,下了牀,向院門之外行來。
來到院門之外,只見有五個人正站在中央,而在他們周圍,則有二十多個天心門弟子正倒地**,顯然是被這些人打倒的。
那五人中,爲首一人,面容英俊,器宇軒昂,不是別人,竟然正是葉鋒當日在長天宗時所遇到的魏明。當日正是因爲魏明的陷害,自己差點死於長天宗之中。
此時魏明也認出了葉鋒,面上先是顯出錯愕的表情。他完全沒想到在天心門這裡會見到葉鋒,在他的心中,葉鋒早已被宗門中的強者所擊殺。
接着魏明眼裡閃過一道寒光,然後喝道:“誰是掌門?”
此時那展無明已經從裡面行了出來,見來者不善,她自然也不會有好臉,喝道:“老孃就是,怎麼了?”
魏明目光掃了葉鋒一眼,然後對着展無明不屑一笑,說道:“交出那個小賊。”
展無明也是哈哈一笑,說道:“來我們地盤,跟我們要人,還敢如此之橫,你算個什麼東西。”
魏明臉上怒氣微現,說道:“我最後警告你,交出那個小賊,否則,我讓你們這小小的天心門雞犬不留。”
展無明再次哈哈一笑,道:“天心門開張兩個月,終於有生意上門了。我倒要看看,你怎樣讓我們天心門雞犬不留。”
那魏明聽此,眼裡寒光閃過,對那四人道:“殺。”
那四人聽此,手中凝聚暗綠色火焰來,當下便要發招。
葉鋒從那幾人的氣息上,已經知道那四人全都是王階七級丹師,與自己等級完全一樣。這四人每人的實力來說,並不算是很強,但四人一出手間,竟然是同進同退,雖然不是融合火技,但威力也差不到哪去。四人合力,威力堪比皇階丹師。
此時展無明先是吃了一驚,接着便大怒,即使是他們做土匪時,也沒有兩句話不合就要滅門的。敢情這五個人比土匪還狠哪。她右手一揮之間,一把巨刀便凝聚出來,喝道:“敢在老孃的地盤上撒野,老孃也不是吃素的,來啊!”說着便要撲上去。
這時葉鋒卻攔住了他,說道:“這四人聯手,堪比皇階丹師,還是讓軍師來吧。”
軍師聽此,面無表情,驟然出手,便向那四人襲去。
那四人突然感受到軍師身上的皇階強者氣息,都是一驚。他們之前來天心門時,也已經打探了一番,知道天心門並無什麼皇階丹師,這才大膽闖上來的。誰料到這裡卻突然出現個皇階丹師。一驚之下,那四人的陣腳就有些亂了,被軍師逼得步步後退。
那魏明眼見這突然出現的皇階丹師,心裡暗道不好,眼珠轉動間,便突然出手,向着展無明偷襲而來。他的意思是,只要拿住了掌門,就不怕他們不交人。
但是葉鋒對於魏明的狡詐早有領教,他一直就在注意着魏明的動向,此時見魏明要攻向掌門,當即一閃身間,突然擋在了魏明前進的路上。
魏明心中暗自失望之仁,右手一道火焰能量便向着葉鋒胸口襲來。在他眼中,葉鋒只是個王階一二級的丹師,根本就不夠他這個王階七級的丹師看的。因此出手之間,只是用上了五成的力道。
而葉鋒卻再次身形一閃,速度之快,竟然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下一刻便出現在魏明身後。魏明沒料到葉鋒速度能如此之快,心中大驚之下,便要回轉身來應對。
但葉鋒怎能讓他如願,以迅雷之勢突然出手,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印在魏明胸口,魏明立時倒飛而出,直飛出二十多米,才落下地來,口中鮮血噴涌,心中大駭。身體受的傷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他心中的驚駭。在他心中,葉鋒一直是個比他低着好幾級,實力平平的小子。這纔剛一交手,一個回合不到,自己就飛了出去。這實在是太震撼了。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之前在長天宗山上,葉鋒並不是因爲害怕而不對他出手,而是不願對長天宗人出手。
明白了這一點,魏明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念頭一轉,再次向葉鋒撲了過來。既然葉鋒不殺他,他就有可能殺了葉鋒。
葉鋒眼見魏明攻了上來,眉頭微微一皺,心頭念頭暗轉,也是猛然一閃身,避過魏明。魏明眼見葉鋒避過,心中更加得意,看來自己是猜對了。他對於葉鋒的攻勢卻再次凌厲起來。
展無明在一旁直跺腳,叫道:“葉鋒,殺啊,殺了這孫子。”
葉鋒在避過三次之後,眼見魏明再次以陰毒招數向自己襲來,心中不禁微怒,在身子閃過之時,右手一條火龍猛然擊中魏明身子。魏明那正向前奔行的身子突然一沉,狠狠趴在了地面之上,將地面生生壓出一個半寸深的坑來。而在他的背部,則是一片焦黑。他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葉鋒之所以不想殺魏明,是因爲他知道魏明是三大宗派之一的長天宗的人,他不想與長天宗爲敵。但沒想到魏明卻利用這一點來,屢屢向自己下殺手。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一怒之下拍死了他。
那另外幾個王階丹師眼見魏明被殺,心膽俱裂,被軍師一招之內全部斬殺。
展無明這才跳過來,拍拍葉鋒肩膀,說道:“嗯,這才解氣嘛,敢在我們地頭撒野,就給老孃趴下。話說兄弟,你還是不夠狠哪。”
葉鋒微微嘆了口氣,並不想讓衆人驚慌,因此並未說出那幾人都是通天宗的人,而是一揮手,一股龍火襲出,直接將那五人燒成灰燼,什麼都沒留下來。
展無明阻止都來不及:“兄弟等等,看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麼值錢玩意,唉,可惜了……”
葉鋒卻沒有絲毫顧忌,直接將那五人燒得一絲不仁這才罷手。他知道,如果這幾人身上有什麼東西留在了天心門,若日後意外被通天宗人發現,那整個天心門就有滅門之禍。
經過這件不大不小的事之後,天心門的日子又平靜下來。葉鋒每日裡種種百丹引,煉煉丹,修修煉,日子過得倒也愜意。種出來的百丹引他已經拍賣了一株,直拍出了一千二百枚火靈石的高價,再加上他拍賣了一些地獄雷火丹,如今天心門的淨火靈石已經達到了八千多枚。與附近的所有門派比起來,天心門算是最富有的了。
轉眼之間,半年又過,葉鋒的修煉終於有了成效,又升了一級,成爲了王階八級丹師。而藍姍終於也升到了人階十級,服用過葉鋒的入王丹之後,也終於升到了王階。龍陽天則升到了王階六級。至此,整個天心門共有皇階丹師一名,王階丹師二十三名,仁下的都是人階丹師。這樣的實力,雖然算不上大派,但在方圓百里之內,也算得上是前三名的門派了。
但其他兩個門派總對天心門有些輕視,認爲天心門起於土匪,根基太淺,根本就不足以成爲方圓百里之內的三大門派。對此,天心門衆人心中都有氣,但葉鋒卻並不作理會,他認爲,只要時機到了,其他兩派終會閉嘴的。
這一日,軍師對葉鋒道:“葉鋒,我們天心門要想再發展,光侷限於這方圓百里還不行,我們還必須要將眼光放在外面,整個西大荒,甚至整個皇境。”
葉鋒點點頭,道:“這個我也想過,可是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僅僅只有你一個皇階丹師,想要再發展很難。如今唯一的辦法,便是讓我們的弟子儘快提升實力。我知道一種丹藥,能夠讓王階七八級的丹師在幾個月之內晉升爲皇階,但這種丹藥屬於皇階丹藥,你又從來沒煉製過丹藥,所以我想,還是等我升到皇階之後,再提這事吧。”
軍師也同意葉鋒的想法,不過他卻對葉鋒說道:“雖然我們暫時不向外發展,但至少目前我們可以去外面見識見識。再過兩個月,在四大荒的交界處,會有一次由天下的名門正派發起的,每年一度的天火節,我們可以去看一看。”
“天火節?”葉鋒心中一動,問道,“是不是與天火有關?”
