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的聲音清晰透亮。
更是以今古時代的話語所講,使得蕭長風和季如歌都能夠聽明白。
不過此山此廟太過詭異,這讓季如歌不自覺的抓着蕭長風的衣角,美眸中泛着一抹害怕。
蕭長風卻是並不畏懼,此刻大步邁出,向着小廟而去。
“有陰氣。”
季如歌俏臉上滿是害怕,此時小心翼翼的提醒着蕭長風,希望他不要過去。
“無妨。”
蕭長風淡淡一笑,繼續向前走去。
季如歌一個人不敢逗留,雖然心中害怕,但還是跟在蕭長風的身邊。
很快,二人便是來到了小廟之上。
吱呀!破舊的廟門打開,從中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這是一個小和尚,約莫七八歲,睜着一雙童真無邪的大眼睛。
好奇的打量着蕭長風和季如歌。
不過小和尚是帶着任務出來的,因此並未完全的躲在門後。
他略帶羞澀的從門後走出,雙手合十。
“兩位施主,師傅已經在裡面靜候多時。”
小和尚側身讓出道路,讓蕭長風和季如歌進入。
此時季如歌臉上的害怕之色更濃了,她用力的拽了拽蕭長風的衣角,希望能夠阻止。
然而蕭長風臉上依然掛着淡淡的笑容,擡腳邁入。
季如歌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跟隨蕭長風進入。
在經過小和尚時,小和尚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卻是將季如歌嚇了一大跳,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蕭長風閒庭信步,邁入了小廟。
小廟並不大,一眼便可看到頭。
地面之上,是一些長有青苔的石板地磚,不過已經年久失修,東缺一塊,西少一片。
坑坑窪窪,極爲磕磣。
一座石雕佛像,兩個蒲團,一盞燈火,一炷檀香。
這便是廟內的一切。
不過這些也都十分破敗。
佛像斑駁,十分老舊,還掉了不少石屑,看起來沒有慈悲之象,反而有些陰森恐怖。
蒲團破破爛爛,有乾草從中漏出。
青燈缺了一角,燈火也是並不明亮,微微搖曳,使得廟內的光線有些暗沉。
至於那炷檀香,則是燃在佛像之前,檀香足有手指粗細,香火嫋嫋。
在佛像下方,有一個老邁的和尚正坐在蒲團之上。
這個和尚看不出年齡,實在太老了。
滿臉的皺紋,連眼睛都看不清,只有一道縫隙罷了。
眉毛早已花白,就連牙齒,也都完全脫落,一個不留。
他的身體,更是乾瘦無比,皮包骨頭。
好似一張人皮,套在骨頭架子上。
這使得他身上那件補丁衆多的僧衣,都顯得十分寬大,空空蕩蕩。
“鬼啊!”
見到這老和尚,季如歌嚇得尖叫了起來,打破了小廟內的寂靜。
她害怕得渾身發抖,更是雙眼緊閉,不敢再看一眼。
不過蕭長風卻是神色如常,無懼無畏。
“老衲戒悲,貴客遠道而來,不甚榮幸,請入座。”
老和尚雖然行將朽木,垂垂老矣。
但聲音卻是十分清晰,並無渾濁不清之意。
此時他將另一個蒲團放在蕭長風的身前,示意其落座。
季如歌瑟瑟發抖,蕭長風則是緩緩坐下。
此時小和尚走了進來,吃力的託着兩杯清茶,將之放在蕭長風和季如歌的面前。
“施主請喝茶!”
小和尚放下清茶,行了一禮,再次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季如歌雙眼緊閉,躲在蕭長風的身後瑟瑟發抖,別說喝茶了,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然而蕭長風卻是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嗯,好茶!”
蕭長風讚歎一句,一口將杯中茶水飲盡。
“大師應該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吧?”
蕭長風放下茶杯,饒有興趣的問道。
戒悲大師滿臉皺紋,看不清表情和眼神。
或許是因爲太久沒有和人交談過了。
戒悲大師願意和蕭長風多說一些。
“哎,悠悠歲月,一晃多年,如今的時代,的確與當初不同了。”
戒悲大師的這番話,便是承認了他的來歷。
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甚至不是今古時代的。
“按照這個時代的稱呼,老衲應該生於上古,苟活於世。”
上古時代的人?
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必將震驚天下。
上古時代距今起碼五十萬年之久。
哪怕是神境強者,也無法活這麼長的時間吧。
“老衲自幼皈依我佛,齋戒誦經,日夜不怠,後得我佛慈悲,得入神境,成就羅漢法位。”
“可惜後來無法擺脫因果孽障,被困於此,年年歲歲,無法逃脫。”
戒悲大師自我介紹。
竟然是一位神境強者。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境界,但能夠成就羅漢法位的,絕對不凡。
不過被困於此,無法離開,也是一種悲哀。
“老衲一身所學,皆由我佛所賜,所以大限將至,不想我佛經文就此斷絕,希望能尋找一個有緣人,將之傳承下去。”
戒悲大師微微擡頭,眯成一條縫的眼睛望向蕭長風。
似乎在說那個有緣人,就是蕭長風。
一位上古時代的羅漢強者,其傳承絕對不一般。
而且還是三大勢力之一的佛門。
若是得之傳承,說不定未來能夠突破神境,成爲新的羅漢。
這是一份天大的誘惑,更是一份令人難以拒絕的機緣。
“大師爲何不傳給小師傅?”
蕭長風臉上帶着笑容,看了一眼在一旁偷偷打量的小和尚。
若論傳承,這個小和尚顯然更加合適。
“智雲與老衲一樣,年年歲歲,被困於此,無法往生,只有陪老衲久存於此。”
戒悲大師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這個小和尚雖然看似年紀不大,但應該是與戒悲大師同一時代的人。
其真實年紀,大得嚇人。
因此也是無法逃脫。
“施主,老衲唐突,不知施主是否願意接受我佛衣鉢。”
戒悲大師緩緩開口,充滿着致命的誘惑力。
羅漢傳承,成神秘法,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得的東西。
此時的戒悲大師慈眉善目,宛若一個和藹老僧。
但蕭長風卻是笑了起來。
“若是別人,或許無法抵擋你的蠱惑,但你這小伎倆,又怎能瞞得住我。”
蕭長風笑着笑着,逐漸笑容轉淡,眼中寒光凌冽:“大師如此,恐怕是垂涎我的肉身,想要奪舍吧!”