“嗯,天下共有四方聖火:天火、地火、人火和龍火。這天火節便是爲天火而舉辦的,每五年一次。屆時天下各大門派都會參加。整個皇境,將所有的門派分爲三個級別。至少有一個皇階丹師的門派,稱爲門,比如我們天心門。整個皇境約有三萬多個門。至少有一個超階丹師的門派,則稱爲派,整個皇境約有一千多個派。而至少有一個終階丹師的門派,則稱爲宗,比如通天宗和長天宗,整個皇境只有五個宗。按照這些大宗派所規定的,能參加天火節比賽的只有派和宗,而像我們這樣的門就不行。”
“爲什麼?”葉鋒問道。
“本來天火每五年降臨一次皇境,在天火之中受到洗禮的丹師,實力能短時間內提升很多,因此幾乎每隔五年,都會發生一次大混戰。所有人爲了爭奪天火而大開殺戒。後來那些大門派經過協商,立下規矩,每五年會有一次天火節,在天火節上,丹師可以通過三項比賽——煉丹、控火和戰鬥來決出前三名來,只有這三人才能享受天火的洗禮。當然,那些大宗派爲了自己的利益,還規定這三人必須是派或者宗中的人,至於那些小小的門,就無法享受這樣的待遇。”
“豈有此理,這簡直是仗勢欺人。”葉鋒說道。
“這就是皇境的法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丹師面無表情地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還去那什麼天火節幹什麼?”
“雖然我們今年不能比賽,但去見識一下也是好的。以你的天賦,也許再過個十年八年,就能成爲超階丹師,到時候我們再去參加比賽,相信你一定能夠勝出。”
葉鋒聽此,微微沉吟一下,當即便道:“既然軍師如此說,那我今年就去看看。”
當下計議已定,由葉鋒龍陽天與展無明帶着幾個王階弟子去天火節,而軍師因爲是皇階丹師,留一來可以照看門派。
那幾個被選中去天火節的弟子都極爲興奮,去天火節,定然能見到許多他們生平從未見過的事物,更能見到那些大宗派之中的大人物,這怎能不讓他們這些年輕人興奮。
說去就去,次日一早,他們這一行總共十人便向着天火節所在地出發。天火節每五年舉辦一次,所在地就在四大荒的交界處,也就是整個皇境的最中心處。離他們所在的地方足足有兩萬多裡。這裡的都是王階丹師,根本不會飛行,葉鋒也只能陪着大家,一路騎馬向着天火節所在地行去。
在路足足行了兩個多月,他們才遠遠看到一座山。那山並不高,與周圍的山相比,只能算是中等高度,但奇特的是,遠遠看去,那座山並無山尖,而是似乎在半山腰處被什麼東西斬斷,極爲平整。按照地圖上所指示,這便是天火山了,每年的天火節便是在這山上所舉行。
離天火山越近,路上的行人就越多,大家都是趕來參加天火節的。雖然有許多小門派並沒有參加比賽的資格,但來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沿着山路前行,漸漸地,離那天火山越來越近,附近的人更多了起來,甚至出現了許多房屋建築,裡面叫聲各種東西的,開客棧的,多不勝數。在整個天火山四周的山腳下,簡直就是一座極爲繁華的環形城市,比起葉鋒當初所見的離火城來都要繁華數倍。
衆人來到城市之中,隨意找了一家客棧便要住下,但一打聽,這客棧貴得離譜,每人每天至少五枚火靈石。葉鋒他們十人每天就得五十枚,就這還不錯吃喝的費用。要是整個天火節十天下來,這就得五百枚火靈石啊。這讓葉鋒心疼不已。但好在他現在已經算是個富翁了,雖然心疼,但也還付得起,當即便住在了這家客棧。
進入客棧之後,其他的人都在四處遊蕩去了,就連藍姍也帶着靈兒到街上去轉悠了,葉鋒卻一個人在房間之中修煉。他心中對於父親的死始終放不下,發誓要查出真正殺父親的兇手。而他知道,這兇手多半與骷髏教有關聯。而骷髏教的神秘與強大讓他不得不加緊修煉。要與骷髏教對抗,就得先讓自己變強。所以,他不會浪費一絲一毫的機會修煉。
仍然是像以前那樣,他將一半的靈魂之力留在體內,用來察看體內的情形,而另一半則習慣性地探查着四周的動靜。
正在他的修煉漸入佳境之時,突然,他靈魂之力掃過街道之上行過的一人。雖然那人將氣息收斂了,但葉鋒還是從那人有意無意間流露出的氣息中發現,此人正是自己當日在通天宗偷取七星蘭時,所遇到的那個皇階丹師。想到此,葉鋒心中暗自一驚,忙將靈魂之力收回,不敢讓那人有絲毫查覺。
當初葉鋒可是從此人的胳膊上看到了骷髏教的標誌,此人若是通天宗之人,定然是骷髏教派去潛入通天宗之中的。看來這骷髏教不光在凡境極爲神秘詭異,在皇境也同樣如此。
想到此,葉鋒嘴裡喃喃說道:“也許要查骷髏教,就要從他身上下手。”
在客棧住了兩日,到了第三日便是天火節開幕的日子,葉鋒等人收拾好了,這一日一早吃過早飯,便向着天火山上行去。一路上行人如堵,水泄不通,短短的不到五里的山路,葉鋒等人竟然直走了一個多小時,纔來到天火山的山頂之上。
直到此時,葉鋒才明白爲何天火山似乎像是從半腰處被斬斷一樣,原來是因爲這天火山根本就沒有山峰,而在頂上,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平臺。此平臺直徑足有面丈,看起來極爲寬大,別說參加這天火節的數萬人了,就是再多上兩倍也容得下。
此時在平臺的中央,有一道方圓五十多丈的圓形將最中央圍起來,來參加天火節的人無論是丹師還是靈者,都站在外面。而裡面則是隻有那些派與宗內的弟子才能進去報名。葉鋒與衆人夾在人流中緩緩沿着周圍走動,看着那各大宗和各大派的弟子向裡面走去,進入裡面去報名比賽,心中不禁有些羨慕嫉妒,但卻毫無辦法。
正在此時,那山路口處一陣騷動,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那裡,有人口裡叫道:“通天宗,通天宗的來了。”
葉鋒聽此,心中一陣緊張。他上一次去通天宗時,重傷了通天宗的宗主,若是被通天宗主發現自己在這裡,定然不會輕饒了自己。想到此,葉鋒忙將氣息收縮到體內,連靈魂之力也不敢外放。那通天宗主可是終階丹師,屬於皇境最強悍的階別,根本就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王階丹師所能抗衡的。況且,通天宗還是皇境第一大派,就算是宗主不出手,隨便派一個超階丹師來,都能滅了自己。
但是葉鋒的擔心顯然是多仁的,當他的目光看向入口處時,只見五十多個身着白衣的通天宗弟子浩浩蕩蕩大搖大擺地行了進來,但其中卻並無通天宗弟子,這倒讓葉鋒放了不少心。但是在那些人中,還有那個潛入通天宗的骷髏教弟子,這卻是讓葉鋒有些擔心。雖然他現在如果拿出所有底牌,也可以單挑一下皇階丹師,但那些人中還有超階丹師。而且若是有一個人幫忙,那自己就慘了。
正在葉鋒擔心之時,那骷髏教的人也發現了他,四目相對,那人並沒有像葉鋒想像中的一樣,立即實施抓捕,反倒是眼裡閃過一抹難以名狀的光,然後便側過頭去,不再看葉鋒。
葉鋒正在猜想那人的用意之時,卻聽周圍的人道:“快看快看,長天宗的人也來了。”
衆人向那山路口處看去,只見也有五十多人,全都身着灰衣,緩緩行來。這長天宗的人雖然一個個在實力上沒有通天宗那麼強悍,但他們卻沒有通天宗人身上那股囂張的氣勢。這倒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不斷有着叫好聲從許多人口中傳了出來。
而當葉鋒目光落在那當先一人的身上時,不禁大爲失色,只見此人一身灰衣,身材高大氣勢磅礴,與龍陽天倒有得一拼,但他身上比起龍陽天,卻更多了幾分滄桑和豪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長天宗創宗的宗主,皇境第一強者——白長天。
當日葉鋒第一次來皇境時,在通天宗後山,在他重傷通天宗主暈厥之後,正是白長天帶着他逃離了通天宗,說起來,葉鋒心中對白長天還是頗有好感。
此時白長天正帶着一幫守門弟子從葉鋒前面的不遠處行過,天心門衆弟子都如其他人一樣,低聲說着:“這就是長天宗的白宗主,果然是氣勢不凡。”
“那是當然,天下第一強者,那可不是吹出來的。”
“他白手起家,一手創立長天宗,能與其他兩個已經發展了數千年之久的宗門並列爲三大門派,那實力自然是沒話說。”
展無明看着那白長天,對龍陽天說道:“總有一日,老孃也要像他一樣,帶着天心門,哦,那時候就應該叫天心宗了,風風光光來參加這天火節。”
龍陽天撇了撇嘴,嘿嘿一笑,說道:“就你?別糟踐人家天火節了。張口老孃閉口老孃的,還想當宗主?省省吧你。”說着轉過頭來對葉鋒說道:“這白什麼天的如此厲害,嘿嘿,如果我們天心門能跟他攀上關係,那就沒人敢動我們天心門了。兄弟,你敢不敢現在就去跟他拉拉關係?”
展無明剛纔被龍陽天嗆了幾句,心中不爽,此時聽龍陽天這樣一說,白了龍陽天一眼,道:“切,你當白長天會對一個小小的王階丹師有興趣麼?太異想天開了吧。人家可是天下第一強者,你一個王階丹師,連個強者都算不上,人家能……”
正說到這裡,展無明的話突然戛然而止,只見白長天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正盯着這邊。確切地說,是正盯着葉鋒。
周圍所有人此時也都跟着白長天的目光,看向了葉鋒。
龍陽天疑惑地看看白長天,又看看葉鋒,問道:“兄弟,這什麼情況?”
“你得罪長天宗了?”展無明在旁邊補上了一句,“不過不用怕,有我在,他要取你性命,就要先過了我這一關。不過……我好像也攔不住啊。”
周圍衆人此時都疑惑地看着葉鋒,又看看白長天。白長天大家都認識,天下第一強者,但這黑衣小子是誰?白長天又爲什麼要如此注視着他。
就在衆人疑惑之時,白長天突然向着葉鋒走來,一邊走一邊哈哈大笑,說道:“葉鋒,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死。”他的笑聲極爲豪邁,又因爲實力強悍,笑聲一出,在整個天火山的廣場之上回蕩,將整個廣場上數萬名人聲都壓了下去。
此時,就連在遠處的人也都看向這邊,看着白長天與一個無名小子的會面。
白長天幾步跨了過來,將葉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說道:“嗯,一年多不見,你的氣息又強了許多,不錯,如此天賦,要不了五十年,恐怕皇境又要多一個終階強悍了。”
葉鋒也是微微一笑,對白長天道:“白宗主,又見面了。”
當此之時,在場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誰也沒有想到,皇境中威名赫赫的第一強者會與一個毫無來歷的小子如此親近。要知道,白長天可是三大宗派之一的長天宗的宗主啊,尋常人難得一見。有多少人想要拜訪白長天,都沒有機會。而現在這麼一個黑衣小子就這麼隨隨便便與白長天說話,看起來竟然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這怎能讓這些人不驚訝。
白長天大笑着,就向這邊走來。但他身後卻有一人,依葉鋒猜測,應該是長天宗中的一名長老。他走近白長天說道:“宗主,葉鋒殺我宗門弟子,我們是否將他帶回去審問?”
白長天正在大步而來的腳步突然一頓,回過頭來道:“是你親眼看到他殺了宗門弟子麼?”
“是執法堂魏明,魏明親眼看到的。”那個長老仍然不妥協,說道。
“魏明?魏明的人品如何你不知道麼?僅憑魏明的一面之詞就認定葉鋒殺了我們宗門弟子,這合適麼?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葉鋒殺了我們宗門弟子,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一個初來乍到之人,與人家無怨無仇,爲何要殺了人家?而且,你爲何不想想,他還救過你們宗主一命?”
說到這裡,白長天不再理會那名長老,大叔來到葉鋒身邊,說道:“爲何不進去報名?”
葉鋒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天心門只是一個‘門’,連‘派’的標準也達不到,自然不能進去了。”
白長天聽到這裡,恍然點頭,哈哈一笑,說道:“走,跟我進去。”說着便帶着葉鋒,一路向着中央的入口處而去。
龍陽天看得目瞪口呆,展無明也是張口結舌。藍姍與靈兒都驚訝不已。他們誰也沒想到,葉鋒竟然會認識天下第一強者的白長天,而且看起來,他們關係還不一般哪。
在衆人驚訝不已的注視中,白長天與龍陽天來到入口處。入口處負責驗證身份那人此時一句話也不敢說,忙爲白長天與葉鋒讓開了路。
白長天一邊走一邊對葉鋒道:“你也太膽大了些,上次你重傷了通天宗那老傢伙,還敢來天火節?也不怕被他們認出來?”
葉鋒微微一笑,說道:“怕是怕,不過他們的宗主好像沒來,而你故意與我親近,他們剩仁的那些丹師就不敢動我了。”
白長天哈哈一笑,說道:“好小子,被你看出來了。告訴我,上次離開長天宗是怎麼回事?”
葉鋒微一沉吟,跟着白長天一邊走一邊說道:“我說了你信麼?”
白長天腳步也微微一頓,說道:“你試着說說。”
葉鋒當即用簡單的語言將當日的情形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其實那個弟子並非我所殺,而是魏明所殺。你信麼?”
“信。”白長天毫不猶豫地說。
這讓葉鋒很意外,本來他也猜到白長天對於自己殺人會有懷疑,但要完全將魏明所說的倒過來,說人是魏明所殺,白長天可能會猶豫,會調查。但卻沒想到白長天竟然毫不猶豫就做出瞭如此回答。
葉鋒不禁停下腳步,問道:“爲什麼?”
白長天也腳步微微一頓,說道:“以你一個小小的王階丹師,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與我們長天宗爲敵。”
葉鋒微微一笑,說道:“那可不一定,真要把我逼急了,我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白長天聽此,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年輕人有意思,放眼整個皇境,能這般與我說話的年輕人沒幾個。怎麼樣,有沒有來我們長天宗的想法?”
葉鋒也是哈哈一笑,說道:“還是算了吧,我去了你們長天宗,那些人不會待見我。況且,我在天心門挺好。”
後面跟的那些長天宗弟子聽此,都是愕然地看着葉鋒。長天宗是皇境三大宗門之一,有着許多難得一見的火技,有多少人拉關係送火靈石想要進入長天宗,卻都沒有機會。而他們的宗主主動邀請這小子,這小子竟然不領情,直接拒絕了宗主,這可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啊。
白長天被人拒絕,這估計也是他成爲宗主以來頭一回。他先是大爲失色,隨即就哈哈大笑,說道:“坦率,直接,我喜歡。既然你不願意來長天宗,那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欠你一條命,若有什麼難處,隨時來找我。”
葉鋒也是微微一笑,說道:“這才實惠嘛。”
此時在長天宗那些弟子之中,有一雙眼睛一直落在葉鋒身上,自始至終未曾離開過。那便是紫軒。
當初對於葉鋒的所作所爲,她也極爲憤怒,甚至就在師叔祖“轟殺”葉鋒時,她也沒有一絲的難過。可是剛纔宗主一語點破了當初事情的真相,終於讓她知道,原來葉鋒是被冤枉的。這讓她心中一陣後悔,也有一陣後怕,若是葉鋒當初真的就被那樣轟殺了,豈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葉鋒此時跟在白長天身旁,其實心中也微微有些打鼓。雖然原來那個弟子不是他殺的,但後來魏明帶着那四個人來天心門,全被自己焚燒成了灰燼倒是真的,若是白長天知道了此事,不知會做何感想。
五分多鐘後,他們已經來到報名的地方。在那裡,那些報名的弟子已經排成了三行隊伍,足足有五十多米長,讓葉鋒看了就有些頭疼。但白長天在那裡卻並沒有停,而是將葉鋒帶到了旁邊那沒有一人排隊的地方。在那裡,有着三個桌子,每個桌子前都掛着一個鼻子,第一個上面寫“通天宗”,那裡正有着五十多通天宗弟子在報名。第二個上面寫“元天宗”,元天宗的人還沒到,因此那裡正空着。最後一個便寫着“長天宗”,自然是給長天宗弟子報名的。
葉鋒見此,不禁在心中嘆道:大宗派的特權就是多啊。連報名都有專用通道。
葉鋒與衆長天宗弟子來到長天宗報名的桌子前。那負責報名之人見了白長天,忙站起身來,恭敬地將一疊表格拿了出來,對白長天說道:“請貴宗各位弟子填一下。”
白長天接過表格來,先遞給葉鋒。
那負責報名之人見此,不禁心中暗自奇怪。長天宗的弟子都是灰衣,而葉鋒卻是一身黑衣,並不像長天宗弟子啊。不過在白長天面前,他卻不敢多問,只能恭敬地在一旁等候。
葉鋒接過表格,看到上面有名稱、等級和門派,葉鋒先將名稱和等級填了,當填到門派時,心中一動,轉向了白長天。
他問白長天:“白宗主,我能不能填成你們宗?”
白長天哈哈一笑,說道:“歡迎之至,以你的天賦,若是填成我們宗,那可是爲我們宗增光添彩啊。”
葉鋒微微一笑,當即在門派那一格寫上了“長天宗”三個字。他是這樣想的:如今他們天心門實力雖然發展了一些,但與一些大的派個宗比起來,還是太過弱小。如果他在這天火節上闖出一點名聲來,免不了有些歪心思之人會去天心派搗亂。而且還有一點,確實如白長天所說,他重傷過通天宗宗主,若真是被通天宗人認出來,就不好辦了。如果有長天宗這個靠山,那他們要動自己,還得掂量掂量。
填好表格之後,白長天與葉鋒一齊在這場中轉了轉,熟悉了一下環境。白長天一邊走一邊向葉鋒解釋道:“這天火節中,比賽分爲三部分,第一部分,比煉丹,第二部分,比戰鬥,最後的第三部分,比控火。當然,這裡也有年齡和等級限制。都是要在四十歲以下,等級在王階以上的丹師。這樣才能將最有潛力,最有可能成爲超級強者的人才挑出來。四十歲以下,就能達到王階的,本身就是極有天賦的丹師,在這些人中挑出來的,纔是丹師之中的精英,纔有資格享受天火的洗禮。”
葉鋒點點頭,也微微放了心。白長天這幾句話也就是說,在比賽之中,只有王階丹師和皇階丹師,沒有其他任何階別。嚴格的條件就已經將其他階別的丹師限制了。
又轉了片刻,葉鋒這才向白長天告辭,向場外走去。經過紫軒身邊時,紫軒突然靠近了一點,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葉鋒微微大爲失色,隨即卻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你的錯。”只說了這幾個字,然後轉身便向外走去。
紫軒也是大爲失色,雖然葉鋒說了“這不是你的錯”,但誰都看得出來,葉鋒的心中還是有芥蒂的。
而在葉鋒這方面來講,他能心平氣和地說出“這不是你的錯”已經很不易了。要知道,當初他初來皇境,人生地不熟,那時候他可是將紫軒當成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的。但最後這唯一信任的人卻根本不相信他,雖然當時情況特殊,但葉鋒心中終究會有些陰影無法抹除。因此他對紫軒的態度也就可以理解了。
葉鋒在周圍衆的羨慕與嫉妒的眼光之中出了中央的圈子,來到了外面,找到已經等得有些焦急的藍姍,然後接着藍姍與靈兒就向山下走去。藍姍見葉鋒如此匆忙,問道:“怎麼了?”
葉鋒說道:“通天宗也許有骷髏教的人已經盯上我了。”
藍姍聽到骷髏教三個字,也是心中一驚,問葉鋒:“那龍陽天與展無明還有其他弟子怎麼辦?”
葉鋒說道:“他們自己會回來。”
當葉鋒等人下到半山腰時,突然見前面的人喧鬧着向兩邊分開。有人嘴裡叫道:“元天宗來了,元天宗人來了……”
葉鋒也拉着藍姍與靈兒閃在左面的人羣之中,看着那從山路上上來的隊伍。
放眼看去,只見一隊青衣緩緩而來。爲首一人,一綹烏黑的長髯飄拂胸前,看起來仙風道骨,飄然有出塵之姿。從周圍衆人的議論聲中,葉鋒知道此人便是元天宗的宗主。
在元天宗主身後,是五六十個弟子,一個個都是志得意滿,面帶春風向上走來。
三大宗的弟子果然個個都不同凡響。
當那一隊人眼看要過去時,最後一排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元天宗弟子無意間掃到藍姍,當即便眼裡光芒大亮,一臉的驚喜。
葉鋒能夠感受到,此人身上的氣息是皇階,當下心中暗自一驚,拉着藍姍與靈兒向山下走去。
那人看到葉鋒拉起藍姍手時,眼裡不禁劃過一抹陰冷。
回到客棧,葉鋒便進入了修煉狀態,直到天快黑時,龍陽天等人才回來。
天火節的比賽第一天報名,第二天休息一天,第三天才正式開賽。因此到了第二天,其他人都出去遊蕩,葉鋒卻仍然在修煉,爲即將到來的比賽做準備。而藍姍見葉鋒沒有出去,她也就沒有出去,就在葉鋒隔壁的房間呆着,方便照顧葉鋒。
修煉雖然枯燥,但當你將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修煉之中時,時間就過得很快。不知不覺,葉鋒已經修煉到了中午時分。
突然,葉鋒的靈魂之力一陣波動,一個皇階的氣息從門前經過。這正是昨日那個元天宗弟子。他忙將靈魂之力注視着那個氣息。而此時,藍姍也正手捧一個盤子,端着飯菜向葉鋒房門口行來。
在葉鋒的靈魂之力的感覺中,那元天宗弟子從門口經過時,突然發現了正向這邊走來了藍姍,不禁停下了腳步。
藍姍自然也發現了此人的異樣,也是微微一驚,腳步稍稍頓了一下,然後便沿着過道要向葉鋒房門口而來。
但就在經過那元天宗弟子身邊時,那元天宗弟子卻是腳步橫着微微一動,便擋在了藍姍面前。
藍姍見此,便向着左面移動了一步,要從那人身邊穿過。
那人卻再次移動了一步,擋着藍姍。如此幾次,藍姍俏臉也是微微蒼白。她雖然不知道此人實力究竟是什麼級別,但從他身上龐大的氣息就知道,絕對比自己強太多。想到此,她努力壓制着聲音之中的怒氣,說道:“請讓一讓。”
那人本來眼裡就散發着光芒,此時聽得藍姍那動聽的聲音,更是面帶驚喜,說道:“小妹,這是給誰送飯呢?”
藍姍心臟已經劇烈地撞擊着胸口,眼神中微微有些驚恐,並不說話,只是想要從那人身邊繞過去。
那人見藍姍那驚恐的模樣,卻更加興奮,擡頭看了一眼四周,見四下無人,一把扯住了藍姍的衣角,說道:“小妹,願不願意來我們元天宗啊?有我保舉,你一進來就可以升到三等弟子,如何?”
藍姍搖了搖頭,臉上怒氣已現,說道:“請你放開我。”
那人見藍姍越是反抗,他臉上興奮之情就越多,說道:“嘿嘿,妹妹,陪我四處走走玩玩如何?哥哥不會虧待你的。”
藍姍掙扎了幾下,那人卻將藍姍衣角抓得更緊了,藍姍想要出手,但實力比起那人太弱,真要打起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正在無可奈何之時,旁邊的房門猛然撞開,一個黑色身影暴然射出。
房門突然撞開,黑色人影如一道黑色閃電一般從房間之中暴射而出,徑直向着那元天宗弟子襲去。這一下速度極快,眨眼之前還在房中,眨眼之後便已經來到那元天宗弟子身後。
那元天宗弟子雖然微微驚訝了一下,但當他感受到背後那人的氣息只是王階一二級之後,不禁嘴角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來,隨即一揮手,就像是趕蒼蠅一般向着葉鋒掃去。
他這一掃雖然看似極輕,但只要是個王階以下的丹師,根本就無法承受。葉鋒眼看那人右手掃了過來,忙一閃身,向着旁邊閃過。但就在他閃過之時,那人的右手卻又詭異地出現在他的胸口,輕輕一掌,正印上他胸口。葉鋒瞬間倒飛出十米,這才勉強落了下來,驚訝地看着此人。
當初他與軍師交手時,可沒有如此不堪,最後還無驚無險地戰勝了軍師。可是此人的出手卻詭異之極,明明被自己躲過了,卻又在根本不可能的角度出現在自己胸前。而且這一擊之中所包含的火屬性能量極爲龐大,若不是自己身上有着玄羽寶甲,非重傷不可。
葉鋒驚訝,但那人比葉鋒更驚訝,他終於放開了藍姍的衣角,第一次正視了葉鋒。他剛纔那一擊,看似隨意,其實那可是他們元天宗的絕技——天地陰陽手,其中包括着陰陽轉換萬物生息的至理,常常能在出其不意的地方攻擊,令人防不勝防,這是“陰陽”的意思。而“天地”,則是說這一套火技力量極大,練至大成,有毀天滅地之勢。如此強悍的火技,擊中那小子,那小子竟然只是退了十米,連個輕傷都沒受,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在對相互的驚訝之中,二人相互對視,都看到對方眼裡偶爾閃過的寒意。看來,一場戰鬥似乎即將爆發。但就在此時,過道的一頭,一個青衣人緩緩行來。那人一縷長髯飄拂,飄然若仙。不是別人,正是元天宗宗主。
元天宗宗主見了葉鋒與那個元天宗弟子的架勢,再看看一旁的藍姍,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對那元天宗弟子怒目而視,喝道:“凌盛,你跟我來。”
那元天宗弟子雖然極爲囂張,但在他們宗主面前卻乖得跟只貓一般,低着頭跟着宗主去了。不過臨走之前,卻仍然回過頭來,狠狠瞪了葉鋒一眼。
葉鋒這才鬆了口氣,一把拉過藍姍,眼裡流露出一絲溫情,說道:“以後別到處亂跑。”
藍姍雖然剛纔受了委屈,但有了葉鋒這一句關心,卻什麼都忘了,含淚笑着點點頭。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轉眼之間,一夜又過。
次日一早,便是天火節比賽開始的日子。此時正值金秋時節,秋高氣爽,晴空萬里。所有的數萬人都喜氣洋洋向着山頂行進。五年一度的天火節可是極爲熱鬧的。從皇境四大荒的各個角落裡涌來的人早已將天火山山頂圍了個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等着各大宗派弟子的精彩表演。
葉鋒等人吃過早飯,也向山頂行進。半路上又遇到長天宗主白長天。白長天似乎對葉鋒極爲欣賞,一路與葉鋒說說笑笑向上行去。這再次讓衆人驚訝。沒有人能想得通,白長天爲何對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王階丹師如此禮遇。長天宗的幾位長老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卻有些不滿:宗主這是自降身份啊。
別說別人了,就連天心門的那幾個弟子,也疑惑地看着葉鋒,不知葉鋒怎麼能讓白長天如此青睞。他們問葉鋒時,葉鋒只是淡然一笑,卻並不作回答。這卻讓他們更加疑惑。
這些人當然不知道,葉鋒當初剛來皇境之時,就間接地救過白長天一命。不過這還不是讓白長天如此青睞於葉鋒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白長天曾經親眼看到過葉鋒將通天宗宗主打成重傷,而且是在很短的時間內。要知道,就連白長天要想在短時間內擊傷通天宗宗主也並不容易。
因此,白長天才對葉鋒如此重視。整個皇境之中,只有他知道,葉鋒有着足以與終階丹師匹敵的力量。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來到山頂的廣場上,葉鋒照例是與白長天一齊進入了廣場中央,去往長天宗弟子休息的位置。當他們經過通天宗弟子的身前時,葉鋒能夠感覺到,那個骷髏教的皇階丹師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而當他們經過元天宗時,那個昨天與葉鋒險些大打出手的凌盛卻是左顧右盼,尋找着其他派中的女弟子。在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一個美女之後,不禁無聊地將目光落到正從他們身前經過的長天宗弟子身上。而就在此時,他驚訝地發現,走在最前面的,與長天宗宗主說說笑笑的那個黑衣小子,竟然正是昨日那小子。
發現了這一點,凌盛心中不禁有些發虛。看那小子的樣子,似乎與白長天關係不錯,若是昨日真把這小子打殘了,白長天一怒之下,恐怕就是宗主也保不了自己。
想到這一點,凌盛看向葉鋒的目光之中,多了一絲詭異的光芒。
當葉鋒與長天宗弟子在休息區坐定之時,放眼看去,在廣場的最中央,已然清出了極大地一塊場地。此次報名參賽的足有三千多人,沒有足夠大的場地,根本不可能施展開來。
在葉鋒與長天宗衆人坐下休息了約半個小時,約莫九點鐘,參賽選手都已到齊。此時,就有一行五人,緩緩進入場中。
這五人一入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白長天向葉鋒介紹:“今日的比賽是煉丹。這五人都是皇境公認的煉丹最好的五人,他們五人是來當評委評判丹藥的品質的。”
葉鋒點點頭,看向那五人,只見這五人全都是一身黑衣,最年長的看起來足有八九十歲,頭髮都已花白。不過白長天卻對葉鋒介紹那人已有三百多歲,是一名超階丹師。
一般來說,丹師若在二百歲之前,達不到皇階,就會老而至死。而到達五百歲之前,無法達到超階,就會死去,在千歲之前無法達到終階,也會死去。
白長天對葉鋒說道:“你看那元天宗宗主,看起來只有五六十歲,其實已經活了六百多年了。”
葉鋒聽此,驚訝地看向那元天宗宗主,一點也看不出六百多年老妖怪的樣子。
“上次與你我交手的通天宗宗主,也已經七百多歲了。”
葉鋒聽此,將白長天上上下下打量了片刻,問道:“那你……”
“我?也就二百多一點吧。”白長天笑着說道。
葉鋒不禁驚訝不已。白長天二百歲便能達到終階,而且是最整個皇境最強悍的終階丹師,這種修煉天賦實在是強悍。
白長天見葉鋒那崇拜的眼神,呵呵笑着說道:“別羨慕,以你的天賦,恐怕用不了百年就能達到終階。”
葉鋒哈哈一笑,點點頭,說道:“也許吧。”
其實他是有信心在幾十年之內達到終階的。他現在的修煉速度都比普通人要高太多,若是去了元荒古地,修煉速度會再增加一倍,有着這樣的修煉速度,再加上《至尊丹藥》上所記載的許多能夠提升實力的丹藥,要想在幾十年之內達到終階,幾乎是百分之百的。
此時在場地的中央,參賽人員都已入場。三千多個丹師都站在場地中央,每人面前都擺着一個丹爐,而在丹爐旁邊的木架之上,則放着煉製三種丹藥的藥材,而且每種藥材都是三份。讓丹師每在這三種材料裡挑選自己最拿手的一種煉製。
葉鋒此時也走入了場中,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將自己的五孔丹爐拿了出來。此丹爐一出,周圍的幾個丹師都是羨慕地看着葉鋒。五孔丹爐,在皇境來說雖然算不上最好,但也已經非常少見。周圍那些人可都是四孔丹爐,也難怪他們要對葉鋒羨慕了。
當然,也有比葉鋒丹爐還要強悍的六孔丹爐。這種丹爐的煉丹效果比葉鋒的又好了一倍,在相同的條件下,六孔丹爐比五孔丹爐至少能提升二成的成功率。
這些擁有六孔丹爐的都是些大宗大派的弟子,只有他們那樣的大宗派,纔有可能拿得出如此珍稀的丹爐。
此時在場地的最中央,那五個老者掃視了周圍一眼,見衆參賽選手都已準備好了,他們也沒什麼廢話,直接便開口道:“比賽開始。”
這倒大大出乎葉鋒的意料。想當初在凡境參加比賽時,那些主持比賽的都要講一大通廢話,聽得人耳朵都要流膿了。沒想到這五人倒完全是另一種風格。不過葉鋒就喜歡這種直來直去的。
隨着比賽開始,場外的喧鬧聲也終於安靜下來。這些人有一半都是丹師,他們自然知道在煉丹之時,需要極爲安靜的環境。
天心門衆弟子都遠遠觀望着葉鋒煉製丹藥,心中微微有些緊張。今日的煉丹,就要淘汰掉大多數的人,只留下一百人來。雖然葉鋒的煉丹術他們也見識過,算得上王階丹師之中的佼佼者,但這些參賽選手中的皇階丹師可是極多的,至少佔過五成的比例。與皇階丹師比煉丹術,葉鋒定然會吃虧。
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展無明,此時也不禁有些緊張,問旁邊的藍姍:“你說葉鋒會不會被淘汰掉?”
藍姍還未回答,龍陽天卻搶先做出驚訝的表情:“怎麼可能?你怎麼能這樣想?對於葉鋒這個變態來說,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
“你未免對你這兄弟太有信心了吧,這三千多人中可還有着一半的皇階丹師。也許他能越階挑戰皇階丹師,但煉丹術都是憑經驗來煉製,他再怎麼厲害,煉製的丹藥也沒皇階丹師多,怎麼可能勝得了皇階丹師?”展無明說道。
“嘿嘿,等着瞧吧,我也不知道他如何勝,但總之他能勝。”
葉鋒此時眼見周圍的衆丹師已經在開始煉製丹藥了,他卻並未着急,而是先觀察周圍的衆人。這煉丹比賽可是一場定勝負,一不小心就會被淘汰。而他又只是個王階丹師,因此不能大意。
掃視了一圈,見許多王階丹師都選擇了那三種材料中最容易煉製的一種。以王階丹師的實力,用這種材料很容易煉製出王階上品丹藥來。而那些皇階丹師則選擇了中等難度的材料,皇階丹師實力稍強一些的,便能用這種材料煉製出皇階上品的丹藥來。卻很少有人碰第三種材料。
因爲這是煉製一種名爲皇極丹的丹藥,只要是皇階丹師,服用了這種丹藥之後,會用十分鐘時間,實力會突然暴增到皇階十級的巔峰,甚至可以與超階初級相媲美。試想一下,在與一個皇階的對手對戰時,實力突然漲到皇階的巔峰,那必然是對手被狠虐。
當然,效果很強悍的丹藥,煉製起來都極爲困難,就連許多皇階丹師也不敢輕易嘗試。它的成功玄太低了,沒有人敢保證能在三次機會之內煉製成功。
但這也不是絕對的,至少葉鋒在視力可及的範圍之內,就已經看到有三個人將皇極丹的藥材投入丹爐之中。這三人之中,就有着昨日差點與自己打起來的凌盛。而且最讓葉鋒驚訝的是,那凌盛竟然是將所有三份煉製皇極丹的材料都投入到丹爐之中。這一舉動不光讓葉鋒驚訝,所有看到他這個動作的人都驚訝不已。
葉鋒自然是明白,凌盛是想一次同時煉製三枚皇極丹。同時煉製三枚丹藥的難度極大,若是一個不好,一份材料燒燬,其他兩份受到影響,也都會失敗。而凌盛竟然如此自信一次煉製三枚皇極丹,可見他是有着絕對的信心能夠煉製成功的。
場外的許多人也注意到這一幕,一時也都激動起來。雖然比賽之時不宜喧譁,但他們還是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那個元天宗弟子竟然一次煉製三枚皇極丹,他能成功麼?”
“既然他如何做,定然是有他的道理,依我看,他極有可能是這次比賽的最強者。”
“誰說不是呢,這樣的人才,也就元天宗那樣的超級大宗纔有可能培養出來。”
葉鋒心中也暗道:看來這次比賽有些難度了。
他現在還連一枚皇階丹藥都沒有煉製過,更不要說煉製極難煉製的皇極丹了,而且還是同時煉製三枚。
想到此,葉鋒暗自咬了咬牙,看來是要將自己的實力全部拿出來了。
他將所有注意力都收回,再也不去看周圍那些人,靈魂之力也完全收回來,投注到煉丹的材料之上。
有了上一次在火道宗品丹大會的經驗,他的注意力集中起來已經極爲容易,此時在他的腦海之中,就只有那三種材料和藥方,除此之外,別無他物。此時若單論專注程度來,恐怕全場沒有一個能與葉鋒相比。
片刻之後,他動了……
只見葉鋒先將手掌貼上丹爐的火口,將一團木系靈火注入丹爐之中。等那一團火焰在丹爐之中熊熊燃燒之時,靈魂之力全部進入丹爐,控制着火焰的溫度。讓火焰沿着丹爐的周圍蔓延而上,將所有的地方都均勻地烘烤一遍,讓所有地方的溫度完全一樣。
當葉鋒做完這一步時,場地中央的那五個老者中,有一個突然將目光轉了過來,投向葉鋒。片刻後在心裡暗贊:生火這一步,完美!
生火,是煉丹的第一步,所有的丹師,哪怕是不會煉丹的都會做。但這一步又是大有學問的,在生火時,若能將火焰控制好,讓丹爐平均受熱,這對後面的煉丹是大有好處的。但能夠做到完全平均的人,幾乎沒有。因爲丹爐在鑄造時,不可能每個地方的厚薄、密度、硬度都完全一樣。這就要求丹師要有龐大的靈魂之力,根據丹爐的各個位置的不同控制火焰的大小。
而作爲皇階凡師,沒有一個能有如此強悍的靈魂之力。只有葉鋒,他的靈魂之力此時已經發展到皇階丹師的巔峰,甚至可以與超階丹師相媲美。因此他的生火這一步,才能做得如此完美。
接着,葉鋒將那很些容易煉製的王極丹的材料,不分先後,全都投入丹爐。王極丹,顧名思義,效果也與皇極丹差別不大,但這是爲王階丹師增強實力用的。煉製起來比起皇極丹要容易得多。
當那注意到葉鋒的黑衣老者看到葉鋒選擇的只是王極丹時,心中不禁微微嘆了口氣:畢竟只是王階丹師啊。
而當他看到葉鋒將王極丹所需要的五種材料一股腦兒全都投入丹爐時,甚至微微搖了搖頭。本來葉鋒的生火那一步讓他有些刮目相看,而現在這材料一齊投入丹爐,卻顯得有些急躁了。煉丹最忌急躁,像這樣煉丹,品質定然不會太高。就算是那元天宗的凌盛,一次將三份材料都投入丹爐,雖然這樣看起來極有觀賞性,但煉出來的丹效果也不會太好。
剛想到這裡時,那黑衣老者卻突然眉頭一皺,心中疑惑——只見葉鋒將王極丹的材料投入丹爐之後,並沒有停手,而是極爲連貫地將第二種丹藥——凝血丹——的材料也投入了丹爐。
凝血丹,皇階丹藥,可以將丹師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讓身體如石塊一般堅硬,從而大大增加丹師的防禦能力,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這小子要越階煉製皇階丹藥?”那黑衣老者輕聲說出這麼一句,隨即心中再次驚訝起來。
在皇境之中,越階煉製丹藥並不算什麼稀罕事,一些出色的丹師都能越階煉製丹藥。但是葉鋒卻是同時煉製王階丹藥與皇階丹藥,這就大大增加了煉製的難度。要知道,煉製王階丹藥與煉製皇階丹藥,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所需要的溫度、靈魂之力都截然不同,一般的丹師根本就不敢如此嘗試。也就是說,在以前根本就沒人成功過。
想到此,那黑衣老者雖然仍皺着眉頭,並不贊同葉鋒這種做法。但在他心底,卻突然浮現一個想法:如果他真的成功呢?
不過片刻後,那黑衣老者卻是將頭再次搖了搖,這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不光是這黑衣老者,就連坐在休息區的白長天,也是疑惑地着葉鋒,心說這小子搞什麼鬼,王階丹藥與皇階丹藥一齊煉製,這怎麼能夠成功?
當然,這只是兩個注意到葉鋒動作的人,其他人此時還根本沒有注意這個小小的王階丹師,他們的注意力大都在皇階丹師,尤其是那凌盛身上。此時的凌盛,已經開始用靈魂之力控制着火焰提煉藥材了。
葉鋒此時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丹爐之中,注意力之集中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接下來,葉鋒的第三個動作直接讓那黑衣老者正喝的一口茶噴了出來。只見他左手一掃,將煉製最難的皇極丹的材料也掃入了丹爐。
這有些玩大了吧。這小子根本不像是煉丹的,倒像是來玩的。要知道,這皇極丹與王極丹所需的材料不同,煉製起來更是有着天壤之別。王極丹在煉製時,需要吸收大量的熱量,將材料融化之後提煉其中精華。而皇極丹的材料極爲特殊,裡面有着極爲龐大的火元晶,在煉製時需要將多仁的火元晶排出來,這也正是煉製皇極丹的難點所在。
這兩種丹藥一齊煉製,本身便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一冷一熱,同在一個丹爐,弄不好丹爐都會直接爆掉。更不要說還有第三種的凝血丹,所有這三種材料摻雜在一起,是根本不可能煉製出什麼丹藥來的。
旁邊的另一個黑衣老者見到那第一個黑衣老者的失態,不禁疑惑問道:“怎麼了?”
“呃……沒什麼。”那黑衣老者尷尬地回答,然後索性不再去理會葉鋒。這小子,純粹就是個瘋子,或者說是白癡。
白長天也連連搖頭,雖然他並不擅長煉製丹藥,但也知道這三種丹藥的材料摻雜在一起根本不可能煉製出什麼丹藥來。片刻之後,他嘆了口氣,心中暗自說道:“這個葉鋒,戰鬥力倒是極爲強悍,可煉起丹來,實在是個外行啊。”
在衆人的關注之中,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太陽已然移到了頭頂。此時距離比賽開始已經兩個多小時了。比賽是有時間限定的,限時三小時。
有許多丹師此時已經完成了比賽,將他們煉製成的丹藥放在了臺上之後,便靜靜地回到休息區,等待着比賽結果。
場上仁下的丹師,基本上都剩下皇階丹師了。他們煉製的丹藥難度大,所需要的時間自然也長。又過了十多分鐘,大部分的丹師都已經完成了丹藥的煉製。此時場中還在煉製的,就只有兩人,一個凌盛,一個葉鋒。
此時所有人都對着凌盛議論紛紛,因爲凌盛的丹爐之中已經散發出一丹香,這是皇階丹師成丹之時的前兆。
“三枚皇極丹同時煉製,竟然還能成功,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有人說道。
“要是我,恐怕一枚都煉製不成,更不要說三枚齊煉了。”
“這凌盛果然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不光戰鬥力強悍,煉丹也如此之強,難怪元天宗會是三大宗之一,有着這樣的人才,想不成爲三大宗都難啊。”
在議論之中,有人也對葉鋒發表看法:“這小子怎麼也沒完成?”
“他一個王階丹師,煉製什麼丹藥還能用三個小時?”
“總之到現在還沒有丹香傳出,看來他是失敗了啊。”
……
而那個黑衣老者此時則在心裡暗歎:三種丹藥齊煉,到現在都沒有出事,這小子運氣倒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